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五
许诺言向来说到做到, 他连时差都没好好倒,第三天早早起来堵人。
艾楚楚也没怎么休息,见他简单做了三个人的早餐, 她便去敲陈诗的房门。
陈诗应了一声慢吞吞洗漱完收拾好出来,才看清她两只眼睛肿得通红,面色萎靡。
艾楚楚拉她去餐厅吃饭,手刚碰到她就被用力甩开, 陈诗垂下眼睛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往外走。
坐在餐厅的许诺言一掌拍在餐桌上, 脸色又冷又硬, “你姐跟你说话没听见?”
这一掌声音不小,震得人耳膜发疼,陈诗心脏吓得一缩, 终究还是顿住了脚步,她定定地站在那儿, 背对着他们,也不回头,声音又沙又小, “我去上课。”
许诺言把给她准备好的早餐吐司面包在桌上推了推, “先吃饭, 一会我送你去学校,再把你下课时间告诉我, 我接你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
许诺言放下咬了两口的吐司, 拿纸巾擦了下手, 他点了下头,“行,不吃是吧?那我们走, 你也快迟到了。”
“我说了不用你送!”
“由不得你说了算!从今往后都是我送你,等你什么找到新男朋友了,这事才算完。”
这话一出口,一下子激怒陈诗,她转身睁大眼睛瞪着他,尖声质问他:“你凭什么管我!”
艾楚楚喊她:“陈诗!”
许诺言脾气也爆,同样吼了回去,“凭什么?就凭你爸死了没人好好教育你,你今儿个不让我送我也得送,以后我管定你了!”
“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你说什么?”许诺言一顿。
“你别对着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还有你!”陈诗指着艾楚楚移向许诺言,“以前没陪伴过我,现在我爸走了又来跟我装亲情,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我爸的丧葬费你借了我多少钱我全部还给你!”
……
陈诗离开已经有了一阵子,艾楚楚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她坐在餐厅,盯着脚下的地板阵阵发呆。
许诺言从冰箱翻出来冰块,用毛巾裹住她的手,轻轻按压。见她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他身子一折弯腰视线与她平行,歪着头笑了,“不说话也不喊疼,气傻了?”
艾楚楚回过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没事。”
“还逞强?都肿了。”许诺言认真给她冰敷消肿,还不忘调侃她:“你发起火来挺吓人的哈,以后我还不会也有这种待遇吧?”
艾楚楚听闻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没吭声。
两人沉默着,只有冰块碰撞的清脆声。
过了一会艾楚楚缩了下手,握住拳头,“现在怎么办?”
“行了,别想了,我来想办法。”许诺言丢下毛巾,大掌附上去搓了搓她冰凉的手背,“别再生气了,一小屁孩,我还能治不了她?”
“我没生气。”艾楚楚在他站起来时拉住他的手,“你别再凶她了,免得她恨你。”
许诺言没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诗都没有再回过家,许诺言托人打听到她最近住校也没有出校门,便没管她。
这一天下课,陈诗打开手机像往常一样点开丁正的微信,他们已经有一周没有联系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住校的那一天,丁正告诉她要出国几天,便再也没了消息。
回到宿舍,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明天是清明,学校放了三天假。
送走最后一个室友,陈诗才把行李箱合上,她需要乘坐一个半小时以后的高铁回老家,给父亲扫墓。
拖着箱子从校门口出来,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车。
许诺言从车上下来,接走她手里的行李箱扔进了后背厢。
许诺言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巴掌印早已经消肿,他扬了扬下巴,“上车。”
陈诗缩了下手没有动,还没等拒绝,又听到他说:“先去医院接你姐,明天再带你回去扫墓。”
陈诗愣了下,“我姐怎么了?”
其实当艾楚楚看到那张b超单后晕过去的时候,脑子只是一嗡,想的更多的却是她的父亲,出了这样的事,她该怎么向他交代?
所以在她在病房里见到陈诗的那一刻,语气和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最近没看新闻?丁正他父亲涉嫌经济犯罪被拘留,丁正叔叔长辈有异心,他父亲的公司不保,现在只有一个解决方案,陈诗你知不知道,丁正准备要跟欧阳家蔚的女儿欧阳婕订婚了?”
陈诗浑身仿佛被定住,她眨了眨眼,耳朵失聪,只看着艾楚楚的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
……
六月下旬,正值北欧的仲夏日前后,挪威的极昼天气让一天显得尤为漫长。
艾楚楚这次带陈诗出来玩,也是想让她多了解一下这个国家,为下学期的交换生做准备。
本以为她会水土不服,没成想陈诗一来就兴奋的尖叫个不停,许诺言跟艾楚楚要去挪威渔场的公司开会,便留朋友的弟弟来陪玩。
当陈诗见到那人,下巴都要掉下来。
段逸君猜到她会被吓到,可看到这幅傻乎乎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久不见。”
陈诗有些不记得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他告别说要去留学,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小半年没见,陈诗人都有些恍惚,她笑了,指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黑了点,又瘦了!”
以前温润尔雅的三寸黑发不见了,他的相貌真是硬朗了不少。
从没被她这样夸过,段逸君耳朵又不争气的红了,低下头的时候陈诗伸过来手,揉了揉他的寸头,
或许是阳光太刺眼,陈诗眼里仿佛闪着碎钻,“这发型真的帅毙了!”
七月,国内传来丁正与欧阳婕订婚的好消息,世家之交,万人瞩目。
同一个月里,陈诗接受了段逸君的表白,对方表示要剃一辈子的板寸。
因为她喜欢。
八月,陈诗在通过托福后成功拿到了挪威这边的通知书,但她放弃并选择继续在国内读完本科阶段。
同月,段逸君依依不舍回波士顿参加开学第一课。
九月,北城进入秋季,段逸君和家人联合谋算着让陈诗转专业,毕竟以段逸君的家世,养她没问题,以后如果要当明星抛头露面,他家里人是不太情愿的。
同月,陈诗记录跟段逸君第一次争吵。
十月国庆,段逸君生日,陈诗搭乘航班前往洛干国际机场,落地后直奔他的学校,音乐室里,金发碧眼的女学生坐在他身旁,恬静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欣赏,陈诗第一次看到了才华横溢的段逸君,一个她从来没有了解过的段逸君。
十一月,北城初雪过境,学校放寒假,段逸君回国陪陈诗上下课,看着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他决定再向陈诗提一次转行的事。
下旬,有财经媒体借势通过娱乐狗仔爆料捕捉到一些信息,将段逸君和陈诗两人身世扒了个底朝天,最后预言好事将近。
十三月,娱乐媒体传来喜讯,丁氏集团太子爷婚期将至,月底酒席在太阳宫内宴请。
……
这一天,是段逸君口中西方的平安夜,陈诗在这天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大导演的戏,格外重视,拉着男朋友到附近的婚纱店拍试镜录像。
丁正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等欧阳婕出来,见她穿了身黑色婚纱。
欧阳婕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丁正还是一头板寸,黑色西装西裤,竟跟那婚纱颜色相得益彰。
丁正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顿时笑出来,“你身材好,穿什么都性感。”不等欧阳婕露出娇羞的模样,他又继续说:“这婚纱颜色不错,像是参加我的葬礼。”
“去你的,净说不吉利的话。”欧阳婕拉上帘子换继续换婚纱。
丁正漫不经心又靠回沙发,察觉到对面沙发上的男士握着一只苹果发呆,不由多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面帘子被拉来。
陈诗对自己的头发有种执念,刚才被拉链卡到,这会怎么扎都觉得不好。
段逸君见状连忙上前给她弄,陈诗照着镜子背对着他们,语气有些娇,“都怪你,脖子上都是吻痕。”
段逸君又低头亲了亲她,“你好漂亮。”
“我这身拍视频不会显得啰嗦吧?”
段逸君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身后“咚”的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丁正扶起被他提落在地上的矮脚桌,面对经理和店员投来的视线,他面不改色地说了声抱歉,“脚滑了,一会我让我的秘书过来,碰坏了多少钱全额赔还。”
陈诗低下头不敢看他,却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上了脑子,一切都变得恍惚,不正常。
不正常到面对段逸君的质问她跟丁正过去的关系,她找到理智。
“陈诗,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低下头,“以前看到他在校门口等你我是猜测过,直到今天看见他,你刚才望他的眼神……”
他问的小心翼翼,却不想陈诗回答得毫不掩饰,“如你所想,我跟他好过,还为他打过一个孩子。”
段逸君愣在原地,直到她提出分手,他才彷徨到不知所措,“你别这样,我不是介意,不是的,陈诗,那都是你的过去,我不在乎的。”
陈诗逼退眼中的大雾,清明的眸子里都是决绝,“段逸君你真的好天真,是我见过最单纯的男孩子,你有才华,家世又好,而我从没有想过真正去了解你,走向你。我是该承认,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疗伤。”
段逸君的眼泪先逼了出来,“我不信,你都是胡说的,为什么他一出现你就这样了?你的腰不好,却能你为了我坐13个小时的飞机来波士顿,我不信你对我这样残忍。”
“那又如何?我们终究是不配。”
“你现在不理智了对不对?”段逸君拉住她的手,“我带你出国好不好?我们转学离开这里,不要再见他了,我不想让你再见到他。”
这句话似乎是魔咒一样缠绕在陈诗心头,她猛的甩开他的手,“我跟他第一次是卖的。”
段逸君伸出去抓他的动作一滞。
陈诗用袖子擦了下眼泪,“我不想出国不想换工作也不想你一直来操纵我的人生,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烂人,是渣女,的确是配不上你。”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她哭了有多久,他就看了有多久。
苹果掉在地上,风雪又迷湿了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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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
丁氏太子爷大婚,太阳宫内宴请99桌,奢华无比,新娘的黑色婚纱整齐的挂放在更衣室无人认领,等到工作人员来催,化妆室里新郎新娘集体玩消失。
跨年这一天,热搜板块娱乐八卦全被丁姓太子爷和欧阳婕占领。头版头条这样写这——
【新郎新娘齐齐逃婚,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画上句号吧,这一本内容有些任性又有些不道德,就当我在青春期私心了一回。在道德的前提下,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病好了再来看你们,等厉先生完结后准备开一本港风文,风格是也不全是,写点不一样的突破一下。
文案这两天想好了再放到作者专栏里。
今年的确辜负大家很多水平也退步很多,很自责,觉得自己没有好好爱惜羽毛,但一闲下来就写大纲好多想写的内容,看来我这辈子是放不下笔了,希望能陪你们很多年。
比个心,提前祝你们下个月能过四六级,考研能上岸,期末不挂科,心想事成,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