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圣女的厌恶

    是因为对血腥没有什么概念吗？伊恩来不及深想，因为奈塔莉已经朝那青年走了过去。

    “你还好吗？”奈塔莉眨着眼睛，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眼眸里是纯然的关切，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瑞西洛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让他不禁怔住，脸色更加苍白。

    “你……你是圣女？”他干燥的嘴唇似乎都在颤抖。

    伊恩觉得不对劲，连忙将奈塔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后眼眸危险地眯起，盯着瑞西洛，语气森冷:“别声张，否则——”

    杀了你。

    瑞西洛读懂了对方眼里透露出的讯息。他捂住胸口，低声咳嗽了几声，毫不关心手腕上因动作过大而撕裂的伤口，鲜血慢慢溢出，他却置若罔闻，自嘲似得笑了:“别紧张，我对圣女没有兴趣，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厌恶！？

    奈塔莉脸色一白，比伊恩抢先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厌恶我？”

    她什么都没做过，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要厌恶她？

    伊恩闻言，也暗自蹙眉。

    “……”瑞西洛目带异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慢慢把身子撑起来，因为流了太多血，此刻的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海风猛烈，吹得他腿脚都在发颤，东摇西倒，差点摔过去。

    奈塔莉想去扶，却被伊恩轻轻拉住了手腕。

    他黑眸深邃，低声说:“别去。”

    这个青年说厌恶奈塔莉，想必对奈塔莉充满了敌意，他担心奈塔莉过去了会受到伤害。

    “那……你去？”奈塔莉小心翼翼地问。

    “他对你不敬。”伊恩没有明确表示，但语气里满是拒绝的意味。

    “伊恩~”奈塔莉见瑞西洛的手腕上开始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血，心里有些担心，看向伊恩的目光里带有祈求，“拜托你了……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去了哦？”

    伊恩没办法，还是妥协了。

    他虚扶了一把瑞西洛，后者略有抗拒地回避，低声拒绝说:“谢谢，但我不需要。”

    伊恩顺势松开了手。

    瑞西洛没摔倒在地，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脑子一阵阵地发晕，眼冒金星，但还是勉强提起精神，往前跨了几步，打算绕过碍眼挡路的两人回家。

    嗯，瑞西洛才跨出去一步，就双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奈塔莉慌忙伸手正好接住了他的头，没让他直接脸着地。她托着瑞西洛的下巴，这姿势很微妙，但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尴尬，只是盯着他显露窘迫的眼眸，认真地问:“你究竟为什么厌恶我？”

    她湛蓝色的眼眸澄澈而柔软，没有一丝恼怒和不满，好像真的剔除了人性的恶，只剩下作为圣女的宽容和慈悲。

    瑞西洛窘迫之余更加愤懑不平，往日积压在心底深处的委屈和怨恨一齐涌上来，逼得他眼圈发红，语气恶狠狠地说:“因为你是圣女！所以我厌恶你，恨你！”

    他太虚弱，以至于带着仇恨所说出口的话都变得轻飘飘的，毫无威慑力。

    “你不要勉强自己装成很凶的样子，”奈塔莉示意伊恩把他扶起来，然后渐渐松开了手，微微一笑，“我一点都没有被吓到。”

    “一点也没有。”她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

    虽然知道了他讨厌自己的原因，但奈塔莉好像觉得自己并不是很难过，因为他的回答跟自己想的很不一样。

    不是因为自己柔弱娇气，也不是因为自己蠢蠢的什么也不会，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圣女这个身份……嗯！仅仅是因为身份的话，那没什么值得难过的，如果作为圣女的人不管是不是奈塔莉他都会讨厌的话，假设自己不是圣女，他也就不会讨厌自己了！

    所以总的来说，他讨厌自己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身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