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唐总:别碰他!!!……
“杀——!!!!!”
咚咚咚——
鼓声震天、军号纷鸣, 冷兵器时代的大型战场堆积了无数人命和鲜血,刀剑相撞下迸发的血『性』比任何兴奋|剂都强烈,促使着不同阵营的人们赌一切、舍生忘死地追求各自的胜利!
战争的绞肉机一旦开始, 开战双方至死方休——
飞溅起的血『液』几乎将城墙染成赤红、头颅飞滚断肢满地、战马的哀鸣和军士的嘶吼构筑出了梦境深处的无边地狱……这种震撼任由再怎么去给自己做思想准备,也远远超过了的承受底线……
“呜、、”唐艾伦别过脸捂着嘴抑制住那阵从胃里涌来的本能呕吐感, 扶着城墙的手隐约在颤抖。
“好孩子,你别看了……”手执拂尘的小先生依旧是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孩童脸蛋,但她落在战场的目光却远比自己身边已经有明显生理『性』排斥反应的徒弟镇定了。蓬莱抚过帝王颤抖的手指,轻声安慰道:“莫要勉强自己, 你从未过这般场景, 此番反应是正常不过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能力,让浑身冰凉的帝王渐感缓和,唐艾伦难受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谁都以不看,我必须得看着。”深呼吸一口气,强忍喉间干涩、重新把视线放了那犹如炼狱般的战场中。
“我千里迢迢远赴前线,一路吃的苦受的罪, 就是为了这一战。”唐艾伦敛下目光, 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中精准地找到了那在叫阵后就立马到了后方保护圈的少年国主。虽相隔甚远, 但对方的目光却像利剑般, 仿佛此时站在高处的是似的、傲慢地看着城墙的帝王。
唐霸霸向来是受不得挑衅的『性』子,同在战场对方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却明显比镇定得,这事实让心高气傲的小唐总看你克服了对残肢断臂、生死战斗的本能恐惧,双国主遥遥相望, 目光对峙间早已刀光剑影……年轻的帝王神『色』肃穆,低声道:
“朕的天下,朕要亲自打来。”
狗崽子, 就凭你,想踩到我头来……痴心妄想!
……
虽是有了一股子好强气重新撑起了的脊梁,但帝王眉间的忧虑和复杂却分毫不差地落在一旁的小先生中。
在动摇,甚至是自我怀疑。
“……嗯哼~”蓬莱推了推过大的帽子,温和地看着,缓声道:“糖糖你很棒哦——别害怕,生死乃是一场轮,在战场的战士们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道’而舍命厮杀,们的英灵将在轮中得到优待,前往一更好的往生……们并没有死去,们是离开这世界了。”
“更好的往生……吗。”蓬莱就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准确踩中了唐艾伦心里难受的那点,三言语就宽慰了对战争感到内疚的帝王,唐艾伦点了点头,感谢地伸手牵住了蓬莱肉乎乎软绵绵的小手掌,眉宇间终于『露』出了一丝豁达:“们的生命不会被浪费,保家卫国是们的信念,战场厮杀是们的使命……谢谢,我明白的。”
蓬莱温和地笑笑,反过来握住的手指:“这些都是这世界的规则,你没有做错什么。没事的,不怪你。”
“恩……”唐艾伦点点头,瞬间似乎是想通了许郁结于心的事情,坚毅的目光渐渐清晰,身的战意也愈加坚定:“我会亲看着,每一为信念而挥动刀尖的战士以身殉道的英姿。”
作为帝王,有太的顾忌,不能亲自场与战士们并肩杀敌,但至少要做到坚定地站在们后方,告诉们——不能退,们的君主就在身后,们绝对不能退缩!
唐艾伦:“天佑我大昱,此战必胜。”
——
西狄阵营——
“天诏府总共才几人?!朕布出十万兵马都灭不掉们几骑兵?!!”
震天的鼓号声振聋发聩,转间正面对攻战已经打了足足一时辰,天『色』也从蒙蒙亮打到了彻底大亮,但场面局势却并没有出明显转折,甚至隐约呈出被反压的趋势……这让亲自放话叫阵的少年国主坐不住了。
一名将领满头大汗地被推出来作解释:“陛下,天诏府骁骑军和纪家军的战力极强,当前好的办就是以人数来消磨掉敌方精锐,再发起攻城……”
“那要填进去少人才能消耗掉们?!”肖滕鲤完全不吃那套一听就知道是四叔那怂包制定的磨洋工计划,着自己的大波兵力不仅没有把昱国精锐消耗掉反而像是肉包子打狗似的有去无,没瞎脑子没坏的少年国主立马就警觉了起来:“立刻鸣金收兵!重新布阵!!!再这样消耗下去,哪里有我们磨死对方的机会?!快收兵!!!”
“陛下说得对。”精通兵的丞相肖明清在研究了当前局势后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拿起了代表自家兵力的铜块放沙盘的停战区,沉声道:“我们到底是低估了天诏府……陛下,你看是不是该……”看向那面沉如水的少年君主,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却让在场诸人纷纷心领神会。
“……”肖滕鲤沉『吟』片刻,忽然抬起看向远处那犹如松柏般伫立、从大战打响起就未离开城墙半步的年轻帝王,目光又隐晦地在城墙扫了一圈,但这次也依旧没有看到想要捕捉的那道身影。
啧,那死丫头竟真能忍住不跑出来看热闹?
(……和亲兵一起藏在城楼拐角处的小公主忽然打了冷战,莫名其妙地拉了拉身的银狐『毛』披风。)
少年国主的思绪转瞬即逝,敛下双目将那瞬间的急躁掩入眸底深处,转身越过沙盘走向了鼓台:“鸣金收兵,派出传令兵……宣国师和昱国大皇子阵。”
少年君主一步一步登排排战鼓耸立的高台,手执玄铁鞭,头簪红缨,在高台早已布下的帝王九龙赤金椅前旋身而坐,好一副少年英雄的傲然气势:
“天诏府有能耐是吧……呵,不知道闻九霄是舍得出那如狼似虎的忠狗们,是舍得出这金尊玉贵的大儿子呢?”
“……”跟在身边的丞相肖明清唇线微挑,轻笑道:“陛下英明。”
咚——咚——咚——
随着少年国主的命令下达,鼓台的鼓手们整齐划一地改了节奏,换成了停战收兵的鼓点。战场,军令如山,不违逆,战得如火如荼的战场忽然像是被按下了倒退键,与昱国军士们厮杀在一起的西狄士兵纷纷丢下对手,跟着代表了鸣金收兵的鼓声连连后退,没花少时间就完全退出了交战区、到了本国阵营的营地范围!
“少主!”紫衣染血、连战马的鬃『毛』都快被敌军鲜血染成红『色』的孟嵩黎手里提着一颗敌将的头颅,在纪宸予身旁勒停战马,高声问道:“西狄鸣金收兵了,追不追?!”
“……”一身重甲已经坏了大半的小纪元帅稳住一劲想往前冲的马儿,疑『惑』地观察着西狄忽如其来的收兵,沉『吟』片刻,道:“先不追,怕是对面要有动作了。”
也该是时候了……
说到这,周围纷纷簇拥过来的将领们心中猛地一沉,都明白们元帅暗指的是什么——敌方先是以为能靠兵力来压制们,如今人数压制失效,必会及时止损,然后嘛……自然就是被敌人攥在手心里的那张牌被亮出来的时候了。
城墙的帝王等人当然也想到了。
“……”唐艾伦扶着城墙的手掌下意识紧握成拳,原先坚毅锐利的目光开始动摇——西狄这阵势,又怎会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
于是,在一阵几乎死寂的沉默中,那名被俘获的少年皇子抬首挺胸从西狄军士间缓步走入有人的视线中——
唐艾伦:“!!!”
天诏府众人:“!!!”
果然,是走到了这地步。
唐艾伦远远地看着那被押鼓台、又被推到鼓台前方位置的瘦弱少年,紧咬牙关却依旧没办控制住那阵从心底涌来的寒凉……
完了,阮秋娘们没能把人救出来。
年轻的帝王虽然面依旧镇定,但内心却已经掀起滔天巨浪,努力试着让自己的脑子运作起来、思考对策,但却在一西狄将士拎起那努力挺直背脊故作平静的少年人的衣襟、一把将推倒在地并抽出刀尖卡在少年脖子边时彻底失控!
“住手!!!”唐艾伦力锤在城砖向西狄阵营嘶声大吼:“把刀放下!!别碰!!!!”
帝王面的骇『色』令周昂心惊胆战,连忙去拦:“陛下——”
“别碰我!!”谁成想帝王却是一把甩开,振臂直指那翘着腿好整以暇稳坐龙椅的少年国主,厉声道:“肖滕鲤!!!有种战场真章!!!拿孩子为你挡刀算什么男人!!!!”
明明隔着很远,但帝王声嘶力竭的怒吼竟是传到了西狄鼓台。那昱国帝王终于撕裂了冷静面具『乱』了阵脚,红衣银甲的少年国主『露』出来不怀好意的笑意,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喉咙,淡淡开口了:“若是朕的百姓子民,朕自然不舍得推出来挡刀……”
有了符咒的加持,少年国主的声音立刻被扩大数倍,悠然传遍了整片战场,自然也清楚地落在了立于城墙的帝王耳中——
肖滕鲤恶劣地歪歪头,嘴边的笑意凉薄而尖锐:
“但要是你的儿子……朕又有什么理由不推出来挡刀呢?”
!!!!
此话一出,军哗然!!!
“呜……”被推倒在地、脖子架着刀的瘦弱少年人挣扎着在阴影中抬起小半张脸,仇恨的目光落在了身后不远处的红衣国主身。
……就是,西狄的国主啊。
肖滕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