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黎家的现状

    黎明曜点点头，说：“京城无人不知。”黎阳晖也点点头，说：“也对。姐姐见过汪内侍，对那时的情景一定非常了解。”然后他换了个姿势，凑近黎明曜，轻声说：“族长觉得，那可能是一起谋杀。”

    黎明曜也凑近了黎阳晖，非常八卦地问道：“为什么呀？”

    黎阳晖用手遮住嘴巴，轻声说：“猜的。”

    黎明曜第一时间庆幸自己没在喝茶，否则一口茶绝对喷黎阳晖脸上。她愤愤地看着黎阳晖那张笑得好欠揍的脸，一时想不出拿他怎么办。

    黎阳晖哈哈笑着退回来坐好，说：“姐姐是不是觉得没那么烦闷了？”黎明曜气鼓鼓地说：“不闷了，烦！”黎阳晖轻声一笑，继续说：“倒也不是空穴来风。黎家和前朝皇室阳家一直交好，密不可分。过了阳明关，黎家和阳家都是大族，一向互帮互助。两家多有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前朝，钦天监黎家的姑娘多有嫁入皇室封妃封嫔的，比陇州黎家的恩宠更盛。”

    黎明曜听到“阳家”这几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但是这几天的遭遇就像在她的脑子里蒙了一层雾一样，让她的思维变得混乱不堪，抓不住个线头来抽开这团乱麻。她摇摇头，集中精神，继续听黎玉衡往下说。

    “族长曾经说过，历哀帝贤明英武，对钦天监黎家也是颇为倚重。黎家在京城经营两百多年，枝繁叶茂，根基雄厚。也许就是今上的父亲，太祖皇帝忌惮黎家的实力，想着要斩草除根，所以才把黎家一网打尽。”

    黎明曜往后一靠，说：“那也不对啊。如果他想把黎家一网打尽，怎么会留着我外祖母呢？”

    黎阳晖摇摇头，说：“也是为了自己的统治。就像历哀帝的两个女儿，被安排在皇寺出家，一来显得他宽厚仁慈，二来方便就近监视控制。钦天监黎家如果真的死的一个都不剩了，他自然遂意，但有一个女娃娃活了下来，也是可以好好利用的。”

    黎明曜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黎阳晖接着说：“为此，现任族长特别反感现任皇帝，也不许黎家族人入朝为官，而是致力于扩大黎家在陇州的影响，争取做到能和朝廷……分庭抗礼。”

    黎明曜骇然：“黎家在陇州，势力已经如此之大了吗？”

    黎阳晖点点头，说：“确实。改朝换代之后，阳氏一族衰落，剩余的阳氏族人要么主动改名换姓，要么被赶尽杀绝，历哀帝一脉更是一个无存。整个陇州范围内，只有黎家一家独大，自然无人能出其右。”

    黎明曜沉默了一会，问道：“现任族长……对我回去，是个什么态度？”

    黎阳晖摇摇头，说：“我从京城直接赶回来的，也不知道族长说过什么。但是前来迎接小姐的这五个人，在黎家地位都很高，可见族长对小姐要回乡这件事，是寄予厚望的，不然也不会派出这几个人来迎接小姐。”

    黎明曜点点头，没有说话。黎阳晖接着说：“我还知道，族长曾经派出过一个人来，想提前把小姐接回陇州。但是我还知道，黎家另一派的人，不希望小姐回陇州。”

    黎明曜问道：“那族长的侄子，对现任朝廷有什么看法呢？”黎阳晖摇摇头说：“不好说。说不上亲近，倒也不会反对本族之人入朝为官。我去秦兄所在的那个塾里读书，还是他亲自帮我联系的。”

    黎明曜用指尖敲击着桌面，说：“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其实是在鼓励你们入朝为官？也就是说，他对现任朝廷，是认可的？”

    黎阳晖摇摇头，说：“不好说，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没有露出过这个意思。只是比族长不许我们去考科举，显得更加开明一些。”

    黎明曜慢慢点了两下头，说：“对现任朝廷不满的族长，希望我回陇州；对现任朝廷颇有好感的族长侄子，不希望我回陇州。这样，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黎阳晖撇撇嘴，说：“我也知道听上去有些荒谬，但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姐姐要是有什么不相信的，可以和其他几位黎家前辈求证便是。”

    黎明曜点点头，说：“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话还没说完，窗外传来了打更人的梆子声。两个人仔细一听，原来已经三更过了。再回头看辛夷，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黎阳晖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黎明曜这边把辛夷叫了起来，重新洗漱，睡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