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风雪压我两三年,老寒腿加关节炎
云辞本也只是试探了一下,并不是真的觉得白粟会帮她解掉手上的蛊,于是闻言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只是白粟跳了过来。
是真的一蹦一跳,头上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抖,哗啦啦响着,头饰上还有几只银蝶,在阳光下如同她身旁翻飞的蝴蝶。
白粟说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平树坡待了很久,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说话,自然打开了话匣子收不回来。
她凑近云辞,抬起一张好看的脸上带着笑,瞳孔上映着云辞苍白却漂亮的脸。
白粟比云辞矮了一头,因此云辞也垂着头去看她,额前的发丝垂下,落在白粟的脸上,随着风微微摇摆着,痒得白粟笑的吹了一口气。
她问:“你就这样子放弃啦?”
云辞点头:“你不爱打架,那就不用麻烦你了。”
白粟闻言鼓着腮,伸手拨动了额前的流苏:“那可不行,你这么好看,漂亮姐姐的事怎么算麻烦。”
她后退了一步,手拿出腰间的翠玉笛子,在手上转了一圈,手上银饰和她清脆的嗓音一样在云辞耳边响起:“这样吧,我给你解蛊,你给我看雪花。”
“雪花?”
“是呀,这次我想看一场大的雪!”
说罢白粟将笛子放在自己嘴边,不同于音修那般会吹出优美的曲子,白粟吹出来的笛声短促且急,但并不刺耳。
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云辞手腕上突然觉得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抬手去看,就见原本快要连在一起的红线逐渐收拢形成了原先的红绣大小。
手腕多了一个口子,那根红绣处有一条指甲大小的红色的小虫子从口子里慢慢爬了出来。
细细的一条虫子,背后竖着一条红线,它半立着身子似乎在发呆。
被白粟眼疾手快的捏在手中。
笛声还在继续,这次花丛中缓缓爬出了许多硬壳的甲虫,不同的是它们背上是一道白色的线。
那些虫子训练有素的在白粟面前列成了几排,云辞恍惚间觉得自己在一些虫子里看到了秩序。
最后一只虫子找到了位置,笛声也停住了。
白粟翻来覆去的看自己指尖捏着的那只蛊虫,看到背后那条红线,惊讶了一下:“姐姐你怎么招惹的是他们呀,他们最不讲理了。”
云辞疑惑:“他们是谁?”
“就是红谷那边的人呀!”白粟指着虫子身上的红线,“红谷的人最喜欢给人下蛊啦,他们玩的好脏的嘞,最喜欢的就是给人下蛊然后练成蛊人。还好姐姐遇到的是我。”
手上笛子转个不停,白粟摇头晃脑,在叮啷声中脸上带着骄傲:“我可是平树坡最厉害的人,等村长死了我就是下一任村长了!”
被咒的村长云辞没见过,只疑惑着指着白粟身后与白粟同样打扮,但身材更为高挑的男人问道:“那他是谁?”
“哪个啊……”白粟疑惑转头,看到来人抖了一下身子,未说完的话被吞进肚子,她飞快的躲在云辞身后,磕磕巴巴的问好,“村……村长好。”
原本集结在白粟面前的昆虫大军也同白粟一样仓惶逃窜,下一秒就都躲进了花丛里看不见了身影。
那村长不由翻个白眼:“好个屁。”
男人也是身上带着银饰,只是头上不同白粟那般戴着有流苏的头饰。
而是用蓝色的布包着头发在头后绑成了一个团,只在脑门上绑了一个月牙带流苏的银饰。
额头上也有一抹红,肤色略黑,上穿短衫下穿阔腿裤,腰间露出大片肌肤。
修真界的人到了一定的修为自然耳目极好,因此只是一眼,云辞就看到了村长精瘦的腰上用深蓝色勾画的纹路。
似乎是一朵花,花瓣纠缠着延伸往下,被裤腰遮住。
云辞飞快的避开了视线。
白粟也不知道村长有没有听到自己大逆不道的话。
只拉着云辞袖子探出头来,嬉皮笑脸问道:“村长吃过了吗?”
“还没吃呢,等着死了吃你的上任饭。”
哦豁,看来是听到了刚才的话。
白粟在村长要杀人的眼神里慢吞吞地站了出来。
反正这话说的多了,虱子多了不怕痒,论不要脸白粟是顶级的。
于是她嘻嘻笑了一下:“那我什么时候当村长?”
“想当村长?等着吧,老子死了还有下一任,反正不给你当。”
白粟震惊:“公报私仇!”
得了村长一个白眼。
两人言语上打闹了片刻,那村长将目光放在了云辞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云辞。
平日爱绑的高马尾已经被白粟放下,只取了头顶的一些头发编了个小辫子。
剩下的头发全都披散在身后,鬓边有几缕发丝垂在脸庞,给冷淡的一张脸增添了几分柔弱感。
但是村长知道,这人是个修士,云辞身上虽然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但是那一身红色的法衣和她额角的法印,村长见过。
在修真界见过。
蛊修隐藏踪迹数百年,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外来人。
村长警惕地看向云辞,问道:“这个姑娘来我们这是想做啥?”
“我……”
“她是我捡回来的!”白粟连忙开口,言语间已经有了保护的意思,“我在山上捡回来的漂亮姐姐,你可别给我吓跑了!”
村长第一次对白粟颜控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你这奶娃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漂亮姐姐,你忘了村里不许有外面的人进来吗?”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木板,上面用红色的颜色写着“修士和狗勿进”六个字。
村长猛敲木板:“这是规矩,你还想当村长,第一条规矩就忘了你还想当村长?”他咬着后槽牙笑,“下辈子吧。”
第一次和狗相提并论,云辞表示,谢谢,很稀奇,下次不可以了哦。
白粟看着快贴近已经脸的木板,叉着腰反驳:“白二!你不要以为你是村长就能随便添加村规!你这明明是新写的!”
她指着自己脸上被印上的颜料,身高恰好只印上了木板上的狗字:“都沾在我脸上了!”
白二看着那个狗字冷笑:“好歹老子也是村长,谁给你的胆子叫老子名字。”
“老子就要喊!白!二!!!”
脆生生的声音冲击着云辞和白二的耳朵,被忍无可忍的白二伸手抵着额头推开。
白二是家中老二,取名废的老爹脑子一抽,给兄弟俩取了一个足够当他们兄弟俩黑历史的名字,一个白大一个白二。
做了村长后,白二最讨厌别人喊自己名字,白粟也是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白二。
一个盼着另一个早死自己当村长,一个只喜欢盯着另一个人抓犯错的小辫子。
如此二人,说起来其实还是娃娃亲,白二只大了白粟七八岁。
刚定亲的时候白二还挺喜欢白粟的,抱着刚出生的奶娃子不撒手。
只是后来白二当了村长,未来村长夫人不愿意,只一心盼着白二下位自己当村长,两人就这么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