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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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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正是京城众多鲜果上市的时候。

    自家果林里面的树都开始收果,再又从外面买了大批鲜果,庄子别说前后的坪,便是周围开出来的荒地还没有平整的地方,都堆满了鲜果。

    谢清和凌老头两人在一棵大树下放了两张躺椅一张桌子,一边吃着庄子里出产的西瓜,一边看着那热闹喧天的场景。

    很是惬意的拿着帕子擦了下嘴,凌老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跟着春娘来,心情就舒坦了。”

    何况,这里比城里凉快,还有西瓜和刚酿好的果酒。

    只要李春风有空,还会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谢清哼了一声,将最后一口西瓜吃了,也拿着帕子擦了下嘴。

    本来,这宋氏那帮人搬走之后,谢宅总算又恢复成了他的宅子,再将下人整顿一番,住起来便舒服了。

    何况,还有宋氏的倒霉事听。

    宋氏自己到处乱送请帖惹的麻烦,让她一直到四月都没有人邀请她们,便想着蹭靖安侯府的帖子去了皇后的赏花会,结果,连带着靖安侯府的女眷一起被皇后叱责,还落了个以后不准再参加皇家宴会的下场。

    而这时候,那宁远侯夫人又找上门,要求谢宛蓉嫁给曹金,还说,就谢宛蓉那破烂货,也就她们家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要她。

    宋氏和宁远侯夫人又打了一场。

    还从家里打到了伯爵府门外。

    当时旁边的淮扬伯府正好举行宴会,很多宾客都是从伯爵府门前路过。

    看了个全场,也笑话了个全场。

    若不是离淮扬伯府还有一条街的路程,估计她们都要直接从淮扬伯府里带瓜子出来了。

    这还不算,跟着龙舟赛上,谢玉砚又跟着宋家人一起被打了板子,听闻是屁股都打烂了。

    好吧,他在茶楼里听说此事的时候,也听到了,那做裁判的就是安国公家在御林军里任职的那位。

    这曹金在谢家宴会上差点把安五打死之事,便是他在茶楼里都听到人说了。

    所以,那人说,这御林军是下了狠手,二十军棍,打的地方很是有讲究,用的又是毒力,这宋家那两位已经成年的公子都受不住,何况是谢玉砚那身板。

    不死也得残。

    他听说这些本是很高兴的,只那天回去之后,谢晨便到了谢宅。

    自从过年他去伯爵府住了几天就回去后,谢晨便没有去过谢宅。

    那天见谢晨来,他还以为是雁门关出了什么事,谢玉堂没来得及送信,谢晨从别的渠道听到什么了。

    心里还很是有些焦急。

    结果,谢晨只是来告诉他,说谢玉砚屁股下面被打骨折了,大夫说,就算接好,以后走路也不是很方便,通俗点说,就是会瘸。

    谢晨说,要想继承伯爵府的爵位,这个世子至少得是个健全人,而且,还得进入军中效力。

    若是谢玉砚真瘸了,只怕这世子位置就跟他无缘了。

    所以,宋氏跑去靖安侯府跟宋家低了头,同意将谢宛蓉嫁给曹金,以求宋家出面,去请那位骨科圣手徐太医救治谢玉砚。

    可惜,就算她低头,宋家也没答应她。

    因为,宋家人说,龙舟赛上出的那事都怪谢玉砚,本来这龙舟队伍里是没有谢玉砚的,是宋氏求着大嫂硬将谢玉砚塞了进去,可谢玉砚进到队伍里了,却是怕苦怕累,只要一去练习划船便各种耍诈偷懒,再加上他本来就年纪小体格小,真正上场比赛的时候,就严重拖后腿,甚至因为他的失误造成了翻船。

    可这还不算,好不容易他们划到终点,谢玉砚又跟宋三说,这他们既然划到了,那翻船的时间就应该不算。

    宋三还真的跟那裁判闹了起来,本来宋三说话还算客气,可谢玉砚却在旁边煽风点火,让事态一下不可收。

    造成了宋三宋二还有谢玉砚三人都被打了军棍。

    宋世子夫人说这些的时候,神态很是冷淡,好在人还平和,但是宋三的母亲宋二夫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差点就挠上了宋氏的脸。

    还是靖安侯夫人当场呵斥才停止了那场闹剧。

    随后靖安侯夫人对宋氏说,那位徐太医靖安侯府请不动了。

    上次曹金出事,宋初说动宁远侯将人抬去了徐太医府里,结果当时徐太医不在,反而耽误了治疗时间,为这事,宁远侯便记恨上了,他没有说宋初的坏话,却到处跟人说徐太医虚有其名,是个骗子。

    徐太医气个半死。

    这次宋三宋二被打,宋家人去请徐太医,徐太医都只回了一句,他虚有其名,不配治贵府公子。

    这若是谢家去请,徐太医只要知道就是将曹金打成那般的谢家,肯定是连大门都不让进的。

    谢清听到此处是心情大好。

    谁知谢晨跟着便道,让他不要生气,他找了军中熟人,以重金请了那位徐太医去治疗谢玉砚。

    谢清当时气的差点拿东西砸谢晨。

    谢晨却是自动跪下,说,他请徐太医去,是为了迷惑宋氏和宋府的心,而且,他让徐太医开了天价,让宋氏出了千两黄金,才治疗谢玉砚。

    谢清当时憋了口气,让他说清楚,这种时候迷惑宋氏作甚?

    谢晨说,代州有军士哗变,而在河东路还没有上奏灾情之时,朝廷就已经派了赈灾队伍出去,代州虽有新调过去的裴家军,但是还有原来的代州军,而且,从定州过去代州是有条捷径的,并不像一般人以为的,从定州要绕远路才能到代州,若是走捷径,只要两天就能到代州。

    谢晨说,他现在被禁军里的其他将领排挤,日子很不好过,前些时候宋家老二宋耳便偷偷的找了他喝酒,示意他多注意禁军里那些队伍的动向,多拉拢一些低级校尉。

    谢晨说,他便借机和宋家恢复了一些关系。

    谢晨说,这样,他才能从宋家那些将领的嘴中探听到一些动向,好提前给雁门关示警。

    谢清听了,那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从理智上,他是觉得谢晨这种做法并没错,但是从心理上,又觉得这是谢晨想救谢玉砚的托词。

    还是谢晨走后,凌老头淡声说了一句,接好了也可以再打瘸了让他停止了纠结。

    可那之后不久,宋氏却上门来,找了谢方氏一顿哭,说是为了给谢玉砚治腿,家里的银钱都用尽了。

    好在谢方氏现在连月钱都没有,自己的体己钱连五贯都不到,也只能装聋作哑。

    但这做法却让谢清气个半死,当着宋氏的面让人去找了谢晨来臭骂一顿,说你们说好的话当放屁,这是想孝敬给我的钱又拿回去嘛?

    谢晨将宋氏拖走之后,他那气都一直没有消。

    正好听到说李春风要来果林酿酒,这才干脆跟着一起出来。

    省得再听到谢晨和宋氏的什么事生气。

    哎,果然,还是这里的日子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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