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一入江湖无归途
将王语嫣众女接上船来，转头想要找李莫愁，却发现李莫愁已经被曲非烟黏住了，自己这是引狼入室了？！
这时宋玉致悄悄靠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南星，刚才那女子是什么人？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南星白了宋玉致一眼，这位大小姐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样子，这话是淑女能说的吗？
“我若有那样的老相好，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噗嗤。”
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南星扭头，王语嫣和江玉燕正悄摸的躲在后面，南星哭笑不得：
“语嫣，你就这么当姐姐，玉燕都被你带坏了！”
“切，这里最坏那个就是你！”
王语嫣一脸不以为然，江玉燕嘻嘻笑着，空气刘海一抖一抖的，眼神里都是幸福和快乐。
李莫愁安排好值夜，就赶着大家去休息，她自己则带着曲非烟回舱。
作为唯一的男丁，南星理所当然的要值夜，与他一起的是陆无双，只是两人才坐下准备就着火炉烤个饼子，宋玉致就悄悄溜了过来，不一会儿，王语嫣和江玉燕也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堆零食。
“你们不困呀？”
三女一起摇头。
“那行，那你们值夜，我跟无双去休息，下次补偿你们。”
江玉燕一把拉住了南星的衣袖，脸颊微红的用大眼睛看着南星：
“南哥，别走。”
王语嫣和宋玉致嘻嘻笑着点头，王语嫣道：
“说说呗，反正也睡不着。”
南星看向陆无双，陆无双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想去休息，而是想听八卦，这丫头也被王语嫣带坏了。
南星往后一靠，扫了几女一眼道：
“行吧，你们都是属猫的，好奇心这么重！”
“别扯废话，快说说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又为何而来？”
南星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用沉稳的腔调开口道：
“要说这个女子，她可是大有来历的，诸位且听我徐徐道来…”
“啪！”
王语嫣一巴掌拍在南星手臂上。
“废话少说，咔嚓咔嚓…”
南星翻了个白眼，无趣的说道：
“你能不能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说话！不就是阴癸派的白清儿喽。”
宋玉致闻言撇嘴：
“我就说那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妖里妖气的。”
南星惊讶的看向宋玉致：
“夜色这么暗你都能看清楚？先天高手这么厉害的吗！”
宋玉致小脸一红，可惜她隔着江玉燕呢，否则也想给南星一巴掌。
“咋的？我眼神好你不满意呀！”
“没，就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嘻嘻…”
“啪！”
江玉燕笑得眼睛都变成两弯新月了，王语嫣则再次伸出黑手，打得有些爽，吃得也很爽，还顺手给陆无双嘴里也塞了一块。
宋玉致忍着羞恼追问道：
“那女人来干什么？”
说完话，她伸手拿了一块零食吃了起来，掩饰自己的羞意。
“来…表面上是来讲和。”
江玉燕好奇的问道：
“那实际上呢？”
“实际上当然是来算计我们了。”
宋玉致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不解的问道：
“算计我们什么？”
南星看看几女，没有回答，王语嫣琢磨了一下道：
“怕我们破坏了她们的布局？”
江玉燕轻轻点头：
“嗯呢，那些贼寇里面肯定有她们扶持的势力。”
南星看向宋玉致，宋玉致努力思考后也开口道：
“也许她们的野心更大，不然也不会这么敏感，或许襄樊地区如今的局面就是她们主导的。”
南星笑了笑道：
“谁知道呢，不过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除非我们打算在这里长时间逗留，否则想要改变此地的混乱局面是不可能的。”
众女都不出声了。
江玉燕看气氛有些沉重，抿了抿嘴开声道：
“南哥，让曲非烟妹妹留下是因为怕她有危险吗？”
南星赞赏的看看江玉燕：
“嗯，刘正风金盆洗手可不简单，这事闹不好要死很多人的，曲非烟身份敏感，去掺和此事是祸非福。”
南星的话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宋玉致立刻好奇的追问道：
“金盆洗手有什么奇怪的，这种事情又不少见。”
南星摇头：
“江湖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退出去的，因果没有了结清楚，是不可能退出江湖的，除非，有人帮你扛下所有的因果。”
王语嫣饶有兴致的问道：
“这么说刘正风前辈的因果没有了结清楚了？”
南星点头：
“刘正风的事情更复杂，这事说来话长。”
几个女孩眼眸立刻亮了，这是有大瓜呀。
“嗯，快说说呗。”
王语嫣娇憨的看着南星，江玉燕也眨着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看着南星，再加上宋玉致和陆无双好奇的眼神，南星满足了。
“这事要从五岳剑派说起，众所周知，五岳剑派之所以形成联盟，是因为日月神教的存在。注意，这点很重要，要考的。”
南星又清了清嗓子，眼神看向炉子上的水壶，江玉燕很乖巧的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南星，南星伸手接过，冲着江玉燕一笑。
喝了口茶，南星继续道：
“如今五岳剑派的盟主是嵩山剑派的左冷禅，这位左盟主野心很大，能力也很强。因此，左盟主想要一劳永逸，不想再搞什么联盟，而是想要一个真正的五岳派。”
王语嫣若有所思的说道：
“左盟主想要搞五岳派，和刘正风前辈金盆洗手有什么矛盾？刘正风前辈金盆洗手衡山派实力下降，不是更有利于左盟主的计划么？”
南星呵呵笑着摇头：
“年轻！还是太年轻了！啧啧。”
“啪！”
“好好说话。”
王语嫣又上手了，南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
“你们呀…我问你们，帮派的本质是什么？”
几女懵了，这个问题有些大呀，帮派的本质是道统传承？是抱团取暖？还是圈地自守？又或者是地盘和钱财？
也许这些都是！
南星也没等她们的答案自顾自的说道：
“帮派的本质是资源，修炼要资源，壮大帮派要资源，保护帮派要资源，保护资源也要资源，没有资源，帮派也就没了。”
“当然，这些资源不仅仅是地盘和钱，还包括人才，功法以及声誉等等。”
等几女消化了一下之后，南星又继续：
“现在我们来看看这位刘正风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他是衡山派的大管家，衡阳城里的刘半城，换而言之，衡山派的钱物产业大都在他手里，现在他说要金盆洗手了，这意味着什么？”
江玉燕恍然道：
“衡山派在转移资产！”
“聪明！玉燕说的没错，如果刘正风是练功走火入魔，交卸职责金盆洗手，或者被衡山内部排挤，失意之下金盆洗手，那他肯定可以抚琴弄曲，安享晚年。”
南星看了王语嫣一眼道：
“如果是这样的金盆洗手，左盟主可能乐见其成，因为正如语嫣刚才所说，那样的话衡山等于自断一臂，更有利于五派合并。”
王语嫣缓缓点头道：
“可现在刘前辈广发请帖，想要带着钱跑，这是要逼着左盟主就范，所以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就算此时衡山派肯退让，怕嵩山派也不肯了。”
南星赞同的点头：
“还是有可能的，只要衡山派彻底跪下就可以，可惜这个面子衡山派怕是丢不起，武林中人刀口争胜，这点气节衡山派还是有的。”
所以，这就是一个注定的死局。
几女想了想，觉得更郁闷了，这个江湖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已经没有诗和远方了。
陆无双忽然开口道：
“那非烟师妹的爷爷为何还要去送死？”
南星一拍手道：
“为了全知音之义！因为他知道，左冷禅想要置刘正风于死地的手段，必然是指斥其勾结魔教，作为始作俑者和刘正风的知音，他必须去。”
几女脸上都露出敬佩之色，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慷慨赴义之辈的。
这算是黑暗中的一点光亮吧。
事情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只剩下火炉上水壶还在咕咕作响。
“这些事，好无趣呀！”
宋玉致忽然幽幽的说道，众女也都叹了口气，感觉这个江湖似乎真的挺没意思的。
南星哈哈一笑：
“没事的，只要你坚持下去，就会发现这个江湖还能更无趣的。”
“啪！”
“坏人，打死你哦！”
王语嫣气鼓鼓的在南星手臂上拍了几下，其他几女也怒目而视，看来她们不喜欢喝毒鸡汤。
南星眼珠转了转道：
“我家乡有句话：真勇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还有说：哪怕身处黑暗之中，也要点燃自己作为他人的火把。打起精神呀，黑罗刹们！”
王语嫣白了南星一眼：
“我看最好把你给点了！”
几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南星一摊手道：
“我没意见啊，只要你莫愁姐姐同意。”
南星成功收获一堆白眼。
船只又往北走了几天，外面就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说黑罗刹屠了几个村寨，抢了多少民女，侥幸逃生的苦主正要去府城告官，还有热血的侠士表示要为民除害云云。
这个消息将三女气得饭都吃不下，这么明显的泼脏水手段，她们偏偏没有破解的手段，这就是独行侠的弊端，没有话语权。
看着情绪低落的几女，南星笑着出主意：
“不如继续写话本，比如黑罗刹大战四大寇！”
三女闻言眼神一亮，互相看看，一起起身跑了。
李莫愁慵懒的靠在南星肩膀上，有些随意的问道：
“又骗小姑娘。”
“呵呵，难道真让她们去将四大寇杀个干净？”
“那也可以呀！”
“那是我莫愁姐姐的风格，不是她们的，她们凭什么这么霸道？”
李莫愁嘴角翘起，又问道：
“也可以请丐帮帮忙。”
“那要花钱，而且最多将水搅混，对我们有啥好处？”
“那她们写话本有啥好处？”
“嘿嘿，至少能赚钱呀！”
李莫愁没好气的轻轻拍了南星一下，心下不由得替王语嫣三姐妹担心，她们这是被南星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虽然外面有人冒充南星等人干坏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行侠仗义，真正的黑罗刹是不可能被轻易打败的。
一路继续行侠仗义，船只已经到了襄阳城下，站在二层甲板上，就能看到一副让人难忘的画面。
襄阳城外，汉江沿岸，满满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
这些难民一簇簇，一群群，分堆聚集，围着树枝野草搭成的草棚，或者只有一堆火堆，就这么分散在田野上、大道边，像是一群群孤魂野鬼。
靠近城门口和码头的市集附近，有些持刀拿棍的壮汉，他们正在维持秩序，然后让难民们排队领粥。
南星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去找船老大，跟他商量一番，加了些钱，让他们在船上多停留几天，看这个样子他们就不打算去城里住了。
之所以要停留几天，是要等宋师道和寇仲兄弟。
众人回到二层舱室坐下，宋玉致提议道：
“我们要不要也去施粥？”
李莫愁摇头：
“不行，如果你们真想做些什么，不如将钱给丐帮，让他们帮忙施粥救人。”
宋玉致想了想点头道：
“好吧，就按姐姐说的。”
南星又开口道：
“襄阳城里有宋氏商行的分店吧？”
宋玉致点头，南星又道：
“传信给他们，让他们准备大量药材，粮食…应该不用了，你二哥肯定能想到这一点。”
宋玉致好奇道：
“你认为会有瘟疫？”
南星点头：
“这么多人聚集，缺衣少食，饮食卫生堪忧，很容易滋生瘟疫。”
王语嫣问道：
“什么是饮食卫生？”
“呃，这个嘛…就是我们身边存在可以致病的瘟气，在生水和肮脏的地方瘟气会滋生，饮食卫生就是抑制和隔绝瘟气的措施。”
“具体是什么？”
“就是个人身体和用品的清洁，食物和饮水是否已经煮熟煮沸，生活环境是否干净，没有蚊虫老鼠，还有出现瘟疫患者时，是否及时隔离等等。”
众女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却觉得南星说的非常有道理。
不过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些卫生常识，而是采买药材。
“所以准备药材是为了应对瘟疫，那我们…”
不等宋玉致说完，南星抬手打断了她：
“不是我们，是为寇仲兄弟俩准备的。”
李莫愁好奇道：
“你认为他们会留在襄阳？”
南星点头：
“他们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