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集齐一条龙许你三个愿望
楼梯直通三楼,台阶上却有一扇黑色的门,门上刻有兽纹,眼处却空白。
店小二闻言,压低声音道:“三楼是我们店主为一位尊敬的客人准备的。”
“哦?有多尊贵?”
店小二摇头不语。
几人也没有再问,被引到一张窗户旁的方桌处坐下。
一壶清茶送上,台下有惊堂木拍出声响,铜锣二胡奏起,说书人开口说了八句绝句。
云辞偏头往堂下看,听完开场白将喝进嘴的茶叶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茶馆里的众人都是魔修,说书人也不例外。只是随着凡间做一门营生,不是本职自然句子狗屁不通。
只是台下的人毫不在意,只叫嚣听腻了以前讲的故事,要他换一个新鲜的。
说书人也探不出修为,不知活了多久,一副白发苍苍的样子。
他沉吟片刻,道:“那我就给大家讲讲这寻龙城的事。”
台下有人问:“寻龙城的什么事?”
“自然……是那条龙的事。”
那条龙是被海水冲上来的。
被一位出海打渔的渔夫瞧见了,以为是海蛇的尸体,本打算把它切开当做材料拿去卖给器修。
却不想一刀下去,刀刃翻卷兽身一点痕迹都没出现。
那一刀将昏迷的龙砍醒,金色的眼瞳望向身前的渔夫,口吐人言:“你若救吾,吾许你三个愿望。”
一开始渔夫不信,只道是海兽唬人的话。
于是他开口要一块金子。
那龙挣扎着起身,渔夫这才看清那条龙的模样。
巨大而雪白的鳞片,鲶须细长,头上有两个角,并不是他以为的海蛇。
那龙将头微微低下,张口吐出一座金山。
那金山比渔夫还高大,这是渔夫第一个愿望,所以按约定渔夫救治了那条龙。
那条龙不知经历了什么,身上刀痕纵横交错,金色的血液流在地上,金黄色的沙滩上竟然开出绿油油的叶子。
渔夫靠着这些金子和收集起来的龙血,在城中成了首富,抛弃了捕鱼的生计,开始在城中做起生意。
那金山和龙血够他三辈子用,只是人心都是不容易满足的。
他许了第二个愿望,他要当城主。
这个愿望其实很好满足,如果渔夫自己慢慢谋取,他可以依靠自己的财富获得人心,慢慢得到声望当上城主。
那条龙满足了他,为他搬来一条灵脉,从此城中生了灵气,出生的婴孩都有了灵脉,可以叩门问道,获得长生。
可是身为城主的渔夫已经年过半百,他没有生出灵根,无法长生。
城中越来越多的天骄扬名,他的嫉妒越来越强。
为了长生,他求仙问道,找到了一个炼丹的方士,在丹药里加了以前收集的龙血,竟然也能延长寿命。
这时候他才知道,那是一条龙,一条浑身上下全是宝物的龙。
人都是有贪心的。
他拿着第三个愿望,将龙关押在地牢里,愿望一天不许,那条龙就一天不能走。
这是它许下的三个愿望,也是它为自己设下的囚牢。
被放血,被拔鳞片,身上有用的东西都被渔夫拿走。
它问城主:“你的第三个愿望想好了吗?”
已经被利益蒙蔽初心的城主站在高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龙,他想要它的龙珠。
龙珠可让一个人直接飞升成仙,他想成仙,得真正的长生。
可是龙还记得,当初那个渔夫一开始的愿望是一块金子。
什么时候人心变得越来越不容易满足,什么时候人变得越来越异想天开?
那条龙没有告诉他一个龙如果死了,龙珠也会消失。
它亲自剜出自己的龙珠,递给了渔夫。
血淋淋的金色的珠子被渔夫捧在手上,激动的他没有察觉到,地牢里的龙金色的眸子化成了血红。
神族的诅咒,无人可解。
龙珠在自己手中消散的痛苦也没人知道,渔夫伸手试图收拢飘散的金光,撕心裂肺的质问为何龙不守信用不给他龙珠。
可是那条龙已经死了。
身上鳞片已经被全部拔走,只留下坑坑洼洼的血坑,却没有血液流出,金色的龙血早就已经被渔夫榨干。
神族的泯灭,天生异象。
地震,天火,海潮,还有兽潮。
一座因龙而生的城也因龙而灭。
“后来,灵脉枯竭,城中的人想要再寻一条龙,却没有找到。龙族好像从世界消失了。”说书人惊堂木一拍,说出结语,“只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都是自食恶果。”
故事并不美丽,底下魔修不爱听这些,只叫唤着让说书人换一个。
说书人低头咳了几下,这才道:“那我就再为各位讲讲魔尊胥同的故事……”
有人打断:“老头,胥同都是几辈子前的魔尊了,现在的魔尊可是奉南天!”
“咳咳……”说书人咳的更厉害,于是转话,受底下人的说法,说要给大家讲他们爱听的正道修仙界无情道的情情爱爱。
听正道陨落才是正经魔修爱听的事。
除了还没有出情劫的长宁仙尊,上一个无情道是一位女子。
“……那女修本一心向道……后来她自刎剑心,只为救自己的道侣……”
剩下的故事云辞几人不爱听,也就没有心思听底下魔修各种污言秽语。
明溪喝了一口茶,只问道:“那龙……是真的吗?”
“嘿,你是哪家的小子,这说书人是大家都知道的骗子,你当个乐子听听就得了,别当真。”
旁边桌有个男修闻言笑嗤道。
众人回过头看去,就看到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脸上敷了白粉,嘴唇涂红,耳边簪了一朵红艳艳的花。
见云辞几人看过来,丢一个媚眼。
不分男女的创瞎所有人的眼睛。
仿佛没瞧见几人绷不住的脸色,那男主继续说道:“这说书人啊,平日就喜欢讲一些画本子。那龙哪里是那么容易死掉的,那条龙啊,是被所有人围殴死掉的呢。”
“龙身坚硬,既然不容易死,又是怎么被人围殴死掉的?”江华奇道。
“呵……当然是……”那男修抚摸着胸前的头发,州沂村里某种不好的回忆冲击了云辞的脑海。
“当然是那些所谓正道的大能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