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西湖畔
杭州，太清楼。
要说这大宋朝男子最喜欢去的地方，那莫过于青楼楚馆了。
此时的太清楼已有一些学习曲艺的姑娘在这弹奏丝丝入扣的琴声。
而在其中的一个大雅间内，一女子倚窗而立。
要是细看她年纪约莫二十左右，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秀眉如黛。
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水墨般的感觉。
她正是名满杭州城的太清楼第一名妓，楚雨棠。
无数人为见她一面那是一掷千金，可惜，她已经不太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小姐，那日救你的女子找到了。”
“啊？”
前几日。
楚雨棠回家途中遇袭，恰巧遇到一些歹人拦路。
正是路过的墨兰救了她。
楚雨棠满脸开心地问：“小环，你快说她是谁？”
“小姐。”
小环也是刚刚才打听到的，不过终是晚了一点。
“我要是告诉你，你可不能着急！”
“到底发生何事，你快说！”
楚雨棠漂亮的眸子瞥了她一眼，那日拦她之人，她也大概猜到是谁了。
在这杭州城敢如此对她行事的，只有那汴梁来的所谓蔡公子。
当日约她不成，竟没想到还会私下派人来拦她。
小环满脸凄苦的将这两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听到墨兰在成亲之日全家被灭门的时候，楚雨棠两腿都为之一软。
又听说县衙颠倒黑白的时候，她更是怒气冲冲。
“岂有此理。”
“小环你速去知会杭州府尹，我带人去击鼓鸣冤。”
楚雨棠担忧不已，一刻也不想耽误。
她绝不允许救她之人遭此大冤。
……
杭州，秦府。
这些日子，不断有大人物带着各种贵重礼物登门。
以求能见里面的秦老一面。
可惜一概都被婉拒。
“父亲，圣旨已经下来三日，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秦朝先有两个儿子。
大的约莫三十，长得比较粗犷正是从小习武的秦武。
小的二十五乃去年的进士名秦文。
“不急，我还在等一个人。”
天下将乱，正是文人立言武人立功的大好时机。
秦朝先自有谋划。
他在等杭州大名鼎鼎的武界第一人周腾。
……
再说回陈瞎子铺。
陈七夜一剑结果了张虎后，几个随他一起过来的官衙们，那是七上八下。
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将他们也一并了结。
毕竟杀官家人那是死罪，杀一个是死杀十个也是死。
杀一百个就成枭雄了。
经常在瞎子铺耍无赖的孙大为，此刻只能用吓尿来形容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以前那唯唯诺诺谁都能欺负两脚的陈瞎子，竟然会这般厉害。
一行人走了一阵就来到了府衙门口。
这边的府衙五十出头肥头大耳，大肚便便。
时常都喜欢用手去摸摸肚子的何应当。
瞧着底下来了一群人，他还不知所为何事。
只知一大早，汴梁过来的那公子哥就给他递来一句口信。
犯女墨氏无德，尽快杀之。
何应当一听就知道，这公子哥许是有什么把柄在这墨氏身上。
这才急着斩草除根。
把柄的事，何应当是不敢去问的。
毕竟那公子哥来头太大，他只希望能借这件事，讨好他背后的大人物罢了。
“大胆。”
何应当没看到张虎，感觉有些奇怪。
不过还是一拍紧堂木，两边整整齐齐的升起两句“威武”口号。
“底下何人，为何来府衙喧哗？”
“大人。”
带着陈七夜过来的那几位官兵心中有了依靠，立即跪下道：
“求大人做主，这陈瞎子刚刚杀了张捕头。”
“什么？”
何应当怒目而视：“你确定他一个瞎子把张捕头杀呢？”
“是，就是他杀的。”
回来的六个兵士，齐齐指向陈七夜。
他们可不觉得这人连府衙都敢杀。
毕竟光天化日的，平民要是敢在这大堂之上杀县衙。
那绝对是抄九族的死罪。
“陈瞎子，你可知罪？”
这都不用审了，一起出去的六人齐齐指责，摆明就是证据确凿。
“我…”
“慢着。”
陈七夜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紧赶慢赶的杭州城第一名妓楚雨棠打断。
她样貌出众身段玲珑。
要是放在往日，压根就不是他这种县衙能轻易见到的。
“楚姑娘，你怎么来了。”何应当起身问道。
楚雨棠还有些气喘吁吁，额头都还冒着一些细汗。
上下起伏的胸脯反映她心情并不平静。
“何大人，我来是为这位墨兰姐伸冤的。”
“你来为她伸冤？”
何应当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别看这楚雨棠身无一官半职。
但她拥有的人脉，可远超自己这位小小的九品县衙。
“楚姑娘，她的事暂且放在一边，今日我们在审另外一件案子。”
“另外的案子？”
楚雨棠秀眉微皱，似乎没想到这边还发生了其它事。
何应当很聪明。
既然这位楚雨棠都来了，她身边的丫鬟又没陪同。
大概率是去找其它大人帮衬了。
这事有些复杂了，眼看马上要牵扯出更多的大人物。
他自然是顶不住的。
只能交给那汴梁来的人了。
凭他姓蔡，他相信这杭州城里的人就不能拿他怎样。
“陈瞎子，你可知自己所犯乃死罪？”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陈七夜既然出剑了，那就自然不会再唯唯诺诺。
索性干脆的承认。
旁边的李师师云淡风轻。
唯有刚刚才了解事件经过的楚雨棠，骤然色变。
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杀朝廷捕快，并且证据还确凿。
这可是绝对无法抵赖的重罪。
“何大人。”
“楚姑娘，难道你还想替他求情？”
“这…”
楚雨棠犹豫了，毕竟她就是想帮，这种事也不可能帮到。
官场就是一张网，大家同在里面或许会允许各种内斗。
一旦外面的人杀了这张网里的人，那就是侵犯了这个集体利益。
这是绝不被允许的。
这也就是不管个人多强，都不敢杀官府人员的原因。
一旦破例，绝对会被官府通缉至死。
“犯人陈瞎子，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袭杀张虎。”
“本府判你死刑，择期公开行刑，你可还有遗言？”
何应当一拍惊堂木，快速的为张虎案定性。
他相信自己这么判，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确实没有，可惜，他惹错了人。
“就凭你，也想审判我？”
唰～
剑声如隙，快得让人无从反应。
刚刚还在堂上威风凛凛的何应当。
咕噜一声，斗大的脑袋碗大的疤。
鲜血如柱。
那顶乌纱帽随着他的脑袋一起掉了下来。
静如死寂的县衙府，只有陈七夜不带一丝情绪的话声响起。
“你看，他刚刚还想判我死刑，现在他自己就死了。”
“我倒是想问问。”
“还有谁想要审判我？陈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