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将死之人
黑夜，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划过苍穹。
白光闪过，无数金殿高楼，古色栋梁，白玉石柱，都化作废墟。
“小家伙，躲哪儿呢，出来给叔叔我瞧瞧。”
“哈哈哈！”
“别害怕，叔叔吃人不吐骨头的。”
四周漆黑无比，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烈，呜呜声在男孩旁边环绕，但也掩盖不了那男子那渗人且嘶哑的声音。
黑刀划着白玉石砖，叮当作响。
天上的雷蛇划过夜幕，出现一张粗糙无比的脸，在那脸上，有着一道巨大都伤痕，好似被某种东西撕开一般。很是渗人，与狰狞。
……
清晨，雨露沁润大地。
一个小村落坐落在半山腰上，无数炊烟袅袅升起。
一条大河径直淌过，河水微微泛黄，一只只小船停靠在小码头上。
抬头望去，大河周遭山头一片翠绿，一块块壁崖微微泛起混黄以及花白两种颜色，在这里除了小村落所在的位置，有块像样的山头外，其余的都是怪石嶙峋，峭壁恶水。
小巷村内的大多男人，也早早收拾自家的小船，准备下河作业。
至于村里面的精壮，个个也都长得不是那么近人意，一个个面色微微蜡黄，身形有些瘦弱。
当然这不包括，村长李财主家还有在巡检司的韦捕快这两家在内。
嗯，还有那负责抓药治病的药老头还有点闲钱，其他的就不是那么好了。
几个老头儿，穿过一片长势喜人的良田。
今年是一个喜年，每一株稻子长到人腰，一颗颗稻谷饱满，金黄金黄的，他们路过的每一个人，不时投来羡慕之色。
一老翁重重“唉”了一下，“这稻谷好啊，长得喜人。”
一旁的年轻同伴笑了笑，打趣道:
“怎么了，老头儿，大早上的别做梦了。等一下你在船上犯迷糊了，捞不着鱼，今晚你家老婆子可不让你好过，指定给你赶到外面凉快凉快。”
“你这小娃子懂个啥，哪凉快待哪去。”老翁冷哼，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很多。
那年轻人乐呵，但打心底那眼睛，还是不免朝着村头那两家装饰很好的屋子瞥了过去。
羡慕与嫉妒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不过当他想到那两家人点那手段之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只听到，那到了码头准备上船的老翁的一声惊呼。
……
小屋内，空间不大。
陈设古色简练，无数草药林列其中。屋子内飘荡着浓郁的药香味，给人感觉神清气爽。
一间靠窗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年纪不大估摸有着二十岁的模样的男子。
他的身子肿胀得像个猪头，皮肤苍白无比，好似在水里泡了几天打捞上来才有的样子。
不过好在，这人命大，依稀还有一口气吊着。
坐在旁边的老者，毛发花白，着装简洁。一手银针在他手里用得炉火纯青，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些银针便插在了男子的身上的各个穴位。
一道无形的气，顺着银针汇入男子体内。
屋外门口处，一十六岁的少年，坐在门槛上捣鼓着药臼，咕咕作响，直到那些药材化作粉末。
“小丸儿，要好了没有。”老者转头大喊，在看到男子脸上，露出些许红润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快好了，爷爷。”
“等一下弄好了，顺带拿去煮一下。”
“好嘞。”
……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上。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躺在床上的男子身上皮肤已然不再肿胀，整个人看起来也比较俊朗了不少。
但他还是紧闭双眼，呼吸微弱，没有一副将要苏醒的迹象。
“爷爷，这都过了十天了，这位哥哥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吗？”站在老者一旁的“小丸儿”神色有些复杂，但同时又一脸期待的看向那坐在床边取下银针，号脉的老者。
老者点了点头，语气略有低沉，“这个难说了，你也好过他的脉搏、探过他的穴位了。他四肢筋脉寸断，大半部分的穴位被某种力量毁去，整个人到了这一步按理来说已然是将死之人。”
老者抚了抚须，一脸不可思议，眼神之中更是带有些许激动，他继续道:
“但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在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这一步的情况下，还是有着一股跟正常人一样且生生不息的活力，在维持着他的生命，让他延续到了现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他那不屈的意志，让他走到了这里。或许这便是造化弄人吧，命运的长线让他来到了这里。”
“那我们要救吗？”楚丸抬头看向老者，语气之中带有些许不确定。
这时窗外传来一片嘈杂，李财主家的母老虎揪着自家爷们儿的耳朵正从旁边经过。
“轻点，轻点儿。你个死婆娘。”李财主边求饶边爆粗口。
“死鬼，一天天正事不干，整天就知道跟着那韦捕快两人跑到镇上……”
小丸儿嘿嘿一笑看着窗外，老者同样也看了过去。
两两相互对视一眼，李财主瞪了小丸儿一眼，顺便看了看那躺在床上的陌生男子，故作吓唬:
“小孩子别乱笑，不然长大了被婆娘收拾，像……”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作用在耳朵上的力更加大了几分。
“闭嘴，你个死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李财主家的母老虎大骂一声，然后面带微笑的对着爷孙两道个不是: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药老爷，让你们见怪了。”
“没事，你们先忙家里的。”
李财主家小两口走后，依然还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嘿，这李家的叔伯，还怪有趣的。”小丸儿笑道，甚是活泼。
而药老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小丸儿见势不再打扰，房间里恢复一片寂静。
隐约间有鸟儿虫子在旁边，低唱细鸣。
许久，药老头抚了抚须，眼神坚定:
“救，必须救。”
“不过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