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手中长刀意何向
目送兄弟俩离开，众人也向市镇热闹处走去。
队伍中有两位宗师，没有眼瞎的江湖中人来打扰众人，这也是宋师道让寇仲两兄弟单独出去的原因。
这么两个江湖菜鸟出门，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想去踩两脚的，更何况那还是两个不安分的，不惹出事才奇怪。
靠近码头的酒楼，三教九流成份复杂，消息也极为灵通，南星随便听了几耳朵，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名字，这让南星颇有些惊讶。
不过南星是以李莫愁的男人这个身份出现在江湖中人的嘴里，这让南星有些无语，又有点窃喜，软饭好吃嘛。
最近一段时间有几个大新闻，一个是关于萧峰的事情，当年参与雁门关外截杀事件的幸存者，先后被人击杀，这个锅肯定只能萧峰来背，而且他可能也很乐意背。
目前萧峰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再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大侠，这就是人性的真实体现。
另一个消息是江南大侠江别鹤失踪，有人说是被仇家灭门，也有人说是举家隐居，还有个说法是江别鹤吞了慕容庄主的神功秘籍，躲起来修炼神功去了，说的都很热闹，但是没一个能实锤的。
还有一个跟上官海棠一行有关的，说是上官海棠带着花无缺等人，遭遇黑衣箭队的伏击，结果被他们反杀。
据说黑衣箭队的目标其实是小仙女，明面上是慕容家涉及宫廷大案，实际上可能与那个五星汇聚吸人内力的传说有关。
这个消息大概是上官海棠有意放出来的不过这也说明上官海棠的计划很顺利，段誉他们也很安全。
而距离南星他们比较近的消息是宇文将军的战舰莫名出现在安庆一带，这明显越界了，不过南星知道这事，所以对这些消息没兴趣。
另一个就是大江联与巨鲲帮发生流血冲突，地点就在九江附近，九江号称九省通衢之地，由此可见那里是多么重要，两大势力争夺此地的话语权也无可厚非。
而南星一行距离九江已经不远，如果消息不及时，说不定就会一头撞进战场之中。
一行人才吃完饭准备歇歇就回去，外面大街上就传来一阵追逐打斗之声，众人纷纷好奇的从窗口往下看，却看见寇仲徐子陵两兄弟正跟一群人一起，在与另一群人激战。
这两群人一看就是有组织的江湖帮派，而且双方的核心人物都是女人，长得还相当美丽的女人。
被寇仲他们护着的是一个身着素色长裙，容颜秀美脱俗，气质清冽如水的女子。
另一边的，也是一个妖媚天生，风姿万千的尤物。
寇仲一边上蹿下跳阻挡攻击，一边还口花花：
“我说美人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带着这群废物能成什么事？要不就跟着本少吧，以后包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夜夜笙歌日日舒爽，快活赛过神仙。”
“哎呀，又没打着，你们这群垃圾，有本事单打独斗呀，本少爷一个就能挑翻你们全部！”
“死兔儿爷，本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在花楼里待着竟敢出来恶心人，给我去死！”
宋师道脸都黑了，南星呵呵直笑，王语嫣和宋玉致脸颊微红，有些嗔怒，洪陆二女一脸淡然，只是在仔细研究打斗细节。
别看寇仲叫的凶，其实他的杀伤力还不如埋头痛杀的徐子陵，总体上，他们这边人数劣势，正被对方逼着后退，而且对方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到来。
扔下几具尸体和伤者之后，打斗的中心缓缓向码头方向移动，估计寇仲他们护着的女人是想要上船离开。
宋师道按住想要跳出去帮忙的宋玉致，咬着牙道：
“这两个小子还是欠操练，招式用的乱七八糟。”
南星哈哈哈一笑：
“他们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没事，让他们发泄一下也好。”
宋师道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宋玉致和王语嫣则有些怜惜的摇了摇头。
南星看向李莫愁道：
“这是巨鲲帮和大江联的当家人吧，怎么会在这里被伏击？”
李莫愁淡淡道：
“大江联内部有问题，这是被人卖了。”
南星摇了摇头道：
“江湖上终究还是要靠拳头说话的，大江联的核心战力不行，未来堪忧。”
李莫愁赞同的点了点头，宋师道也同意南星的看法，宋玉致眼睛转了转道：
“二哥，我们可以趁机入一股。”
宋师道摇头：
“这是他们之间的争斗，如果我们这些外来者插手，会被针对的，情况更糟。”
“切，咱们宋家还怕他们这些草莽不成！”
“唉，你就别瞎说了，这些横行大江的帮派背后又怎么可能没有靠山，就说眼前这个巨鲲帮，那就有独孤世家在后面撑腰。还有海沙帮，后台都住在皇城里。”
宋玉致小脸一红，低头嘟囔道：
“还不是怪你们总将我关在家里，现在啥也不懂。”
李莫愁莞尔一笑，王语嫣安慰的拉住她的手。
南星呵呵笑了笑道：
“可以扶持一个代言人嘛。”
“代言人？嗯，这个词很贴切，你咋想出来的。”
“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对劲？”
“哈哈，你是说小仲和小陵？”
“对，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你们宋家不方便伸手，倒是可以培养一个强大的盟友。”
宋师道眼眸一亮，这可真是个一举多得的好主意，可是那两兄弟目前还不定性，而且又急着去找他们的娘亲，想让他们就在大江上打拼，怕是不容易。
不过两个孩子还很小，宋师道也有耐心等他们长大。
宋师道想好了计划，点头道：
“我看他们似乎跟大江联有些交情，那就顺势而为，更重要的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南星点头不语。
原本打算回去的众人又重新坐下，换了新茶坐着慢慢喝，他们要等码头上的打斗结束了再回去。
过了盏茶功夫，一群人骂骂咧咧的从码头方向走来，看他们的神情，大概是没有得到期望的结果。
等这群人走过去了，南星等人才结账走人，回到码头上，自己租的大船还在，南星心里松了口气，他刚才很担心那位船老大会脑子一热，不自量力的上去帮自己的帮主。
船老大一见到南星等人回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南公子，刚才我看到两位小公子了，他们跟着我们当家的上船往下游去了。”
南星笑笑：
“嗯，知道了，不必担心，有他们在，你们当家的会没事的。”
船老大尴尬的搓着手道：
“不能够，小老儿就是担心两个小公子，巨鲲帮人数不少，行事也是毫无顾忌。”
“不要紧，走吧，咱们也准备出发。对了，刚才那些巨鲲帮的人没来找你麻烦吧？”
船老大摇头：
“那不能，他们不会对我们这些船家动手的，毕竟有可能咱这船只会变成他们的财产。”
南星恍然一拍额头，王语嫣在一旁嘲笑道：
“这不是常识嘛，呵呵。”
南星不服输的反驳：
“万一那些人恼羞成怒呢？那些人能够这么理智还混什么帮派？笨！”
王语嫣鼓起嘴：
“强词夺理，哼！”
南星赶紧拉起李莫愁上船，不想再争辩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当天夜里，寇仲和徐子陵乘着一艘快船追了上来，两兄弟身上带着一股煞气，脸上却喜笑颜开，神情轻松了许多。
两兄弟先是跟各位姐姐招呼一轮，然后来到二层舱室，找到了宋师道和南星。
老老实实的给两人行礼，然后乖乖的站着接受宋师道的询问。
“你们怎么会卷进两个帮派的厮杀？”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寇仲开口道：
“我们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停！小陵你说。”
徐子陵眨了眨眼：
“就，就是我们和大江联有点交情，见到郑帮主被伏杀，所以想帮帮忙。”
“哦？什么交情？”
“以前我们在竹花帮的时候，帮里得了大江联不少帮助，码头的营生也是大江联给的，所以就…”
“你们倒是讲义气，不过有没有想过你们能不能扛得住巨鲲帮的报复？”
寇仲一抹鼻子，满不在乎道：
“就那些货色，我跟陵少两人零敲碎打的都能搞垮他们。”
宋师道脸色一沉：
“你可真厉害，人家巨鲲帮横行大江几十年，你们两个小子就能给毁了，那些江上扬名的势力和高手又算什么？”
寇仲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就是说说嘛。”
宋师道严肃道：
“江湖是条血路，稍不谨慎就可能丧命，你们以后行事多想想你们娘亲，你们死了不要紧，可你们娘亲会多伤心？”
两个小子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
“我不是让你们失去锐气，但谨慎永远都是必要的。好了，说说对这次巨鲲帮伏杀大江联当家人的看法。”
两兄弟面面相觑，这跟自己有啥关系，他们就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呀！不是应该事了拂衣去吗？
宋师道耐心的等着，安静的气氛让他们兄弟俩有些压力。
“这…这不是常有的嘛。”
徐子陵认真想了想道：
“大江联内部有问题。”
宋师道欣慰点头，同时狠狠的瞪了寇仲一眼。
“小陵说的没错，那再往下想想呢？”
“大江联要乱！”
寇仲依旧抢答，徐子陵还是慢几拍。
“巨鲲帮可能得到助力了。”
“嗯，你们说的都不错。接下来我想问问你们，如果大江联遇到大麻烦，你们会帮忙吗？”
“这…”
寇仲迟疑了，徐子陵也沉思不语。
宋师道笑笑道：
“这也是你们历练扬名的一个好机会，如果你们选择出手帮忙，那么宋氏商行可以给你们提供情报和财力支援。”
寇仲闻言一惊，奇怪的看向宋师道：
“宋叔，您这是…要扶持我们？”
“对，大江联是个不错的目标，他们缺乏自己的高手，如果你们兄弟愿意，很快就能掌握一定话语权，这于公于私对我都是个机会。当然，你们不愿意也没什么，我宋家也不差这个。”
寇仲和徐子陵虽然还年轻，但是却很聪明，更懂得人情世故，明白宋师道摆明了他自己的私心，其实是在为自己兄弟俩考虑。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选择，不仅仅要选择未来要建立势力还是独闯江湖，同时也要选择是尽快去寻找娘亲还是先强大自己。
理智上，他们应该选择先强大自己，但是感情上，他们却只想尽快回到娘亲身边。
看着纠结的兄弟俩，南星饶有兴趣的等着他们的选择。
舱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兄弟俩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看得周围的吃瓜观众都有些着急。
“那…娘亲她真的去了长安吗？”
“不知道，不过我想你们娘亲更希望你们能有自己的路，而不是像长不大的孩子，要追逐着娘亲。”
“可是娘亲她…”
“她也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你们越强大，你们娘亲的选择才会更多！而现在，你们只是她的累赘。”
说道这里宋师道的语气已经十分沉重，寇仲和徐子陵脸色难看，不过很快，两人的脸上已经是一脸坚毅。
“宋叔，我们要帮大江联。”
宋师道长舒了口气：
“很好，先处理大江联的事情，但不需要深度与他们绑定。”
寇仲眼睛一亮，徐子陵稍微想想也明白了过来。
小孩子才会选择，成年人也会全要。
两兄弟对视一眼，学到了！
南星赞赏的看了看宋师道，对他处理和引导的方式都很赞同，不仅言传还有身教，这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爱屋及乌的典范，可见他对傅君婥用情之深。
一旁的宋玉致不满的撅了撅嘴，心里有些酸酸的，自家哥哥对自己都没这么上心过，这两个孩子怕不是二哥的亲儿子！
宋师道交代完，南星又送了每人两瓶伤药，两人就又乘上来时的快船，连夜返回安庆。
送走寇仲和徐子陵，宋师道叫来宋玉致，将她托付给南星等人，宋玉致原本也不想这么快跟王语嫣分开，对宋师道的安排也没有异义。
当夜，宋师道也跟南星告别，暗自追着寇仲和徐子陵往安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