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日常篇都是拿来……这个根本不是日常篇!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口棺材吸引。
“咚——”
地上的血被指引着聚集在殿中,绘出繁琐的阵。
血光亮起,仿佛带着某种吸引力,殿中所有尸体都被那口棺材吸去。
横七竖八的贴在棺材外面。
几息之间变成了白骨。
“咚——”
内部又响起一声猛烈的撞击声,这次被吸的是那群存活下来的炼气小子们。
身为首席不可能眼睁睁看自家弟子死在自己面前。
习星渊手中连连结印,祭出数道符箓贴在棺材之上,血光暗淡片刻。
云辞等人连忙一人一个将那群炼气境弟子抓了回来,云辞手中捻诀,在墙角设了一个防护罩,将炼气弟子和那群金丹境弟子全塞了进去。
把死活赖着不想进去的言曲一脚踢了进去,云辞转头,看向景柳。
景柳的修为看不透,毕竟佛家的套路总喜欢扮猪吃老虎。
正在思考需不需要也把她踹哦不,对女孩子要温柔点,正在思考要不要也让景柳进去防护罩里。
景柳连连举手:“我可以帮忙的!”
云辞不太相信,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嘭——”
沉重的棺材板被一股力气从里面踹飞。
地上的血迹连同棺材上的咒文一同收缩消失在棺材底部。
一双极其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扣在边沿处。
带着一股灰白的气体蔓延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个骷髅缓缓坐起。
血液和咒文从骨架上攀爬到头顶处,以头顶为起点,为骷髅编织一块人皮。
这是极其诡异的一幕,明明上一秒还是具骷髅架子,大家都能透过骨头缝看到后面的景象。
结果下一秒,这具骷髅在人前穿上的皮肉。
新鲜的,还带着黑红色咒文的皮肉。
这一幕极其挑战人的心神,好在墙角那堆弟子视线被六人挡住了。
景柳连连低声念阿弥陀佛:“这个施主也太不把我们当外人了……怎么能当着我们的面更衣呢?”
云辞一言难尽的抽了个空转头看了景柳一眼,你们修嗔怒禅的难道是以吐槽为修行的吗?
骷髅眼见着已经穿好了皮囊,整个身体外都覆盖着一层深红色的咒文,灰白的气体散开,它坐在棺材中突然朝着云辞六人望了过来。
棺材突然淅淅索索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无数奇形怪状的堕妖从里面冒出头来。
身后有弟子大声喊道:“就是它,我们一看到它,这群怪物就出现了!”
大殿原本还算宽敞,被这群堕妖占据后,倒显得有些拥挤。
云辞已经拔出剑来,阵法已经灭了一波堕妖,但源头是棺材,不解决它大家都会被累死在这。
只是整个大殿都是这群身形巨大的堕妖堵着,棺材处更是围着大片。
防护罩前需要有人守着,结印生成阵法的习星渊和召唤出一只老虎的仲长煦自觉守在阵前。
而季朋和温吟知则率先冲进堕妖群里,很快就斩杀出一条血路。
通往棺材的路很快被周围的堕妖堵住。
忽然间湛蓝色的法光闪过,整个大殿都被冰封,呼出的气都变成了冰渣子。
云辞一手提着景柳,一手执剑,闪身出现在被冰霜冻住的骷髅面前。
抬剑横扫过去,将里层的堕妖全都削成两半。
她屈指轻敲景柳额头:“还在等什么,干活了。”
景柳双手合十:“云师姐待会可别被吓到。”
冰霜控制不了太久,云辞提剑将冲破冰层的堕妖斩杀,闻言笑问:“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棺材的灰白气体还在往外泄,冰霜融成水珠从棺材那人的下巴处滴落。
景柳深吸一口气,因为佛家太久没有出世了,修士们大都忘记了嗔怒禅是个什么样的道。
但是没关系,景柳会出手,让修士们想起来嗔怒禅的可怕。
原本柔柔弱弱的景柳突然暴喝一声,身上亮起金色的佛光,指着棺材里的人开始了她嗔怒禅的输出。
“哪里来的臭猪,在这嘟嘟嘟。小别致,长的真东西,你一出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人要是一没正形,连头痛都是偏的。我们要向前看,不错过些歪瓜劣枣怎么知道什么是好的啊?原来这世上还有你的存在啊?别以为你长的稀有,我们就应该物以稀为贵……”
声音洪亮,在突然安静的大殿里显得声音格外清脆。
众人:“……”也没人告诉过自己嗔怒禅要这样修的啊。
祖安选手景柳还在激情贴脸输出,身上金光随着她的话愈发夺目。
或许才理解话中意思,棺材那架骷髅突然怒了,随着一声怒吼,所有堕妖都转头朝着景柳扑去。
云辞手中捻诀,法阵以她们俩为中心铺开,她还有闲心对着景柳叹气:“下次这么做之前告诉我们一声,好有个准备。”
算了,下次也吓不到人了。
“嘿嘿。”
湛蓝色的法阵将堕妖群冻住,景柳的技能吟唱时间已经结束,金光四散开来,将所有堕妖碾成灰烬。
金色的符箓与重剑同时抵达,温吟知和季朋对准棺材中的那具披着人皮的骨架刺去。
红色的杀阵也在这时候生成。
千钧一发之际,云辞突然拎起景柳往后退,同时捻诀化出一道灵力将因为惯性来不及后撤的温吟知和季朋推开。
那具骷髅坐着的地方突然升起一道旋涡,殿中的灰白气体被吸入进去,带着一股拉力,试图将整个空间都吸进去。
最先被吸进去的是那具骷髅。
石室承受不住,开始崩塌。
云辞几人已经重回角落,吸力将掉下来的石头全都吸了进去,并且还在试图将角落的这群人吸进去。
云辞和习星渊试图列阵抵挡,却不想刚刚升起的法阵也被这个旋涡吸了进去。
像个无底洞,不知疲惫的要将周围一切都吸进去才罢休。
身体已经在这番拉扯下前进了几步。
景柳抱着云辞,闭着眼快速道:“在砸死和被吸进去快选一个吧。”
云辞:“……”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两样有什么区别。
二选一对于非酋来讲永远都会选到最糟糕的那个选项。
云辞忽然转头,问陆灵佑:“师妹,你觉得要不要进去。”
突然被点的陆灵佑还抱着剑,闻言愣了一下:“我觉得,被吸进去比砸死好。”
“其实还有一种选项,”云辞冷静道,“就是我现在冲击化神,把这块地全劈烂。”
“云师姐你冷静点啊!”景柳抱着云辞不撒手,没想到有些人看起来冷静,背地里已经疯了,“化神境那五十四道天雷确实会把这块地劈烂,但是最先被劈烂的应该是我们这群无辜路人。”
殿中旋涡吞掉堕妖尸体后变得更为巨大。这下好了,不用纠结要不要把这地劈烂了,所有人都给我进去。
池塘中央荡起一道波纹,胥同手中抛着玉石坐在亭中,百无聊赖地将手中玉石接连丢进水面。
奉南天坐在一旁,微微歪头看着因胥同动作而泛起的一圈圈波澜,轻轻笑着为胥同讲这些年魔界在他被封印后所做的一切。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只朱雀,可惜那只鸟脾气太大,现在被我们关在这池子下面灭灭这畜生的火。”
池塘生出一团红色的火,又被水覆盖住。
胥同垂目,看到了池底被锁链锁住的一只鸟,泛着黑气的锁链穿进它的翅膀和两只脚上,血丝融进了水里。
水并不是寻常的水,是千年寒冰化成的,刚好克制朱雀身上的火。
胥同又丢了一块玉石进水里,噗通一声,引得底下朱雀再度愤怒的燃起一堆火。
神兽无能狂怒。
奉南天问道:“师尊,如今你的法相可还能……”
三界大战里胥同的法相被破坏,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胥同还没有召唤出他的法相。
胥同突然瞥了一眼奉南天,语气冷淡:“我的事什么时候也需要向你报备了?”
“师尊息怒。”奉南天连忙跪在地上,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徒儿只是关心师尊……”
胥同坐在阑干处,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奉南天,面上情绪不显。
过了半晌,他才轻抬下巴:“起来吧。”
“谢师尊。”
“继续说吧。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就找到了一只鸟?”
奉南天低着头继续道:“白虎的踪迹已经被找到,只是还是个小崽子。我们的人已经带着秘法去找它了。只需找到它催动秘法,白虎就能为师尊所用。”
胥同摸了摸肩膀上的鸟,漫不经心问道:“那白虎在哪?”
“说来师尊大概不会相信,”奉南天拿起案上摆着的葡萄,姿势优雅地转动着将皮剥掉,露出里面碧绿的果肉,将其喂到胥同嘴边,“身为神兽的白虎如今蜗居在鬼界。”
“一个被世人忘却的鬼界。”
众人被旋涡吸了进去,天旋地转后众人晕着头瘫坐在地上。
周围是被旋涡吸进去的残肢断臂,之前棺材里的那个骷髅不见踪迹。
地面是灰白的土,整个天空也都是阴沉沉的。
唯一的亮色是土壤里生出来的一堆堆白色如水晶的小花,花心微蓝,如莹莹鬼火。
这花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是身为佛子的景柳很熟悉。
她伸手轻点身旁的花瓣,语气中略带诧异:“冥王花?我们怎么会被带到鬼界?”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景柳脸上表情带着点兴奋:“冥王花一开,百鬼夜行。哦我们运气挺好,正好碰上一年一度的鬼界快乐日。”
季朋听了这话,沉默片刻,问道:“你说的百鬼夜行,像是我们能参加的吗?”
“诶,施主,人活一世,快乐最重要。”景柳双手合十道,“就算我们不能参加,也可以围观围观,体会一下别人经历不了的事情。”
鬼界是新地图,连云辞也没来过。
她转头看向那群东倒西歪的炼气境弟子,问出所有人忽略的问题:“炼气连盘菜都算不上,他们怎么办?”
云辞蹲下身拍了拍面前身穿玄天宗弟子服的小子,问道:“你有没有见到……很高的一个男孩子,名字叫做姜裴?”
早在石室中云辞就发现姜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
谁知被问的小弟子摇头:“我们落进那大殿后,就走散的许多人。姜裴师兄……没见着。”
云辞于是点头,没有再问。
生死有命,强求不来。
于是话题继续转到要怎么离开鬼界。
景柳作为唯一一个熟悉鬼界的人,摸着自己头说道:“鬼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不过以前这里有个通往其他三界通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开着没。”
周围冥王花无风自动,云辞总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一直在心头盘旋。
“我觉得还是先把他们送出去。”云辞敲了敲手中剑,“我们都得快点出去。”
出发前每个弟子都被分了一张传送符,云辞问道:“秘境用不了传送符,那鬼界可以用吗?”
“不能哦。”景柳摇头,“这里也算是一处秘境呢。三界大战后鬼界就封闭了外界的联系,只进不出,传送符没有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那个通道。”
“那我还是冲击化神把这块地劈烂吧。”
说话间冥王花发出水晶般的碰撞声,众人猛的回头,看到不远处花丛中端坐着一个男人。
身上披着红底白花的宽袖长袍,头发用一根水晶簪子松松的挽住,剩下的头发放在了胸前。
手中捧着一个头骨,正拿着红色的梳子替头骨顺着头发。
男人极其年轻,唯一的区别是那双金色的眼睛。
如今正旁若无人地将脸凑近头骨,伸手轻轻抚摸着:“真好,我终于凑齐了这张脸,真好啊。”
那个头骨上每块起伏都有不同的颜色,新旧不一,看起来像是每块骨头拿到的时间都有间隔。
似乎出自不同人的身上。
“这骨头……”明溪白了脸,“扬兰国……”
经历过扬兰国的人全都白了脸。
原本还在安静梳头的男人突然回头,偏头看向众人:“你们……好像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里的人都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话落,周围的冥王花突然疯长变大,将还瘫坐在地上的炼气境弟子全都吞了进去。
金丹境以上的弟子掏出自身武器,连连后退,躲开弯腰下来的花骨朵。
男人视线落在了人群中的云辞身上,一个闪身靠近了云辞,与她面贴面:“好巧,又见面了小姑娘。”他将手覆在云辞脸上,带着惊人的凉意,“我上次是不是说过,下次见面,我要你全身的骨头?”
“原来是你。”
云辞飞速后退,雪中盏被那人轻飘飘的拨开,她单手捻出的法诀也对这人没有效果。
但是云辞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性子,灰白气体是男人力量的来源,她捻诀,周身凝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气。
将自己和男人封闭在同一空间,将灰白气体隔绝在外。
随后执着雪中盏,冲着男人飞去,法诀打在剑身上,亮起湛蓝色的法光。
男人微微后退,伸出双指夹住雪中盏,随后靠近云辞,手中凝出一团灰白的气体。
云辞连连后退。
那人还在步步紧逼:“到了我的地盘,你做好全身骨头被我挖出来的准备了吗?”
“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把这身骨头送给你。”
灰白的气体打向云辞,云辞脚步一顿,侧身躲过。
气体打在了身后的冰墙上,哗啦一声碎裂开。
男人轻笑:“你这脾气也像我一个故人。”他紧盯着云辞,“上次见面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你要不要听?”
虽然是在问云辞意见,但是男人并没有等她回答,只自顾自说道:“我想起来我曾经也有一个伙伴,跟你长得差不多。只是可惜,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的,大概她人已经作古。”
说着他手中升起召唤术,灰白的土地里冒出一具又一具骷髅:“我拿你的骨头纪念她,是你的荣幸。你打不过我。”
从地里爬出来的骷髅将其他弟子团团围住,分不出精力去帮云辞。
季朋转动身体,重剑被带动,砸飞了许多骷髅。
温吟知则捻诀召唤出剑阵,每把剑都将一具骷髅卡在地上。
习星渊则结印守在弟子前,仲长煦则在解决源源不断的骷髅。
只是云辞看着男人,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季朋斩断花束救出还没被消化的弟子后转头冲向男人。
扬兰国一事虽然并不是这个男人的阵营做出的,但季朋依旧挥着重剑朝着男人挥去。
却被一道灰白色的气体挡住。
隔着灰白气体形成的屏障,男人转头看向季朋:“你们人修总是以蝼蚁之身,试图撼动大树。”
他没再管季朋,手中凝出一道灰白的光。
风抚起他的袖子,露出里面白净的骨头。
云辞沉默,在男人快要伸手触碰到自己的时候低声问道:“阮归?你是阮归?”
男人的动作突然停住。
他将目光落在云辞脸上,随后盯着她眉间的凤尾花印不语。
季朋和温吟知还想上前,被灰白气体掀翻在地。
男人目光在云辞脸上徘徊着,良久哑声问道:“你是……小归?”
认出了面前人是千年前的小归,阮归眼中带着许多情绪,最后问道:“我等了你很多年,也找了你很多年。小归,你为什么会消失?”
当初余弦子将他送往人间,刚开始他确实对所有事情好奇的不得了,许多事是山谷里没有的。
他生活了许多年后,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总是一个人,让他有些怀念和小归在一起的日子了,虽然一直是他在说话。
于是他回了山谷去找小归。
山谷里的花草依旧,甚至更加茂盛。
却少了一棵只有两片叶子的小归。
“小归……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阮归淌下一滴泪,哽咽着问道,“这些年,我找了你好久。”
云辞只瞧着面前改变模样的阮归,问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样不好吗?”阮归问道,“人间有好多欲望,我变成这样,就不是阮归了吗?”
阮归本就没有人教导,在如同染缸的凡世间,长成这副模样并不意外。
但是云辞叹息道:“阮归,你收集那么多骨头,是为了什么?”
“我记不清你们的模样了。”阮归伸手,将那颗头颅召来,充满爱意地轻轻抚摸着,“你看,它像不像你们。”
头颅凑近云辞,细看下骨骼确实和云辞没有什么差别。
“时间过去了太久,久到我记不清你们的模样了,只能拼成这样。”阮归收回手,“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一样。小归,这次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头颅被阮归捏碎:“有你在,赝品终究是赝品。小归,这次别离开我。”
“阮归,”云辞开口,“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她看向远处躺在地上不知身死的弟子们,问道,“你可以将他们放回去吗?”
谁知阮归摇头:“鬼界里有领域,有一只白猫将鬼界封闭住了。”他伸手指向远处,“你们要想出去,只能去找那只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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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金主爸爸要加戏,正好30w字了,给大家解锁小剧场。
还想看谁金主爸爸们发话!小剧场加戏!
季朋
季朋是正经仙二代,比他名字有名的是他爹季鸿云。
在季朋天赋还没被挖掘出来时,人们都以“那人的儿子”来称呼他。
被这么喊多了季朋也烦。
于是十岁的季朋背着比自己身体还高的重剑开启了他扬名天下的路。
扬名天下第一步,约战传说五大宗弟子中天赋最高的温吟知。
如何这样那样把温吟知打的跪地求饶的场景在季朋脑子里过了好几遍,他叉着腰,站在昆仑山门口喊了三天也不见人理。
一个炼气小子,昆仑山守门的弟子都是筑基。
喊累了,季朋将身后剑哐的一声砸在地上,小爷名字不认识不怪你们,以后你们就会跪着求小爷!
他冷笑,大喊“季鸿云他儿子晕死在昆仑山啦!”一声后,动作极其熟练的躺在雪地里。
双手平放在肚子上,躺的极其安详。
骚操作闪了守门弟子的腰,季朋也如愿见到了温吟知。
那会温吟知眼睛还没坏,眼睛是漂亮的蓝色。
见面第一下季朋就一个鲤鱼打滚起身掏剑打算跟温吟知打上个三天三夜。
奈何人起来了,武器没摸到,被弟子放在了屋门口。
季朋:“……”
扬名天下作战计划一,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