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喧嚣中的灯
调皮的小孩开始在小广场里嬉戏,将鞭炮放在湖旁,点完火便直接跑得很远，听着鞭炮爆炸的声响。闻着飘散在空中的刺鼻的味道,过年的脚步近在咫尺，看着那群小孩在玩闹嬉戏，对新的一年到来这一晚充满着无限期待。好像在童年时每个小孩都一样，那一夜家家户户灯火不灭,团圆佳境存在。
他在那里看着他们打完所有的鞭炮，像是在欣赏一幅很优美的画一样。那样娴熟的动作，就像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学会的。
&34;你这个小调皮，回家吃饭了。今天过年还在小广场耍啥呢&34;老奶奶牵着那个孩子的手匆匆的向前走去。但老奶奶还是微笑的看着她可爱的孙子。是啊！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如同白驹过隙一样。一光也被提醒,匆匆的赶上山。
小木房今天可真热闹,咖啡爷爷要将所有的菜都亲自下厨、尽兴则在切着准备的腊肉，咖啡馆里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李睛则将锅放在中间，将菜品放入锅里慢煮，等待着除夕夜火锅大餐。当然,一光也没闲下，&34;火王”的位置便交给他了。李晴收拾完咖啡馆的杂物，打开电视机，春晚前的采访才正在进行。她又要去挂上灯笼。
&34;一光，过来帮帮忙呗。”李晴将椅子放到门前。
&34;姐，我来吧！我来吧！”一光说着，站上椅子。
&34;这样行吧！”一光将灯笼轻轻挂上。
&34;行了、小心点。”李睛扶着他。
小木房里最后一道菜已上锅,尽兴将最后一首菜端上菜桌。圆桌上已经全部摆满。四个人,大家坐在餐桌前。看着刚刚开幕的春节联欢晚会。吃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与丰盛的餐品。一光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幸福日子。他笑着、轻轻扬起了嘴角。
爷爷夹了个大鸡头放在一光的碗里，&34;咬个大鸡头，来年好兆头。爷爷祝你来年一切平平安安，美美好好。
夹了鱼头与鱼尾放在尽兴的碗里。“鱼头与鱼尾，来年顺顺利利。我祝你这个企业家。来年公司做强起来，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端了一碗甜汤放在李睛前。“甜汤，甜甜美美，祝你生活甜甜美美，快快乐乐,来年平平安安。”
爷爷看着他们三，幸福的笑了起来。
&34;祝您健健康康，万事如意。”他们三个人笑了笑，大声的说了出来。
有时候，一个年就这样的简单。年味就是如此的浓厚，像是一阵风,吹走了昨日的忧愁,如同火红的鞭炮，爆炸了昨日的孤单。河畔村里,家家户户灯笼都挂在门前。举家团圆,阖家欢乐。只要一家人团聚在桌前,都十分的美好。一桌的好菜,脸上洋溢的笑脸,总是轻易间就会有温暖的产生,春晚的音乐与舞蹈依旧不停的播放着，将除夕夜的美好推向巨大的高潮。
除夕夜这一天,人们都会晚一点睡。一个是为了等零点交过新的一年,另一个则是为了等待里放的烟花。烟花不会太过晚放,毕竟村子里太晚的话还是会影响到其他早睡的人休息,所以就定在九点钟并张贴了告示。临近的时候,一家人便上了阳台，李晴还专门将相机更换了胶卷。在尽兴要回来时，她还特意的叮嘱他要带上一新的胶卷回来，她要拍下过年喜庆的样子。
穿着厚厚的棉衣上了阳台，李睛提议先拍几张合影。便轮流的拍了几张。相机的快门声，闪亮的灯光、记录下了美好的生活。
烟火如期而至、灿烂的烟火瞬间点燃了人们的激情,在阳台还能听见几声微弱的呼喊声。&34;过年啦！”李晴也跟着大喊。声音响彻着，烟火将整个黑暗的天空点亮,人们默默的祈祷着来年安好。
一光今晚睡得并不是很早，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凌晨0点，交界处。好像是一件特别有仪式感的事。但事实证明，交接过新的一年，好像并没有什么，电视上传来倒数，响了很微弱的三声。李晴，尽兴，咖啡爷爷轮流来给他压岁钱。并祝他新年快乐,然后便关灯睡了。
夜色甚浓，冷风瑟瑟，但丝毫不影响这火红的过年，大人的忙碌，小孩的欣喜，家人的团圆。好像，幸福,也离我们的生活不遥远。
大年初一，早早的，爷爷在村里的好朋友便赶过来拜年。大家欢笑着，畅聊着，一光闲着没事，便骑着自行车下山去了。但村里并没有几人，小广场一人都没有，一光想了想：也是，大年初一，大家不是睡晚一点也就是呆在家团圆，再者就是走访亲戚，怎么会有人呢？真是的，大年热热闹闹反倒是小广场冷冷清清了。想着自己也没地方去，还是去陈锐家拜拜年吧！
一光骑着自行车，穿过几条小巷，来到陈锐家前。对联都贴得漂漂亮亮的，两侧大门敞开着，过这是过年迎亲戚的一种习俗。陈锐今天也是难得没有懒床，一光去找他玩时，他穿了双鞋便拖着自行车出门了。
陈锐也想看看过年小广场的热闹，但结果还是一样，小广场冷冷清清，整个村子都逛遍了。也找不到几个热闹的地方。
“算了，我们去行光吧！”陈锐说。
“行光？我们骑自行车到那得很远哎！”一光去过行光，那时候去买衣服，搭了几趟公交车，对于路程还是知道个大概的。
“我又没叫你直接全程骑自行车去，我们先骑到小仙桥，在那边的渡口过江就到行光了啊！”陈锐有头有理的说着，不过一旁的一光却一头雾水。陈锐让一光跟着自己就行了、说走就走。
陈锐对路的认识很广、绕了很多小路，便直接到了小仙桥的十字路口。但距离渡口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一光抬头看着路牌，即将进入小仙桥。便有些放弃的念头。
“要不回去？”一光说。
“到这里了还回去。”陈锐不屑的说着，指了指前方的路牌。
“就是因为才刚到十字路口，还没进入小仙桥就这么远了。我也没有骑自行车走那么远。大过年的…”一光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与建筑。
“哪里远了，这不才骑了多远啊！你是太久没到这附近逛逛了。总是呆在村里，再骑一会就到了。走吧走吧！“陈锐说完继续向前骑去。
一光也只能骑着跟了上去，小仙桥这个地方大多都是建厂制鞋的。再骑不久，右旁便是很高的自建房，再往前骑，则剩下冰冷的墙面，左旁便是南江了。南江的另一岸，便是行光。可到渡口这段路，他们骑了近二十分钟，还没有算上前面穿了几条小巷的时间。一光被陈锐坑死了。
渡口在观音庙堂的旁，今天大年初一，来的人很少。大多数搭渡的人昨天目就从行光那边过来了。
船只并不大，前面固定着一块大大的斜板供自行车和摩托车乘上。掌舵的人是个白发的老爷爷，熟练的打着船舵。陈锐和一光则靠着船边的护栏，看着远方的南江大桥以及这清澈潺潺的流水向着远方。
这是故乡的水啊！清澈得如同自己的内心一样，飘荡已久，但仍心系故土。整个江面平静无比，只有船的驱动声以及这江水的流声。一光闭上眼睛，微风轻轻过，呼吸着每一口空气，用心的倾听着这座城乡。
船只轻轻靠岸，这里车流依旧不息,宽敞整洁的道路。行光这边的路,陈锐是十分熟悉，出渡口后便入一条小巷。小巷的两旁都是老旧的店或者是已经废弃的建筑。除了小巷口旁的一骑楼还保存的完好。一光进入小巷有看了一眼旁边竖立着的大横板介绍。骑楼，民国时期中西合璧的一种建筑。这条中山路狭小而长，自己的故乡所在的中心,自己却了解这么少。
中山路的尽头，则是人山人海的小吃街。许多娱乐场所都开设在这里，购物中心，电影院,游戏厅
&34;要不要去上面走一走，看一看？”陈锐问。
一光也挺好奇的,便答应了。整个购物娱乐中心被隔划为三层，第一层则是一些服装店，第二层是一些小吃店、第三层则是娱乐游玩的场所。
陈锐带着一光逛了一遍第二层。给一光推荐着哪家的小吃比较好吃,哪家的小吃则烂得像泥土一样,他总是这样形容,陈锐逛了一大圈,结果只买了两个烤饼。一光摇了摇头,问：&34;所以,你给我推荐了那么多家,结果就买了一份烤饼&34;
&34;没办法啊!大年初一,不用回家过年啊!我推荐的大多都回家了,就这家还开着。”陈锐无奈的说。
接着便乘坐着步行电梯前往三楼,三楼人很多。整个三楼都是拥挤的,售币机前的人都抢着。里一圈，外一圈，陈锐则从人缝里拥挤着前进。好容易才走到了售币机前,买到了游戏币。
游戏厅里大多都是年轻人,情侣等。看来都是大年初一呆在家中无聊、和朋友出来娱乐了。陈锐直接拉着一光往游戏厅内跑,游戏数不胜数,琳琅满目。当然,某些游戏开玩还会送上积分,而积分则可以兑换礼物。陈锐二话不说便开玩,一光则站在他旁边,他被这游戏厅里的烟熏味熏得够呛。不断的咳嗽,但他不太想扫陈锐的兴，便强忍着。
但陈锐也好像看出了一光的不适，便拉着一光去玩飞车的游戏。飞车的设备放在最角落旁。人比较少，而且与大厅隔了一面小小的墙。一光到这边便有些舒适了。
&34;要不我俩来比试比试。”陈锐看着工这台飞车游戏机,问这旁边的一光。
&34;来啊！我看你技术怎么样。”一光也没有示弱，便站在游戏机前，准备就绪。
就这样,两个人又回到了当时打游戏的样子。激动的转着模拟的方向盘，按着游戏按键、放肆的嘲笑着对方的技术,仰天没完没了的大笑。不在乎什么，只是想回去体验一下那些美好的童年，让生活的烦恼与无聊的扰乱暂时的被阻挡。
陈锐和一光玩够了便从游戏厅出来，看着时间还早，陈锐便提议到附近逛逛、毕竟自己也好一段时间没有来到这边好好的玩一次了。&34;这次要玩个够&34;陈锐大喊着、拉着一光去骑单车。便开始了行光骑车之行。
行光景色很美，到处可见的榕树，苍劲有力的老榕树，为这里的美景添上了丰富的一笔。
行光内也保留了不少的传统建设与古老建筑。比如在贤者路,就有一个贤者门。贤者也是根据这个建筑命名的。一光和陈锐停下车来，看着这个古门，介绍上写着以前古人去考第时都要走这个门,表示有美好的中高第的意思。
&34;今年一起考行光一中、然后找到陈辉,我们三个就可以并肩作战了。&34;一光看着陈锐说，然后站在门前，闭上眼睛虔诚的祈祷着。之后挺直腰杆径直的的走过。
陈锐则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呆呆的看着这座古门，并没有走过去、看着一光走过后便叫一光去其他地方逛逛了，行光的一切，都比乡下小村的建设齐全得多。运动广场都有。他们骑远一些便有一个大广场，大门是大块石砌成的。
&34;行光市阳光体育广场。进去看看”一光说着。
广场内大多是运动设施。两个篮球场,还有几桌供老人用的乒乓球桌,沙子制成的粗略跑道。最深处则是一个简单粗陋的小舞台。老人,小孩在台上随意的唱着。老人唱着略显忧伤的方言歌剧,仿佛唱道出了他们走过一生的风雨与寒霜。小孩则嘻嘻哈哈的唱着天真的儿歌,仿佛永远都会保留在这没有忧愁的儿童时光。而台下的年轻人,或许都有着感受，一半是生活美好的感受，一半则是迷茫与不安的心情。最终如同花一样,零落而成泥沙，而芬香却永存,总会留下些什么的。
一光跟在陈锐的身后，单车飞快的穿过大大小小的街巷,穿过了川流不息的车流。穿过了繁华而又寂寞的高楼大厦,穿梭于整个行光。陈锐骑着单车、边大声的迎风呼喊着。一光也紧跟着，他笑了，他感受到了又一种幸福，他看着、仔细的注意着周围的风景。繁华的，老旧的，喧闹的，宁静的。直到夜色渐渐深入。
骑了一大圈,最终又绕回到娱乐中心,中山路这里。旁边的老榕树静静的注视着旁边边条街的热闹。小吃街人挤人,路旁的烧烤,果汁铺
还有一张小桌子、亮着一盏白皙的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卖着甜汤。
&34;老奶奶，大年初一还卖甜汤哩！&34;陈锐问。
&34;今年孙子儿子都不回来哩!我熬了一大堆甜汤,不敢浪费,就拿出来卖咯。&34;
一光和陈锐看着桌上仅剩的四碗甜汤。
一光骑到陈锐身后，掏出全部剩余的零花钱，示意着陈锐，看着陈锐也在掏着口袋。两人齐声说道:&34;老奶奶,这四碗汤我们全包了。天气冷,这钱您不用找了,回家休息去!&34;陈锐拿过一光递过来的零花钱,递给老奶奶。拿上四碗甜汤,见老奶奶掏着存钱破旧盒子，便连忙说：&34;不用找了老奶奶。”之后便迅速的骑走，一光骑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看看那盏微亮的灯光和站起身来的老奶奶了。渐远渐远,直至淹没在整个盛大明亮的小街,淹没在喧嚣吵闹的街道里。
离开小吃街,进入中山路,踏上了回家的路。中山路在傍晚的时候,行人车辆本就稀少,加上大年初一的原因,就更加寂静。陈锐和一光都不敢骑得太快。便慢骑着。陈锐则问起了刚刚老奶奶的事，他想起了当时一光在他身后拿钱示意。
&34;你刚刚怎么想的？看你动作挺迅速的。比我还快。”陈锐有些打趣的说道。
一光边骑着边说：&34;我们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困难与寒霜。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我们也是平凡人,但平凡的人也可以温暖另一个平凡的人,你不也一样毫不犹豫的做了吗？我懂那种孤单的滋味，所以我希望她可以至少不要同时接受着孤单还有冬天的寒冷。”
陈锐也笑了笑,&34;一光、我相信你,可以温暖更多的人。&34;骑到中山路的尽头,汇入不息的大道,陈绕再次大喊着。向前快来骑去。
终于到达了渡口、但渡口却没有一个人,船停靠在江边,没有一个人。陈锐很疑惑。明明上午来的时候还有的啊！一光指了指旁边的板，渡船时间、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陈锐看了看手表，时间为八点半。陈锐叹了口气，两人坐在单车上。
&34;没事。也当作是一个运动。”一光安慰陈锐道。接着望着远处的南江大桥,桥上的霓虹灯变换着颜色,远远望去,像是南江的水面多了一条长长的灯板。映接着,不断变化闪烁着。冬天还是有些冷,南江湿润的江风吹过脸颊，陈锐便催着走。
接着,便是长达近1个小时的路程,由于没有渡船,陈锐和一光只能骑着全程,总共三座大桥的路程。就这样的骑着，陈锐由于又大喊又一个劲的快速骑。很快便感到了疲惫,但还是硬生生的坚持骑到河畔村。深夜的寒风像寒雪一样,将手都冻得通红。陈锐和一光骑到河畔村村口,一人两碗甜汤分完便各自回家了。
走过最后一段山路，一光赶忙的把单车靠在边上便匆匆忙忙的进咖啡馆了。
&34;一光,今天去哪了这怎么这么晚。&34;李晴从楼上走下来。
&34;喔！今天,我发小带着我搭渡去了行光，回来的时候买了一点甜汤。姐，你们尝吧！我先去洗澡。”一光将两碗甜汤倒入一个大碗里，但自己也喝了一点。甜汤的味道很美。马蹄的清甜在舌尖绽放开,一光心里却依旧忘不了那个在白皙灯下的那个老人,到底是多么娴熟的手法才能煮出这碗汤的,她是有多么期望在及喜庆的日子里，她的孙子儿子回来看着她啊!他想象着,那个老人是否也苦苦的等待呢？等待着榕树成参天大树，等待着花开而又花落，可却苦苦等待不到想见的人啊？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至少，现在还安隐，一光内心默默的想着。
过年咖啡馆暂停营业，一光想着应该会有很多的亲戚朋友前来做客。但没想到并没有。来访的只是爷爷在村里的一些朋友,并没有什么亲戚,一光问了李晴,原来爷爷只有一个亲兄弟,不过小时候爷爷读书升学成功,便继续读下去了。而另外一位则并没有,所以便选择了参军这条路,参军退役后便分到广州了。两人很少见面,过年也没有拜年、只有在他要回到行光时与他之前前战友聚会的时候,爷爷和他才会见面。爷爷待人友善,比较随和。所以和村里几个老人相处得很融洽,这些老人也都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时间了,也闲着无聊。便在闲暇之余时来到咖啡馆里,和爷爷下下象棋,畅聊着他们走过这一生的故事，诉说着曾经他们这长长人生的得与失，喜与悲，苦与乐。尝尽的人生百态。看着在一旁的爷爷那几个的白发苍苍的老人谈笑风生。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总有远亲不如近邻，总有那么几个朋友，愿与你疯狂。
陈锐的独白：
愿每个人都可以被这个世界善待,愿你永保初心。用一颗平凡的心去温暖另一颗平凡的心。愿冷风不再吹向那苦苦等待的人，愿有一盏白皙的灯能够照亮这茫茫人生，照亮你余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