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曲折

    卷五

    人间下——苍生，如梦

    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被催促走进这个世界。

    我睁开眼睛，看到繁华无比的人间。

    他们在笑着，欢庆着，那时候，就这样天真以为。

    以为人世间会美好无比，幸福无比。

    而人们来来往往如同过客路过我的人生。

    彼此错过着彼此，繁华掩盖在表面。

    而在繁华之下的，是苍生，是无数的背影。

    是人间之疾苦，人间之无奈，人间之遗憾。

    人们含着泪水送别，飞鸟归去飞往更为遥远的天空。

    孩子在歌唱着简单的歌谣，大人们祈祷着。

    这个世间明天多一点美好吧，再也不会有流离与失所。

    如梦一般的一生，如梦一样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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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姐姐就要去成都了，今晚你要来吗？”一光收到婷婷姐弟弟的来信。

    一开始一光还以为是姐姐要去成都出差，也没有放在心上。晚上若有时间一光便会到酒馆去。林倾也陪着一光去，如果有空暇的时间。但大多数时间林倾都会处于工作状态。

    今晚的天气变得微凉起来，冬天慢慢的走进广州。而酒馆里依旧暖和。婷婷姐的弟弟在台上唱着歌，一光想起那条信息。一光便问：姐！你明天在成都出差吗？

    姐姐笑了笑，说，哪有！明天，我就嫁到成都去了。姐姐花对房间喊了一声，出来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婷婷姐向一光介绍着他。两人是在大学认识的，男人的老家在成都，婷婷姐和他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也开始决定了两人的终身大事，明天便前往成都筹备婚礼。

    婷婷姐对着一光说，有时间来成都找我。

    一光点点头，说，姐姐，我也没什么给你的。给你唱首歌吧。

    婷婷姐坐在台下，坐在靠前的位置，一光弹起吉他，是一首民谣小曲《成都》，唱完后，一光还对着话筒说，姐姐祝你余生幸福快乐。新婚快乐。姐姐在台上对着一光笑着。

    翌日，李婷和她的未婚夫乘坐开汽车开往机场，她的弟弟和母亲从酒馆走出，本来想送她到机场。但李婷让他们就送到巷子口就行了，男人将行李搬上车。李婷和母亲，弟弟拥抱。母亲啰嗦着，但这些啰嗦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厌烦，只是呆呆的笑着，然后乘上车，李婷向后方向望去。不断的挥着手，直到人影越来越小。李婷才回过头，将手机打开，翻看着酒馆的照片以及在酒馆里头和家人们的合照。情绪也开始浮起心头，一光也发来短信，祝福李婷一路顺风。

    李婷看着不断退后的风景，忍住将要掉落的泪水。用手轻轻拭了眼角。未婚夫将她搂住，李婷靠在他的肩上。他说，公主可不能哭啊！他轻轻的摸着李婷的头发，车辆也到达了机场。

    广州，李婷目前人生中在这个城市的时间几乎占了所有，每一站地铁，酒馆旁的每一条街道他都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她要去另一个城市，一个比较陌生的城市，在陌生的城市里安居乐业下来。只是因为那里有爱的人。窗外已经是云雾缠绕。

    一光被叫进办公室，这一次的决定将影响他能否继续留下来进行工作。他内心里紧张但却又期待着，他希望能够在这里留下，这样工资也会上升还能变成正式员工。他敲了办公室门走进去。

    结果却是当头一棒，他并没能够成功转成正式员工。他强忍着情绪向领导点头致谢。然后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将东西收拾在一个箱子里走出了公司，高楼大厦，但，不属于他的。那种在高级写字楼是工作那种别人眼里，也是曾经自己较为满意向往的白领生活。在此刻仿佛都变得可笑。

    到老城区后，一光走到自助atm机前，公司打给他的工资已经入账。他才有些安心，接下来该去哪里，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将箱子抱起走向801。下午这时刻，天空已变得阴沉，冬天广州就是如此，而一光的心也是如此。

    他走在路上，而人们的眼光也不断的投射到他的身上，这让他感到更加的心酸。他有些抱怨，抱怨这生活，为什么总和他开这样的玩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一光问自己。看看路上的行人，自己和他们好像都是一样的。我们都在寻找着，又或者在往前走着。而却有一个平凡的目标，就是活得更好一点，可是从来没有人规定，如何话才是真正的好。他回忆起他读书的这十几年，到现在，走入人海，曾经的梦想以反现在的理想，已经不知道距离多远。

    一光打开门，这个时间点还很早。距离林倾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他将箱子拉到房间，将东西一一的摆放好，放进柜子里。接下来就是外卖的工作。一光打开电脑，他早已收藏好的应聘网站。

    明天就可以报到，但还得审批三天。

    渐渐的进入傍晚时分，冬天的季节，外面早已变得阴暗，已是漆黑的一片。一光到厨房里忙碌着。

    门被打开的声音，林倾脱下鞋。便喊着，我回来了。

    “洗手，准备吃饭了。”一光说。

    林倾路过一光房间，看到他房间桌上比以往杂乱了许多。但也没有特别注重．吃饭的时候便问，你最近很忙啊！转正了？我看到你桌上好乱。

    一光开始还担心着，听到林倾的话后才放下心来，笑道，是啊！转正之后工作挺多的，许多文件都到我这里来处理了呢！

    次日一早，一光就到所报到的地点。就是附近的一个外卖站，只不过还问些许问题，“你大学生毕业怎么来做外卖工作呢？”“你没有去企业工作吗？”

    好在一光没有将实习后没被转正的事写下去，只是说不习惯企业的工作。一光坐在公园里，一个人在树下听着歌，呼出的气全部在空中散成了白雾。在工作的前两天，一光就待在家里。心想着：还好林倾上班的时间早，下班晚。这两天一光便查看着广州这附近的道路，熟悉这些道路。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路熟了。送外卖就没有什么困难的。

    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直到他送外卖那一刻开始，他才发现，每一份工作都是一样的，困难与汗水永远并存。

    一光第一次紧张的注视着时间。

    到店的时候，发现店家的餐还没有准备好。他就那样的干等着，显得有些焦虑，而手机里，顾客的催促却并没有停止。他要边听清楚导航的播报，寻找方向，是否需要拐弯。他没有这么的讨厌过红绿灯，而这一次，他非常的烦红灯。好不容易到达顾客所在居住小区，但却被保安拦住了。

    保安不同意他进入，让一光打电话让顾客下来接取。一光让保安通融一下，但保安却依旧不肯。一光只能无奈的拨打了顾客的电话，却被顾客破口大骂。还威胁他，如果不将外卖送到楼上就要投诉。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

    “你给我工作证，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进。”保安松了一口。可是他第一天工作．哪里来的工作证。他告诉佯安，这是第一天工作，只有手机里的电子认证，可是保安了不认这个，一光在那里对保安苦苦哀求，保安却拿出小区的保安遵守准则当挡箭牌，还说起一光，没有工作证，是不是来小区里偷窃的。一光咬着牙，无奈的回头。

    “让他进去吧，送外卖的，又没什么错，通融一下。”从一旁走过来，一位女人刷着验证卡进入。

    保安有些不满，说道，他连工作证都没有，要是发生什么事，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真的就是一个送外卖的，难道就这么难以证明吗？”一光已经有些崩溃，愤怒的看着保安。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好吧好吧！有责任我来行不行！”那个住客喊道，而随着争吵声的越来越激烈。也引起了一旁人们的围观，保安看到对自己不利。才不情愿的放了一光进去。

    一光奔跑着冲向目标楼栋，按下门铃。是一个浓妆的女人开了门，拿过外卖。又用嫌弃的眼光看向一光，关了门。一光疲倦的按下了电梯键，手机收到了外卖反馈，“这次我就不投诉你。但你这外卖员也太差了！”一光看着手机，都是差评，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一天下来，没有一条好评。而且还多次的走错了地点，因为建筑名字相同，一光将车子停到外卖站前，将电池拆卸来放到充电处，坐在站前的阶梯上。捂着脸，看着拥挤的车道。下班的时间点，路在堵着。

    ”怎么了，今天送得不怎么顺利吧！”站长从背后走来，拍着他的肩膀。

    一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轻点了头。

    站长笑道，说，每一行都是不容易的。而外卖小哥也是一样，我记得刚当初做这行的时候过是送错，差评，苦求别人……但也坚持下来了，总有一个过程，你还年轻，我相信外卖员不会是你永远的身份，只是你目前不得不这样选择罢了，加油吧年轻人。

    一光走在回801的路上，拖痛疲累的身躯。回到熟悉的地方，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又笑起来，“吃饭了！”

    无论刮风，下雨，在生活这条路上。没有谁会轻易的放弃，一光渐渐的熟悉了起来。两个相同名字的建筑，他也能区分开来了，一个是小区，另一个是一个企业，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的陌生，正如站长预料那样，慢慢的熟练。他不再担心某个红绿灯，不再担心时间问题，不再担心顾容是否给予投诉与差评。

    站长每次看到骑手回到站点，都递上一杯温开水。在冬天休息中，在路上喝多了矿泉水，特别渴望有一杯温开水。在站点里，一光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受到的照顾也多。长辈们会传授他一些送外卖的技巧。也会分享在送外卖过程中遇到的一些趣事，休息的时间是舒适的，一光也脱去了那一件拒绝社交的外套。和各位骑手分享他遇到趣事，而外卖的高峰，五点多到七点一光会变得忙起来。回到家做饭也会晚些。通常便对林倾说谎，说，公司对正式员工的工作安排较多。

    直到那天中午。

    一光接到一单关于电视台的外卖，一开始他并没有注意，直到他到餐厅等待取餐的时候。他才拿手机看外卖单，当看到电视台的地点便担心起来，看到取餐人是杨女士他才放心下来。

    他到达电视台，打电话后，取餐人下来。一光将餐递给她，再熟悉的补上一句，麻烦给个五星好评。一光看着这栋建筑，也许在某一扇窗户里就有林倾在工作的地点。一光也担心林倾会不会透过某扇窗户发现他，也没有多停留，骑着电瓶车就离开。

    “林倾，外卖到了，先吃饭。”杨莉将外卖打开，戴上手袋用起餐。

    林倾将稿子保存，这已经养成了习惯。因为上一次吃饭忘记保存文稿，后来让她又浪费了半个小时。

    “等一下，我忘记给五星好评了，你先用我手机给骑手好评，我戴手套了。”杨莉说道，一边拿起食物津津有味的吃着。

    林倾拿起手机，看到外卖员的名字以及熟悉的手机号码。将好评度拉满，然后匆匆的走向窗户，看到外面，冬日的暖阳洒落在空旷的广场上，而广场上空荡荡。林倾拨打了一光的电话。

    “喂，你在哪呢？”林倾问。

    “我在工作呢？怎么了？”林倾听到对面传来汽车的声音，她脑海中更加的确定，但又她没有说出来，愣了一下，说，没事！好好工作吧！早点回家。

    “嗯我先去忙了。”

    整个下午，林倾都没有像往常一样较好的状态。她只是会想起一光送起外卖的样子。她很自然的联想到一光上次说到的关于转正式员工的话题。距离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她都蒙在鼓里。她回到家时，一光才刚做菜，但一光每一次都是说正式员工需要工作得晚点。

    部门组长好像也注意到了林倾的状态，林倾有时候打着文稿会莫名其妙的盯着电脑发呆。

    “林倾，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下午早点下班回去看医生，是不是工作量大了。”

    林倾摇头，谢谢部长的好意。她提前一个多小时下班，回到出租屋在屋里来回的走动。显得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问题说出口，又或如何去面对。并且，为什么？为什么一光要瞒着她。

    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但林倾没有开灯，只是安静的在窗边看着楼下的小道。天阴沉着，下起了雨。

    一光忙完了所有订单，将近七点钟，他就不再接单了，如果太晚回去，难免会露出破绽。一光淋着雨将车开到站点，卸下电池。

    站长看着外面下起这么大的雨，便想给他找把伞。只不过站点仅剩的那几把伞都被其他先下班的骑手拿去了。一光让站长不用麻烦了，路也不是很远。

    “把电瓶车开回去吧！这样能更快点。这里有件外套，穿上呢！这大冬天的。站长将挽在架子上的外套拿下。一光谢说了声谢谢，便骑着往出租屋赶，驶入小巷，出租屋楼下的停车场十分的简陋，只有一排长长的遮雨板。一光将车停下，雨还在一直的下，落在遮雨板上“嗒嗒”的响。一光走入雨中，而前面模糊的雨中。林倾撑着雨伞等待着他。

    林倾清晰的脸映入了他的眼睛，林倾走到他的身边。一光默默的接过了伞，林倾说，回去先洗个热水澡，别等会着凉了。

    回到801，林倾将饭菜端了起来。一光洗完澡，看到一荤一素一汤，是一光第一次来到801做的菜。

    “一光，其实你不用瞒着我的，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你难道不信任我吗？不用全部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的。也不用那么的焦虑。”林倾笑着看一光。

    一光真挚的看着林顺，其实他真正在意的，恰恰是不那么重要的。而他常常忽略了的，他点点头。

    “这才对嘛！”林倾捋了捋一光蓬乱的头发。

    一光夹起食物，尝了一口，说，学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林倾得意说道，那是。我这是看了很多菜谱和在网上看了很多制作方法，只记得第一晚到801很饿，所以那天晚上的菜我记得很清楚。

    外面的大雨依旧不停的落下，而801的灯光灯像往常一样亮在最顶层。

    一光写给婷婷姐的信（节选）：

    姐姐，你现在达到成都了吗？到达那个陌生的城市，即将开启的身为人妻的生活。不过，像姐姐这样细心而又善良的人，应该会被爱包围起来。生活里，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还习惯吗？

    广州这边的冬天很冷，不过我现在很好，工作如意，生活里与林倾一起还算美满。只是我送起了外卖，有时候时间会变得很紧迫，不过站点里的长辈对我不错。当然也会遇到一些不讲理的顾客，但姐姐常常让我不要与小人计较。我也深记着呢。姐姐你那边生活如何？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成都的，到时候记得带我去玩一玩，哦对了！酒馆目前依旧像往常一样，而且顾客不减反增呢！姐姐，身体健康，祝幸福美满。——于广州，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