第17章 凯拉的一天（2）
凯拉在盯的闹钟想起之前关掉它，脱下修女服，换上假日里穿的日常服装，早早地到庭院里等待出发，如果不算上老修女的话，她是第一个来的人。
“我的小凯拉，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不好，梦到老大了。”
凯拉低着头踢着石子，芙蕾雅没再找她搭话，太阳渐渐升起，其他人陆续结伴来到这里集合，如果不帮忙做农活的话，今天是全体进城的日子，神父留下来守修道院——上次是他带的队。
通知集合的时候，凯拉回头看向正在排队的人群，再低头时已经找不到刚刚的那颗石子。
“今天不进城，继续帮村民做农活。”
芙蕾雅即使用再柔和的语调也在人群中掀起一股骚动。
“上午放假，举手投票选人进城买东西，下午做农活。”
听到这里，凯拉用脚在地上画个圆圈，继续埋头寻找刚刚那颗石子，她记得她是踢到这块地方的。至于投票，她只负责举手，无论选出的是谁，也不会和她有关，甚至最后，她甚至没听到老修女喊过她的名字。
“索非亚、埃拉、伊丽莎白跟我进城，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跟她们交流好，半个小时后出发。”芙蕾雅径直凯拉面前，“小凯拉。”
是在叫我吗？凯拉疑惑地抬头。
“你得跟我们进城，茜茜娅想要见你。”这是凯拉这几天来听到过最美妙的一句话。
“老大怎么会在城里，她不是去见天君了吗？她现在在城里做什么？……”凯拉打开话匣，将心中的疑惑一吐而尽。
芙蕾雅有些无奈地摇头，这孩子也只有提起茜茜娅的时候有这么多话了。
“我也不知道，等见了面，你问她就是。”
凯拉牵着芙蕾雅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马车，沿着大路往城里赶去。路还没修好的时候，凯拉不是很喜欢进城，不下雨还好，一下雨路上就泥泞地不行，走一会裤腿上都是泥巴点，有些路段铺碎石子，有些路段铺茅草，有些什么也没铺，坑坑洼洼，坐马车硌得屁股疼，茜茜娅不去城里，她也不去，让芙蕾雅捎点她喜欢吃的回来。
两旁不时会出现几个流民，穿着破烂，躺着或坐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她们的马车，越靠近城市越多，到城门的时候才发现有几个搭着破布的大棚收留这些人，一有人或马车出城门，围在城门口的流民马上凑上前乞讨，其中一个抱着不知死了几天的婴儿，洋洋得意地挤进人群，周围的流民看见都纷纷躲开，没讨到就躺回去挑婴儿身上蠕动的虫子吃。
守城的人看见教廷标志的马车，拿长枪的枪身末端砸开挡路的流民，横七竖八的人吃痛收了脚，没反应的被招呼丢到一边，等运尸车来一起搬去烧掉。
在城里下了马车，四个人没心情闲聊，互相盯着对视，没有下一步动作。
“索非亚，你不是要帮杰西她们带防晒霜吗？赶快去吧。”芙蕾雅将马车交给守卫，回头吩咐，“埃拉和伊丽莎白要买零食和手套，零食不要买太多了。”
被提到名字的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聚作一团，各自推荐熟悉的店铺。
芙蕾雅牵着凯拉走进一家咖啡店，给凯拉点一杯咖啡，自己要了杯白水：“你在这里等茜茜娅，我出去办点事。”
凯拉把咖啡推到一边，趴在桌子上玩着勺子。她一点都不喜欢喝这玩意，等等留给老大喝就是。
旁边一桌跑过来一个小胖墩，端着一块蛋糕坐到凯拉对面：“阁下，今天我生日，请你吃蛋糕。”
“哦哦，好啊。”凯拉扒拉两口，才想起还没祝福人家，“愿母神祝福你。”
“谢谢阁下。”小胖墩蹦蹦跳跳地跑回去再切一块给其他人，凯拉这才发现咖啡店的门口摆着五层高的蛋糕，只要进店就可以分到一块，分到蛋糕的人不吝赞美之词，大胆外向的人自发围成一圈，给对生日的主角大唱《生日快乐》，小胖墩边欢呼边拍手，边拍手边跳起，四处跑动，淘气地把奶油涂抹到别人脸上，被人追着大声叫喊。
凯拉突然没有胃口了，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直到茜茜娅叫她才回过神。
“凯拉，你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凯拉摇头，“老大，你不是在魔女城吗？”
“我想着你可能不习惯一个人，决定每个月过来看你一次比较好。”
凯拉把咖啡推给茜茜娅：“老大，喝咖啡。”
茜茜娅犹豫一阵后还是选择喝下去：“最近过得怎么样？伊丽莎白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老大，你说这个世界怎么这样？”凯拉没有回答，转过头看向咖啡店正在欢庆的人，“外面的人连饭都没得吃，这里却拿蛋糕来玩。”
“一切事物有它的道理，母神会庇佑他们的。”
凯拉盯着茜茜娅，有种无法言语的情绪在胸口酝酿：“那那些已经死掉的人呢？母神庇佑他们了吗？”
茜茜娅伸出手指，在凯拉额头重重地弹了一下：“凯拉，即使是母神也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我们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
“很痛唉！”
茜茜娅塞给凯拉一份信：“好了，这是我这周给你写的信，估计你也快要回去了，我留下结账。”
凯拉还想再聊一会，结果《母神典》不停震动，提醒她集合，只能将白开水一饮而尽，跑到城门口。
芙蕾雅正牵着马车，指挥三个人将大包小包装上马车，上车之前，伊丽莎白三人把凯拉拉到一边，扭扭捏捏，互相戳着对方，最后还是伊丽莎白站出来：“凯拉，能不能帮忙问老修女一件事？”
你们能有什么事情必须得让我去问，自己没长嘴吗？
“什么事？”
“就是城外的事，我们给你带了蛋糕，你去问就给你。”
“那行吧。”毕竟蛋糕是无辜的对吧。
凯拉挨着芙蕾雅坐，伊丽莎白三人坐在对面紧张地看着凯拉。
“芙蕾雅阁下，为什么不管管城外那些流民呢？”
芙蕾雅的视线一一扫过马车上的所有人，三人组不敢与她对视，移开目光，装作不在意，只有凯拉歪着头看她。
“我们救不了他们，他们也不该我们来救，保护好村子就是我们的极限了。”
……
下车后，伊丽莎白拿出装着蛋糕的袋子，虽然有些颠簸，但外形还是比较完好的，凯拉打开一看，这不是那小胖墩的蛋糕吗？
凯拉也不挑，端着蛋糕回房间，打开茜茜娅留给她的信。
“亲爱的凯拉，希望你这几天过得不错，如果有机会请尽快回信告知我你的近况。这里，我想给你分享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