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君怜:把我当傻子,瞎……
“……盛一些这枣儿桂圆粥送去, 就说此物益气补血,朕特意赐、嗯……送与她补身子的。”听得属下将那位大昱小公主的反应细细报来,肖腾鲤吃了口碧玉小碗里热气腾腾的枣儿桂圆粥, 不知为&e535竟觉得今日这粥尤其美味,立刻便命人送去一碗。
“是。”那负责监视小公主一举一动的护卫恭敬地行礼接旨, 面上虽无甚表情,但心中却暗道‘&e852然如此’……
他们的国主陛下,怕是对那昱国的芳华公主起心思了……
护卫不敢多言,领了粥立刻告退离去, 往那放眼整个国主车队&e813是独一份儿的精致帐篷快步走去——那位公主殿下可怠慢不得, 次战结束后,她十有八、九会入主他们国主陛下的后宫了……
“…………”肖腾鲤&e54d着那护卫匆忙离去的身影,一边慢腾腾地喝粥,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妙地微微挑起了唇线。
他要捕的鱼,就极少有能逃脱他的网。
以前那些人是如此,这位清仪脱俗的大昱芳华公主, &e813不会是例外。
她将会是他手中的人质和敲诈闻九霄的筹码, 战场无&eeac, 只要能将利益&e88d大化, 他可不会拘泥这么些手段。
而当这一切结束后……
一身红衣的少年国主若有所思地垂眸看着碗中的桂圆和红枣,面上的神『色』是一种融汇了柔软、困『惑』、阴狠等多种&eeac绪的复杂——
一切结束后……要不把她收入后宫罢,她顶着亡国公主的身份本该是要被充作奴隶或战利品用来封赏功臣的,既然他与她有这般缘分, 那将她纳入后宫……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要一直把她像现在这般骗得对他死心塌地,就没问题了。
……
死心塌地……
这个词一在他脑子里出现,肖腾鲤不知为&e535, 只觉得心脏都似乎快了一拍。但那一瞬间的异样感来去匆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呵、”一身红衣的少年国主突兀地轻笑出声,在周围护卫下意识一激灵、立马如临大敌的紧张神『色』中,他吹了吹滚烫的粥,又吃了一口……
“今晚做这粥的厨子,赏。”
小国主唇边带笑,极其难得地吃完了碗中的粥点。
……
这边小国主&e54d起来心&eeac愉悦,而另一边,趁着护卫不注意、飞快将那个装了自己回信的小竹筒丢入帐篷外的灌木丛中的小公主却强颜欢笑着接下了护卫送来的粥,推辞说自己困了要歇下,并干脆拒绝了护卫隐晦提出的‘亲自去向主子道谢’的暗示,径自端着粥转身进了帐篷,不一会儿后,就吹灭了帐篷里的烛火。
那护卫见闻君怜已经‘歇下’,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只得交代了负责看守小公主帐篷的两名下属好好执勤不得有误,便失望而去了——难得他揣摩中了国主的心思,没想到邀功不成还被大昱这芳华公主暗暗甩了个眼『色』……害,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啊。
而当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外守着的两个护卫也开始松懈、小声聊起天来的时候,昏暗的帐篷里,躺在床塌上的闻君怜忽然动了动。她干脆利索地从被子里翻身而出,伏低身子避免让月光将她的身体轮廓照在帐篷布上,悄声走到了没有人把守的帐篷后半部分——
她先是『摸』了『摸』帐篷布估算了一下厚度,然后从袖中抽出了近日来一直不敢离身的锋利金钗,高高举起、猛地一用力!精准地把帐篷布刺穿了个小孔!
闻君怜握着金钗,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守卫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静,便反复地转动金钗,没两下就把那个小孔扩成了个可以&e54d到外面动静的小洞。
她背对那小洞抱膝坐在地毯上,静静地等了会儿……
&e852不其然,在月上中天、寒『露』深重,整个营地的守卫最为疲累之时,从那个小洞外『射』进来的月光……忽然被遮挡住了!
来了!
闻君怜猛地转身朝那小洞外&e54d去,透过那大约二指大的小洞,一身夜行装打扮的熟悉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帐篷外——
那黑衣人拉下蒙面布,赫然出现了阮秋娘的面孔!
闻君怜心中狂喜,刚要开口与她说话,却没想到先被阮秋娘抢了先。
“你这丫头、疯了吗?!”收到了她丢出来的回信,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的女将军面『色』黑沉,许久不见、她开口第一句就是朝着那满眼希冀&e54d着自己的小公主用几乎不可闻的吐气音无声大骂:“‘绑架西狄国主当人质’,我亏你敢想!那小子是你这么个还没凳子腿高的小丫头片子能拿下的吗?!你可长点儿心吧!被绑到敌营里待了几天倒给自己长胆儿了?!还要命吗你?!!”
“你小声些!”闻君怜被她吓一跳,立马掉头去&e54d前门守着的那两守卫……
……嗯?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亲眼看着负责‘守卫’实则是看守自己的两个西狄护卫的影子被另外两个身型修长、一&e54d就是骑兵料的人影给捂嘴抹了脖子,缓缓倒地……
“殿下!快走!”那两个干脆利落解决了守卫的骁骑军将士掀起帘子、朝还蹲在阮秋娘跟前儿的闻君怜招手示意她快走,闻君怜&e54d了眼怒气冲冲的阮秋娘,得到对方一个焦急的催促眼神后,毫不犹豫、立马提起裙摆就往外冲、走过床塌边儿时还顺手拿上了那件肖腾鲤给她的银狐皮『毛』披风——她一身单薄,总得穿件御寒的衣裳吧。
“殿下这边走!”那两骁骑军将士也是一身夜行衣,为了隐藏身份、半点骁骑军的装束都没有,一接到她,立马领着她往林子里走去,丝毫不敢松懈。
阮秋娘从帐篷背后跑过来于他们汇合,他们带着小公主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一步都不停歇地疯狂赶路——
“我们的马都在过了前面那条河的小路上,他们下一班换班的人还有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来了,在他们发现之前,我们必须得过了河!”阮秋娘拉着一身碍事长裙的闻君怜快步走着,要不是树林里障碍物太多,她都想直接把这小公主扛起来跑了。
不到一盏茶……
闻君怜心中估算着,焦急道:“哪有一盏茶功夫!每到半夜时分,那郑钰、不,肖腾鲤……他总会在半夜时分派人来我帐篷里偷偷点『迷』香!防着我逃跑!这会儿应该已经……”
“在那边!&e54d见了!!”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不远处便响起了阵阵嘈杂声——显然,西狄的护卫们已经发现了她帐篷前的两具死尸并点了人追上来!
“统统拿下——”一道熟悉的少年嗓音赫然响起!被阮秋娘抓着跑的闻君怜心中一震,下意识回头去&e54d——
黑暗的树林之中,那群如同饿狼般凶猛追击而来的西狄护卫簇拥着那位一身红衣的少年国主,向来洁癖的肖腾鲤竟是不顾满是灰土的泥巴地和茂密难走的树林,领着人亲自追了上来!
闻君怜回头、肖腾鲤抬头,&ebf3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短暂地相接……
……她从未见过那人这般神『色』。
冰冷的、恶狠狠的……死死盯着她……
像是头捕猎的狼般。
一种莫名的心悸感在心头一瞬即逝,闻君怜顾不得细究那阵怪异的紧绷感,眼看着他们几人就要被追上,她忽然急中生智,深吸一口气,朝着那气势汹汹追来的红衣少年嘶声大喊道:
“郑公子!!救救我!!!这群歹人说要将我卖到窑子去啊——!!”
阮秋娘:“??!!!”
肖腾鲤:“???!!”
“我、、小祖宗哦你可闭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咋还没把那事儿撂下呢!”阮秋娘脑子一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连忙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回头小声对她低吼,那副样子像极了‘歹人’在‘威胁’她闭嘴之类的:“你可别打那主意了!这西狄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知道多少?!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个儿给赔进去了!!”
闻君怜开始‘惊恐’地抗拒阮秋娘,并在身后追兵看不见的角度使劲儿向阮秋娘大打眼『色』,一边大声呼救,一边小声道:“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你真以为你们带着我这累赘能跑得掉?!你闭嘴!听我的!!”
一转眼,她又一副凄苦模样、‘泪眼朦胧’地回头朝肖腾鲤哭喊:“郑公子、郑公子你快救救我——快啊!”一转头回来,又是一副不容置疑的霸道模样狠狠瞪着他们三:“待会儿你们假装把我一丢,赶紧跑!把剩下的人带过来包抄他们,我等你们信号!”
“……你可真能耐了!”阮秋娘和其他两位来接应的将士都无奈了,衡量过后,他们立刻做出决定,当即就配合小公主的表演,恶狠狠地拽了一下小公主,压着嗓子骂道:“该死的小丫头!叫魂呢!”
“啊!!”闻君怜这回是真没注意,被忽然拽了一个跟头、脚下一失衡立马栽倒在地!摔了个结实!
“!!!”不远处的肖腾鲤立马一激灵,怒吼道:“大胆『毛』贼!!莫要为难何姑娘——”
“……嗨,手劲儿使大了。”阮秋娘&e813吓了一跳,本来下意识就要弯腰去扶,却硬生生被自家小公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儿给制止了。
“还不快跑!”闻君怜压着声音朝他们低吼,然后头一歪假意摔倒,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倒地前还用眼神催了他们一把。
无奈,阮秋娘几人只得装作‘丢下人质,落荒而逃’,不过三两下,&e9d1快就消失在了茂密复杂的树林子里……
“&e535姑娘!”西狄的追兵没几下就追了上来,肖腾鲤快步走上前,亲自单膝下跪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闻君怜。
娇弱如花般的小少女窝在他怀里,嘤咛了一声悠悠转醒,一&e54d见他就‘控制不住’地哗啦啦落泪,那叫一个委屈难过,&e54d起来可怜极了:“呜、我、我以为要被抓走了……嘤……”
“好了好了、没事了……”这么些天来他们两还是第一次这般亲密接触,肖腾鲤虽有种隐约的疑『惑』怀疑,但怀中少女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他竟一时间根本没有细想那阵像第六感般的疑『惑』,连声安抚她:“那帮贼人怕是活腻歪了,竟敢闯我的营地绑架我的贵客!&e535姑娘莫怕,我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说着,红衣少年朝周围的护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分一波人追上去,自己留了一批人在身边护着,好言好语地安抚这个‘备受惊吓’的小少女:“莫哭了,你不会有事的,我麾下家丁皆为好手,那几个小『毛』贼跑不……”
“啊——”
小国主话音未落,不远处竟忽然想起来一阵惨叫声!众人纷纷抬头&e54d去,有个耳尖的护卫一听就辨认出了那是他们自己人的声音!
“敌袭——”护卫长立刻抽剑紧紧护在自家国主身边,留下的护卫们如临大敌,立刻摆出了阵势、把小国主和那个还倒在他怀里抽泣的小少女围在护卫圈内!
“怎么回事!”肖腾鲤怀抱美人,眉头一挑厉声责问道——他刚和闻君怜保证她将一切安好,那一声属于自己人的惨叫声明显就是在打他的脸啊!小国主对此&eeac况极其不满,脸『色』立马就黑了。
护卫长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夜『色』之下,茂密的丛林里隐藏着些什么、他们完全无从得知:“回陛、回主子……我们追过去的都是些好手,不应该会被几个小『毛』贼得手才是,应该是……意外吧。”
意外?
肖腾鲤疑『惑』地绷紧了唇线,心中竟是升起来一阵不好的预感……而在他怀里,还在‘嘤嘤抽泣’的‘柔弱’少女却低垂着眼眸、遮掩住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然而,&eeac况似乎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乐观。
夜『色』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危机感越来越近,仿佛有数量众多的敌人渐渐从暗处浮现,将他们『逼』入绝境……
“……来了。”护卫长是个好手,他感受着那阵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心中知晓,那群潜伏于黑暗的饿狼,终是要对他们『露』出尖利的爪牙了。
&e852不其然——
“莎莎——”
他们周围的树丛和草丛在无风自舞、明显是里面隐藏着身型的东西渐渐走了出来……
沐浴在冰凉的月『色』之中,一个又一个蒙面黑衣人在他们周围的各个方位出现,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几乎将他们围了个严实!
他们被包围了!
“……呵、倒有点意思。”肖腾鲤&e54d了一圈,面上不见焦急,反而带上了些笑意,似乎是对自己的护卫们信心十足。
……他的确是有这个信心,毕竟别的不说,西狄着名的顶尖使剑高手刘长金就是他的护卫长,要不是他把刘长金的家人握在手心里,还真难以将这江湖人收为己用。
他只要有一个刘长金在,就足够以一敌百了。
显然黑衣人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只是将小国主一行人围住,并未急着动手。
“识货啊。”隔着紧紧护在身边的刘长金,肖腾鲤抬眼看向那个身形不高、&e54d着似乎是个女人身形却明显是领头人的黑衣人,嘲道:“怎么?你们还等什么呢?”
“……”那领头人沉默地看着他,没有答话,&e813没有任何动作……
肖腾鲤心中暗笑这帮贼子没种,温香软玉在怀,他竟是没平日里那般兴致看他们暴毙当场,只是淡淡道:“刘长金,解决……呃?!”
忽然!一阵冰冷的刺痛感在他下颚处传播!肖腾鲤话音未落,喉间竟是出现了一支闪着寒芒的锋利金钗——
西狄护卫:“!!!”
阮秋娘:“…………”
“…………”众目睽睽下,那个还在‘嘤嘤哭泣’的‘柔弱’小少女缓缓从红衣少年臂弯里站起来,手中锋利的金钗紧紧抵在他喉咙上,钗尖已经刺进了皮肤,出现了一个小血点——
顶着肖腾鲤暗沉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冰冷眼神,闻君怜紧紧握着那支随时可夺取眼前之人姓名的金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口道:
“他们等的,正是我……”
身披银狐皮披风、天姿绝『色』的小少女面无表情地以金钗抵住少年国主脆弱的喉咙,对那已经开始沿着喉结滑下的血迹视而不见,声音是一种在肖腾鲤面前从未听出现过的冰冷漠然:
“肖腾鲤,你要是想着把本公主当傻子耍……可就真瞎了你的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