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左右之争
一封书信飞往京都。
杜府。
一位面容刚毅，眼神透露出一股威严的中年男子坐在靠椅上，接过属下送来的书信，打开一看，眉头微微一皱。
“老爷，是凝儿的来信吧？”一位衣着光鲜，面貌幽艳，慈眉善目的夫人问他。
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我们的女儿长大了，现在竟然会三番五次的不听我的话早点回来。”
夫人温柔的说道：“老爷，凝儿也已经慢慢成熟了，想必有些事她有自己的见解和想法，我们也该放一放手，随她自己去吧。”
中年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如今朝廷内部纷争不断，愈演愈烈，再加上前朝余孽暗中谋划，我是怕他们会把主意放在凝儿身上。”
“老爷，凝儿虽身在江湖，但想必她也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何况有东方正仑跟随，想必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也罢，有东方正仑跟在她身边，倒也不用担心，那便随她去吧，是时候让她多看看这广袤的山河了。”
次日，清晨。
皇宫内，议政大殿上。
文武百官早早的来到了议政大殿，一列列的整齐站在大殿之上。
没过多久，皇上从后殿中威严的走来，端坐在黄金龙椅之上，气势凌人。
所有人跪下，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众人缓缓起身。
皇上开口，气势十足，“众爱卿，对东海发生的倭寇侵扰之事可有何看法？”
左丞相房颂之从左侧的第一个位置站了出来，双手行了个拱手礼，“陛下，臣以为，东海地域辽阔，而倭寇又是零零散散的侵入沿海各地村子，左右横向距离几千里。若是派军队前去平息，恐怕人手不够。”
昭阳皇帝问道：“房相有何对策？”
“回陛下，臣认为，应该以当地的府衙官兵为主力军，再在当地召集青壮男丁，组成一个海防兵团，巡逻东海村落边沿。”
皇帝略作思考。
“陛下，臣认为房相的方法有些欠妥。”杜延松从右侧的第一个位置站出来，双手拱手行礼道。
皇帝伸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陛下，臣认为若是强制当地的青壮男子参加海防兵团，就算加入其中，后续效果想必也是收效甚微，更何况他们没有严格的军事训练，恐怕根本斗不过那些训练有素的倭寇。”
“杜相所言不无道理。”皇帝说道。
“陛下，可花钱雇佣那些青壮男子，待加入海防兵团后，再可由当地府衙官兵负责训练他们，想必不出一月，便会有一支训练有素的组织。”房颂之建议道。
“陛下，军费开支本就吃紧，若是又抽出一笔银钱去雇佣许多男子组建兵团，恐怕是难上加难。再者，房相所说的那般，先不谈一个月能否将普通老百姓训练成一支军纪严明之师，一个月那些倭寇早已祸害百姓多时，时间恐怕不等人吶。”杜延松反驳道。
“那杜相可另有高见？”房颂之反问道。
“如今抚海大将军陆常敬正在杭州府的海岸驻守，而此地又是处在我朝的千里海防线的中间，可左右支援，统领全局。”杜延松说出了他的建议。
“杜相所言，不考虑兵马左右奔袭来往的路程和时间吗？”房颂之问道。
“左右来往，快马加鞭，五日便可，比一个月的时间可是短了不知多少。”杜延松看向他。
房颂之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随后他对皇帝说：“陛下，此举不可取，虽说调度兵马只需几日，但是士兵疲于奔波，等到驻地时，已经是疲惫之师了，如何能短时间内御敌？”
“众爱卿可有其他看法？”
少傅司空鸿从杜延松这一列中站出来，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只需将杜相的对策稍微改动一下便可。”
“说来听听。”
“奉天大将军李砚初此时正在奉天城中驻守，可令其抽出一半的兵力用来驻守北半边的海防，其余一半则继续驻守奉天城，而抚海大将军陆常敬只需要专心负责南半边的海防即可。如此一来有三大好处。”
司空鸿停了停继续说：“第一，可缓解抚海大将军陆常敬的兵士左右奔袭的疲惫；第二，奉天大将军李砚东可防安东寇，往下可御倭寇，并且奉天城所处位置扼守了渤海的入口，从奉天顺流而下到青州府，只需一日便可，可以互为照应；这第三，便是省去了一笔雇佣的军费，还大大提升了海防实力。”
皇帝听后，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这个提议不错，众爱卿可有异议？”
台下一片沉默，房颂之脸上挂不住了。
从左侧一列站出一位年轻男子打破了这片沉寂。
祁文卿拱手道：“陛下，臣有不同的看法。”
“祁卿请讲。”
“少傅所言听起来不错，其实还未考虑到一个重要的因素。”
“祁指挥使说来听听。”司空鸿微笑着看向他。
“若将奉天城的兵力抽出一半出去，则城中兵力只剩一半，只是应对安东寇确实绰绰有余。倘若，海上的倭寇派遣大军从渤海外围联合东边的安东寇一起进攻奉天城，该当如何？倘若北原国拉长战线，东西两线作战，西边有镇岳大将军崔辰驻守，那东边却只有一个奉天城，又该当如何？若到那时，奉天城被三面夹击，以一半的兵力又能抵挡多久？”祁文卿仔细分析道。
文武百官一片寂静，司空鸿脸上刚刚的微笑消失了，皇帝眉目也变得有些忧愁。
“陛下，臣有一计，可两全。”祁文卿启禀道。
“请讲。”
“臣听闻，龙腾将军秦鼎之已从洪州府赶回京都复命，如今恐怕已到了半路了。陛下，可下令与他，带领龙腾军前往海津城驻守，此地处于东北方和南下的交界处，地处咽喉，东上可支援奉天城，北进可御北原，南下可平倭寇，可同时缓解奉天大将军和抚海大将军的压力。”
皇帝听完，脸上笑容越发明显，“祁卿此计甚妙，就定此策。退朝。”
文武百官行礼后，纷纷走出大殿。
下阶梯时，左丞相房颂之脸上洋溢着笑容，身后跟着太保长孙清风与祁文卿一众人等。
“祁指挥使方才的一番论谈，真是让本相大开眼界呀！”房颂之放慢脚步，对身后的祁文卿夸赞道。
“祁某不敢当，都是平日里太保传授给在下的学识。”祁文卿将功劳给了长孙清风。
长孙清风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我等都是替房相排忧解难，且食君俸禄，为陛下献策是理所当然，应当义不容辞。”
房颂之微微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杜延松则是一脸不悦，身后跟着的少傅司空鸿也像是吃了败仗一般，一路无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