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人行
公元1122年。
大宋朝派出由童贯领衔，韩世忠为将的十五万兵马。
南上杭州讨伐方腊叛军。
经大半年时间终收复失地杭州。
方腊率余部退守睦州
被攻陷一年之久的杭州，终于再次被收回。
杭州城喜极而泣。
而陈七夜已经准备离开这偌大杭州北去宋都汴梁城了。
书也说了快一年，该换下一个行当了。
“雨棠姐，你随我们一块走吧？”
离开汴梁城已经十二年。
李师师要去拜一下已故的亲生父亲李铭。
这一年下来，楚雨棠早已经跟叔女俩产生了深厚感情。
非是她不愿离开，而是该以什么名义呢？
“七夜兄，雨棠想嫁人了你可愿？”
他只是活得久，又不是要当什么圣人。
楚雨棠他还是挺喜欢的，陈七夜笑着道：“行啊，多个暖脚娘子貌似也不错。”
楚雨棠娇媚的白他一眼。
两脚一胯坐他身后双手环腰，五两半的胸怀紧紧靠在他腰背。
“七夜兄，雨棠还是第一次给人当娘子，要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多见谅。”
“好呀，做得不好打你屁股。”
楚雨棠妩媚一笑，美得不似人间女子。
双臂紧搂。
将来就要嫁鸡随鸡，嫁夫随夫咯。
“太清楼那边又开业了，我想去告个别。”
小环也已经回来了，终归是要离开了。
不去道别一下肯定不行。
李师师骑着小毛驴随他们一道。
得知自家小姐要离开，小环都快急哭了。
不过一想到小姐嫁的可是陈七夜，她也就真心祝福。
这天下乱起来了。
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哪还有什么安全感。
唯有陈七夜不同，他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这是全杭州的共同认知。
小姐能跟在他身边，无疑是幸福的。
小环哭泣：“小姐，小环舍不得你。”
“有啥舍不得的，要是以后想我了就来汴梁。”
楚雨棠替她擦了擦小眼泪。
“恩…小环以后肯定去找你。”
太清楼还是给楚雨棠举办了欢送会，到得晚上。
三人才骑着两头小驴慢悠悠的离了杭州城。
按这驴速，想要从杭州骑到汴梁没有半年怕是不可能。
本就不急的三人，游山玩水的一路游戏人间。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
“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
陈七夜搞了个享受的，用驴拉车带着自己走。
“陈叔，咱们这次去汴梁准备做啥？”
骑驴的李师师好奇问。
陈七夜呵呵道：“咱们这次不打铁不说书，就去当当这大宋朝的九品芝麻官。”
“当官？好耶。”
李师师小手一拍，兴奋道：
“我陈叔当官，就要当个上可斩天子，下可斩平民的九品芝麻官。”
楚雨棠笑笑不说话，其实习惯了这种日子后。
她发现还是很有意思的。
陈七夜不恋权不贪财，余这人间好似游戏。
一切全凭心意喜好。
或许今日开心了，随手赏你一部少林易筋经。
又或许今日不开心了，一剑开九州端得是潇洒无比。
他要真去做官了，怕是那些贪官权臣都要瑟瑟发抖了。
“七夜兄，你怎会突然想着去做官？”
“心意来了就去做罢了，人生在世何需理由。”
听听，这简直就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豪迈的话。
想就去做咯。
只求一个念头通达。
……
“父亲，陈叔离开杭州了。”
京都汴梁，秦相府。
秦朝先复位已经三年了，三年来这天下纷纷扰扰。
先有水泊梁山之祸，后有方腊造反。
北面还有一个大金蠢蠢欲动，如今的大宋说句风雨飘摇都是轻的。
这天下，要说还有一人能独善其身。
那唯有当今公认的天下第一陈七夜了。
“他可有吩咐？”
“据我们派过去的人问，陈叔这次来京，除了想拜祭李师师的父亲李铭外，他还想当个九品芝麻官。”
“九品芝麻官？”秦朝先皱眉。
陈七夜要想当官，这朝廷上上下下没有谁会不同意。
起步都会是三品将军衔。
关键他放着将军不当，跑去当九品芝麻官，这就耐人寻味了。
“父亲，可有难处？”
秦武也是从小习武，他自幼佩服这些江湖大侠。
得知陈七夜来汴梁，差点没激动得跳起来。
“你不懂。”
秦朝先到底还是老谋深算。
“为父初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算命瞎子，就是街头无赖都能随便踩几脚那种。”
“后来他邻居墨兰出事，他才拨剑出头。
“一剑就将杭州府劈成两半，那时为父正好在杭州。
“现在朝廷上下对这事意见还很大。
“方腊造反，恰好赶上他在五柳巷。
“方腊不去惹他屁事没有，派了几千兵过去硬是一个没回来。
“就他这种行事风格，真要跑去当了那为民伸冤的九品芝麻官。
“你说要是有百姓跑去他那告朝廷大员，当如何？”
嘎登一下。
陡然意识到这一层，秦武擦汗：
“父亲的意思是，官场的这套规则完全不能适应在他身上。”
“正是。”
秦朝先既欣慰又担忧道：
“官场就是一张网，大家都生活在其中，必定是要默认一些规则的。
“好比水至清则无鱼。”
“咱们这大宋朝的官，谁又还能找出一个绝对清白的。”
“那陈七夜要是当了为民做主的官，怕是有一天把蔡太师斩了。”
“为父都不会有丝毫意外。”
细细一想还真是。
大宋朝或许可以束缚住他手里的权，但管不住他手里的那把剑。
真把人家惹恼了，怕是这朝廷都要不得安宁了。
“那父亲…”
“安排。”
秦朝先果断道：“咱们大宋腐朽不堪，人人都只顾自家利益，罔顾天下百姓。”
“有一个陈七夜这样的执剑人，对百姓来说总归是好事。”
“对大宋朝廷来说，或许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秦武似乎没想到他父亲会这样想。
不过以他父亲的城府来说，断不会做什么伤害大宋朝的事。
陈七夜这把剑，或许真的可以威慑天下。
他倒是越来越期待他这个九品芝麻官到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