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两全之法
第五日。
京都。
一封加急密信送往皇宫。
王公公迈着火急火燎的步伐，手里拿着一封从北边加急送来的密信朝后政殿走去。
“陛下！加急密信！”
王公公喘着粗气启禀道。
“呈上来！”穆靖川放下手中的笔，声音洪亮命令道。
接过密信，他打开一看，片刻后，眉头挤成一团。
随后用力将手中的密信一摔，用手捏着眉心，一脸忧愁之态。
王公公被吓得直接扑通跪拜在地上，额头和脸上直冒冷汗，头也不敢抬起来瞧一眼。
皇上沉思一段时间后，开口命令道：“你速去把左右丞相召来！”
“奴才遵命！”王公公从地上忐忑爬起来，迅速朝宫外跑去。
此时已是戌时，夜色已渐渐深去。
“………………………………”
杜府。
“杜相，陛下有要事相商，请随我移步皇宫。”王公公毕恭毕敬道。
杜延松一脸疑惑，家人也不知所措，为何深夜召见？
不过，皇命不可违，杜延松上了马车与王公公一同前往。
杜延松在宫门外，碰到了同样深夜被召见的左丞相房颂之，两人相视一眼，似乎已经猜到一二了。
他们二人一进后政殿的大门，便看见皇上忧眉愁脸，静坐在龙椅上。
“参见陛下！”二人行礼。
皇上摆了摆右手，示意他们起身。
“二位看看这封信吧”
王公公捡起地上的信递给他们，随后匆匆退下。
两人同时眉毛一皱，神情惆怅。
“两位丞相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看见他们两个神情不稳，不敢说话，开口道：“但说无妨。”
“臣认为，作为边军统帅，管理手下不当，让敌人趁虚而入，乃至丢失边境，崔大将军应承担主要责任。”房颂之对皇上说。
“臣以为，此次边境失守，最高统帅自然是难逃其咎，陛下可降罪于他。”杜延松建议道。
“依你们来看，朕该治他什么罪？”皇上两眼冰冷看着他们两人。
“陛下，您可卸去崔辰的兵权，然后派人将其押解回京，听候发落。”房颂之回复他。
“陛下，在此之前，您还需选定一人代替他的位置，统领镇岳大军。”杜延松提议。
“你们可有人选？”
“启禀陛下，臣认为宣武上将军万长慎可担此重任。”房颂之建议道。
“陛下，臣以为明德上将军朱席达可以胜任。”杜延松推荐道。
“这二人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现在各有任职，不便调遣，二位认为乾武上将军孙开述如何？”皇上早已经看穿了他们两人的心思，于是安排他们推荐之外的人。
二人看见皇上一脸严肃，齐声说：“谨听陛下安排。”
“还有一事，按大昭阳朝的律法，崔辰当诛！”皇上生气的从龙椅上站起来。
二人赶忙跪在地上，房颂之开口紧张道：“陛下，万万不可！”
皇上斜眼看了看他，“哦？为何不可？”
“陛下，崔辰虽然统领着边防军，丢失了边境，按律当斩，但是他随陛下征战多年，功劳苦劳都有，若是就此斩了他，恐怕会……”房颂之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恐怕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与恐慌吧。”皇上把他没讲完的话讲了出来。
房颂之低头不语。
“陛下，崔辰与我们同为昭阳十六臣，是开国功臣，此次战败也是奸人叛变，想必他也已经尽全力抵抗了，请陛下网开一面。”杜延松请求道。
皇上坐回了龙椅，看着二人，“你们起来吧。”
“谢陛下。”
“朕若是不降罪于他，恐怕难以服众，也难以堵上悠悠众口。”
“陛下，崔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房颂之说道。
“陛下可免其死罪，卸去兵权，贬为庶民。”
“哦？这样可有说法？”皇上疑惑问他。
“若是皇上杀他则会让朝臣恐慌，但是可平复百姓之心，以显陛下的秉公执法，若是皇上不杀他，朝臣便不会人人自危，但是百姓恐怕难以信服，恐会失去陛下在天下人心中的威严。”房颂之分析道。
“杜相有何见解？”
“启禀陛下，房相所言不虚。杀与不杀他，都将使其中一方难以安心。所以陛下可留他一命，但是让他卸甲归田，以后朝堂之事与他再无瓜葛，如此一来，既能彰显陛下的执法严明，又能显现您的宽厚仁慈，一举两得。”杜延松接着房颂之的话往下说。
皇上思索片刻，随后对二人说道：“你二人不愧是朕的智囊，就照你们说的去安排。”
“皇上高见！”
皇上摆了摆手，他们二人缓缓退下。
在走出宫门的时候，房颂之走进杜延松身边，开口小声对他说：“没想到你我二人今日还能意见一致，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吶。”
杜延松看了一眼，“崔辰虽不站你我两派，他保持中立，但是毕竟也是曾经与我们出生入死之人，现今也是同僚，况且也是一位难得的将才，若是因此殒命，有些可惜。”
“与我想的如出一辙。”
“……………………”
不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写好了两份诏书，把王公公叫来。
“这第一份诏书，你去一趟乾武上将军孙开述那里，命他按谕旨上的安排行事即可。”
王公公接过第一份谕旨。
“这第二份则是交给潜龙大将军诸葛瑶光，让他前往一趟凤翔府。”
“奴才遵命！”
“………………………………”
第六日。
卯时刚至。
王公公星夜赶路，终于来到乾武上将军的军营。
“圣旨到！”
孙开述和众人听到，赶忙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乾武上将军孙开述恪尽职守，劳苦功高，今，特委以重任，命孙开述为边防军统帅，统领镇岳军驻守边境，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孙开述听完，“臣接旨。”
他缓缓接过圣旨，表情凝重。
王公公赶赴诸葛瑶光住所之处。
“上将军，皇上这是提拔你呀！可喜可贺！”身边的属下祝贺道。
“恐怕是边境出大事了，否则不会轻易换人。”孙开述担忧的说。
“莫不是？！”众人像是醒悟过来。
孙开述朝他们点了点头。
众人脸色瞬间沉重。
“吩咐下去，全军整顿，半炷香后启程前往边境。”
半日时间，王公公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潜龙大将军的驻地府上。
诸葛瑶光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崔辰身为边军统帅，军纪疏忽，布防泄露，丢失边境，今，特命潜龙大将军诸葛瑶光领旨前往凤翔府，卸去崔辰兵权，押解回京，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诸葛瑶光伸出双手接过圣旨，“臣遵旨！”
待王公公走后，诸葛瑶光这才显现出担忧之情。
“来人！”
一位身穿黑衣，衣服上绣着一只红棕色的龙图案，戴着红棕色面具的人闪影而出。
“安排下去，即刻随我出发前往凤翔府。”
“遵命！”
一闪而过。
诸葛瑶光内心五味杂陈，沉思片刻，穿上战甲，随后走出房间，带领手下启程往凤翔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