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温行的信

    被姚玉珠和方春兰整的焦头烂额的曹老爷突然注意到这边好整以暇看热闹的三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成什么样子！”姚玉珠和方春兰也注意到了这边三人的目光，讪讪地住了嘴，各自回到了座位上。这时候乐队也来了，白云芝和黎明曜也坐了回去。墨玉站到提前毯子上，脱了鞋，赤着双脚，一抖身上的披帛，笑着说：“这婆罗多舞，平时我也不常跳，今天既然姑娘想看，那我就斗胆试试吧。”然后转头，对着乐队说了两句什么，乐队里一人惊讶地问了一句，墨玉点点头，那人一皱眉头，指挥着乐队换了一批乐器。

    等乐队都坐定了，墨玉摆好起势，一点头，乐队就演奏了起来。墨玉一改往日的轻松活泼，下盘变得稳健有力，又瞪圆了双眼，一举手一投足间充满了浓浓的威严和杀气。

    听着听着，黎明曜觉得这个曲子好耳熟。等墨玉一曲跳完，黎明曜站起来问：“墨玉姑娘，这首可是天竺婆罗多舞，《杜尔迦降魔颂》？”墨玉瞪大了眼睛，说：“这位小姐居然知道！我也是跟着旅行的天竺艺人学到的舞蹈，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直到一个通晓汉语的天竺僧侣告诉了我才知道。本以为中原地区无人知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高人！”墨玉拍拍手，边上候着的一位舞娘就从放着舞衣的箱子里端出一个小盒子，送到墨玉手上。墨玉轻快地小跑着来到黎明曜面前，把小盒子递到了黎明曜面前，说：“姑娘，知己难得，这个送给姑娘！”

    黎明曜笑着接下了盒子，取下自己头上的一支银钗回赠给墨玉。墨玉笑着接过，银钗，又让黎明曜快点打开盒子看看。黎明曜依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只薄薄透亮的漂亮酒杯。墨玉说：“这只酒杯装上西域特有的葡萄酒，红得透亮，非常好看。我很是喜欢，一直用他来饮酒。今日与姑娘有缘，就送给姑娘了！往姑娘千万收好，不要随意丢弃哦。”黎明曜笑着说：“墨玉姑娘所赠，我一定好好珍藏。”墨玉伸手拉住黎明曜的手，轻轻一握，眨着眼睛笑了笑，又回到了毯子上。

    那一晚，墨玉跳了好多的舞，曹太太、芳姨娘和白姨娘都大开了眼界，忘了平时的芥蒂，齐声喝彩。曹老爷心知肚明，本来一肚子心事，后来也渐渐放开了，想着正主在这里，我怕什么，也跟着大家尽情地玩起来。直到杨班主亲自到曹家来接她才停下。

    门口的小厮通报说杨班主到了，墨玉正围着大家跳羯鼓舞。听到这个消息，墨玉“诶呀”一声，停下来笑着说：“玩的忘了时间了。”曹老爷赶紧说：“好好带杨班主进来！”

    墨玉赶紧让大家收拾东西。正收拾着，曹家的小厮领着杨班主进来了。老爷子拄着一根龙头杖，一进来就团团一揖，说：“我家姑娘给诸位添麻烦了，诸位勿怪。”曹老爷赶紧还礼，说：“墨玉姑娘肯留在这里，是我曹某人的荣幸，哪来的麻烦，只怕累到了墨玉姑娘。”杨班主对曹老爷哈哈一笑，转头对墨玉说：“越大越没规矩，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来。”墨玉吐吐舌头，笑着和大家一起收拾东西。

    最后，杨班主带着墨玉和大家一一别过，才转身向外走去。在和黎明曜告别的时候，墨玉跳着来到黎明曜跟前，说：“我好喜欢这位姑娘，希望以后还能遇到呀。”黎明曜笑着说：“一定会有机会的。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墨玉牵起黎明曜的手重重一握，笑着说：“好一个后会有期！借姑娘吉言，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回到自己屋子里，辛夷把小盒子放在黎明曜面前。黎明曜拿出那个半透明的杯子，小心地放在一边，又掀开下面垫着的锦缎，果然在盒子最底层找到了一张纸。

    打开这张叠好的纸，抬头的“吾妹”两个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往最后一看，落款写着“兄：温行”。

    黎明曜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