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不去的坎儿

    顾二伯看了看黎明曜，转头对乔老大说：“还有几个人呢？这批货不止这几个吧。”乔老大对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手下就有几个人出去了。乔老大对顾二伯一拱手，说：“不知道老二这批货是什么来路？这么贵重？”

    顾二伯咳嗽一声，说：“问货源？老大，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乔老大哈哈一笑，说：“不是不是，这不是看老二亲自出山送货，我好奇嘛。”顾二伯拿出自己的烟杆，装了烟丝，端在手里，看着乔老大说：“我倒想问问你，谁告诉你，今天这批货是可以劫的？”

    乔老大哈哈哈地不停打着哈哈，就是不说。顾二伯点燃了烟丝，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看了好一会，才转回头来说：“不管是谁，这人都没安好心。咱这条路上的，讲的就是个义气。谁不讲道义，敢动兄弟的货，那就是不想在道上混了！老大，你说是不是啊？”乔老大只好干笑着。

    顾二伯接着说：“我知道，老大这次肯定是被人蒙蔽了。实不相瞒，这批货，本身不值什么钱，值钱的是要把她们安全送到地方，才能拿到钱。她们身上能带什么东西？老大，你被人骗了，自己还不知道啊？”

    乔老大正要说话，手下人已经把杜娘子、掌柜的和厉三哥都带来了。掌柜的和杜娘子还好，厉三哥是被反绑着双手送过来了。来的人解释说，厉三哥一直想跑，不得已才把他绑起来的。

    顾二伯看着乔老大，说：“正好，带乔老大认认。这位是厉三哥，我带的新人，以后就负责明郭到烨卫这段路上的。乔老大以后看到他，可别再傻傻的动手了啊！”乔老大哈哈笑着走过来，握住厉三哥的手，摇了两摇，说：“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今天哥哥我请客，摆酒给大家压压惊，老二，你看可好？”

    顾二伯眯着眼睛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黎明曜和辛夷，点点头说：“好啊，时候也不早了，就在乔老大这里叨扰一晚吧。”说完，顾二伯走到黎明曜身边，说：“小姐，你带着这位姑娘先下去，我去找大夫给她看看。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黎明曜抬头看着顾二伯，顾二伯再次点点头，确认不会有事，她才点头同意，让人把辛夷抬进房间。

    一起进来的还有杜娘子，掌柜的被叫去一起喝酒去了。乔老大叫人给她们送来了一桌酒菜，但是她们受伤的受伤，没心情的没心情，任由酒菜放凉了，也没人去动一下。

    大夫来了，看了看辛夷，说不妨事，都是皮外伤，昏过去只是因为过于害怕导致的。静养一会，喂点水，自己就醒来了。黎明曜谢过了大夫，就有人把大夫请去开方子煎药。黎明曜就守着辛夷，一动不动。

    杜娘子一直没开口，这会子看没人了，才说：“小姐，你对你自己的丫鬟可真好。”黎明曜给辛夷掖好被子角，头也不回地说：“这哪是我的婢女啊，这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要没有她，我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杜姨娘叹了口气，说：“能有小姐这样的主子，真是这姑娘的福气。”

    黎明曜凄惨一笑，说：“跟着我有什么好。小时候缺吃少穿，都是她去跟人吵架，争来我们的二人每天的吃穿用度。后来跟着我受人白眼，现在又跟着我亡命天涯。跟着我，到底有什么好的！”说着，就要哭出来了。

    杜娘子走过来，坐在辛夷床边，拉住黎明曜的一只手，说：“我不知道小姐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甚至不知道小姐到底是谁，只是顾二伯让我送小姐去烨卫城，我照吩咐做事而已。但是，小姐，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都有自己的那道坎。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来。过得去过不去，全看自己的选择。小姐，说不定这位姑娘的坎儿就在这里，过去了，往后就是一路顺风呢。”

    黎明曜笑着抹抹眼睛，把另一只手覆在杜娘子的手上，笑着说：“借娘子吉言，让我们往后都顺顺利利的！”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杜娘子起身，正要对黎明曜说什么，就听前面男人吃饭的地方吵起来了。杜娘子原地拐了个弯，走到门口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仔细一听，杜娘子疑惑道：“怎么听着像是厉三儿的声音？”黎明曜也走过来听了听，也觉得像。她们正要找人打听的时候，就听前面“哗啦啦”一片杯盘碗盏摔碎的声音。厉三哥的怒吼声在一片混乱声中格外明显，像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咆哮：

    “你给我说清楚！我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