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结界
“哥哥!哥哥!”
白天耳边那奇怪的话语渐渐消去，小宝的呼喊清晰起来。
“哥哥你没事吧。”小宝看着白天失神的瞳孔，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
白天缓过神来，思考着刚才的话。
五个脱颖而出的妖怪这说的是蛊妖吗，每个都拥有了强大的妖力，这点是符合的，那斩断羁绊，真正获得天赐，难道是破云成神这番话难道是云上之神说的最后他竟然还邀请了我？
白天突然回想起来，之前自己看过的那本，关于神源说的书中，似乎有相关的记载：
神本源人，无欲无求，无牵无挂，无念无想，破云而上，即为人神。
就先不论神源是不是人了，后面的六无倒是对应了耳边的话。
“白天，我好一些了，走吧。”赵小枫颤颤巍巍走了过来，看到白天奇怪的表情，凑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白天考虑了一会，小枫刚认识不久，虽然经历了一番劫难，但人妖还是有别，不值得推心置腹，刚才听到的神言，以及自己讲不清的通神能力，还是隐瞒着好。
“我们可能得先冒险去看一下蛊妖的情况了，我还是有些担心蛊妖的状态，如果他现在特别虚弱，我们可以趁机消灭他，不然金屋城又要遭殃。”
这个理由，赵小枫毫不怀疑，反而对白天更加信任了。
“你说的对，虽然我没什么战斗力，但是对蜥妖还是有一定研究，知道弱点的，我可以帮上忙！”
“不，小枫，我希望你可以能去一趟城门。”
“为什么？“
“蛊妖深不可测，你们研究所的反制装置，到底能不能封住蛊妖，还得打个问号，你肯定更了解情况，就拜托你检查一下结界了，”白天一边又让小宝拿出了一个小玩意递给赵小枫，“这个是信号弹，如果需要我们帮忙，你就发射它。”
赵小枫觉得白天讲的有理，接过信号弹，说道：“好的，交给我吧！”
于是，赵小枫与白天小宝二人分头行动。见赵小枫离去的背影，小宝终于放松了一些。
“那个讨厌的人类终于走了。”白天对赵小枫那么温柔，加上一些小误会，小宝还是有些别扭的情绪。
“小宝，我们也赶紧走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路上，白天将听见的神言告知了小宝，小宝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异常兴奋，“这肯定是云上之神邀请了哥哥飞升了！第六个天选就是你呀。”
“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了，是否还要和小枫一起……”
“如果哥哥都要飞升成神了，那还管地上的人与妖干嘛，只要咱们再和云上神联系，并答应他就好了。”
白天摇摇头，“不能这么鲁莽。”
白天知道，如果神说的斩断羁绊是将心之所系抛弃或是毁灭，那小宝……
不，若是要如此代价，这云宁愿不上。
“或许我听到的话也许是个幻觉，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先找到蛊妖，如果让它逃离了金屋城，那蜥妖族可能要遭殃了，我们赶紧走吧。”
因为白天的翅膀受伤，二人没法用飞行，不过蛊屋消失之后，对妖怪的压制自然就消失了，赶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一会，他们便到了研究院所的小山丘。
之前山丘还高出了百米，要靠石梯上山，而现在直接被蛊妖砸成了巨坑，并且还冒着白烟，曾经高耸的研究塔也成了废墟，这些都在一瞬之间。
这时，白天和小宝已经爬上了巨坑边缘，他们利用小宝自制的荧光棒，看着坑内建筑满是断壁残垣，却没了蛊妖的踪迹。
“那个大蜥蜴真的不见了！”小宝拽着白天的袖子，那么个庞然大物凭空消失，让他有些害怕。
“不用怕，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了蛊妖的妖力，就是不知道蛊妖怎么溜走的。”
白天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环顾四周，结界似乎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详细的就等赵小枫的消息了，现在，只能看看坑里有什么线索。
接着，白天一把跳入巨坑中，单手按在地面上，感受着妖力波动。而小宝的注意力全被其他东西吸引去，因为这里遍地也是高科技产品的零件，就算残片也是稀有物品，只有妖族势力才有，这最能勾起他的兴趣了。
白天运转妖力，感知力渐渐扩散，很快蔓延到了方圆百米，只因翅膀受损，不然能探测更远。
就这样，白天持续了半个时辰，感知几乎扩散到了整个金屋城，但是还是没找到蛊妖的存在，真的就凭空消失了？
突然，小宝突然尖叫一声，打断了白天的探知。白天环顾四周，小宝竟也没了踪影。
“小宝？”白天转而感知小宝的妖力，可感知小宝就在附近。
“哥哥！我在下面！”小宝的声音从地下传来。
白天顺着声音过去，发现废墟下竟然是空的，他从废墟的缝隙中，看到了下面淡淡的荧光和小宝的影子。肯定是小宝栽下去后，废墟失去了支撑力，又把小宝给埋在了下面。
“小宝你还好吗？”
“哥哥，我没事，只是屁股有些摔疼了。”
白天用手比划了一下缝隙大小，估计变成本体大小也无法通过。
“你不要慌，我马上就来救你。”
白天想要下去救人，可如果贸然挖开，很有可能导致二次坍塌，小宝会更危险。
“小宝，你下面的空间大概有多大？”
“空间还是挺大的，可以装四五个人吧，不过在我旁边，还有更深的地道，不知道通向哪里。&34;
白天一惊，如果蛊妖恢复了正常体型，可能是通过挖地道逃离了这里，本身蜥一族就很擅长遁地。而且土地本身蕴含着深厚的大地之力，探测能力很难深入地下，也难怪之前感知不到。
“小宝，你先进入地道几米，我直接将废墟挖开，防止砸伤你。”
“行！”小宝看着深不可测的地洞，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钻了进去。这地洞直径大概两米，倒算是宽敞，而且洞壁光滑，还有些湿润。
“我好了！”
白天点了点头，随即运转妖力，打算用血线翻开废墟，但是要控制力度，加上自己翅膀受了伤，还是有些难度。
只见他忍着疼痛，再次将展开了翅膀，翅膀上的血脉涌动，哪怕缺口处也直接连接起来被缓缓填补，白天竟然就这样自愈了！
紧接着，血线蔓延，它们就像是力大无比的触手，哪怕是百斤的石头，也能轻松举起，不一会儿，白天就挖出了个空洞。
“小宝！”白天一跃而下，便看到了荧光下蜷缩在一块的小宝。
“哥哥，你咋下来了。”小宝立马扑进白天怀里，他心里还想着白天直接把他拉上去呢，地洞里不断有阴风吹来，过于阴森，待着实在不舒服。
这时，白天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地洞里。他捻起一丝土壤搓了搓，明显比周边普通的土更湿润一些，而且还残留有丝丝妖力，想必蛊妖坠地之后立马就遁地逃走了。但白天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土行，而且也不清楚地洞那一边是什么情况，自然就没有再深入探察。
“这个地洞多半是那只蛊妖留下来的，遁地逃跑，还真是没想到。”
“这蛊妖是变小了嘛？”小宝问道。
“直径两米，差不多就是一只正常巨蜥的体型了。”
白天虽然能大致推断出其宗族，但并不清楚其亲族，更不知道这个亲族所在大陆何处了。近几年他泡在人类的书馆中，对人类的历史和故事倒是了解了不少，但是少有关于妖族的书籍，但是基本的种族知识还是知道的。
首先，妖总分为翼族（即鸟兽），虫族，豚族（即地行哺乳动物）以及游族（水生动物）四大种族，而每个种族下面细分了不同的宗族，如蝶族和蜻蜓族就是两个不同的宗族，巨甲族也是一个虫族下支的宗族。而宗族再往下，又分了不同亲族，不同亲族的习性和特点也会有所区别，可能同为猫族，这个亲族体型小，攻击力低，但非常敏捷，另外一个亲族体型魁梧，战斗力强，但是不够灵活。只要能明白这个概念，妖族体系其实也不复杂。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上去，关于这个蛊妖的种族，我得多问问赵小枫。”
赵小枫在研究所里工作，肯定比白天还熟悉妖族的情况，只不过妖居然向人类请教妖的族群背景，确是有些奇怪，这是因为白天和小宝一直都是流浪者的身份，没有依附任何一个势力。
白天一把抱住小宝，轻松地跃出了地洞，可接着，白天却又把地洞给掩盖上了。
“哥哥，你怎么还把这埋起来？”
“ 后续肯定会有人来调查这里的，我们要尽可能少留一些踪迹。”
小宝一敲脑袋，“明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夜空炸开了一束烟花，那不就是白天给赵小枫的信号弹么！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需要帮忙了，我们赶紧过去吧！”说罢，白天再次展开翅膀，这回，翅膀之前受的伤已经痊愈了！
小宝也唤出了自己的翅膀，说道：“哥哥，你自愈能力是不是又变强了。”
原来，小宝早就知道白天的翅膀拥有罕见的自我修复的能力，那流动的红色脉络就像是能量之源，就算翅膀脆弱破损，也能以其为框架进行重构，这是一般虫族不可能做到的，只不过落水处在市区，怕被人发现，这才耽误这么久。
“或许是每日的妖力修炼有了结果吧。”
白天所谓的妖力修炼，其实就是每天对妖力控制的训练。每日清晨，白天都会运转妖力流动全身，感受到能量与自己每一寸肉体相融合，再到森林深处的无人之地，熟练运用和控制自己的技能。
他和小宝相遇以来，就遇到过很多危险，他知道，只有自己越来越强，才能够保护好自己和小宝，便自己琢磨出这套妖力修炼的方法，这一点也一直让小宝敬仰。
二人腾空而起隐入夜色，这次小宝没有主动去牵哥哥的手，而是尽力跟上白天的速度。小宝知道，现在可不能再过分依靠哥哥，要有所成长了。
此时在城门口，本来宽敞的城门大道已经拥挤了无数个难民，老的少的在街道两侧休息，还有少数的医师为伤者包扎伤口。本该维持秩序的城门士兵现在也所剩不多，在两侧举着火把照明，更多的青年都围着城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赵小枫刚到时不理解大家为何堵在这里，在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后，才目睹了城门的惨状：
城门结界处满是鲜血，地上无数个尸体的碎块，有的是直接被分成了两截，半截在外面，半截在里面，有的是胳膊和腿被结界硬生生切开，在拥挤之中失血过多死亡。
现在很多士兵现在都在城门口，尝试用武器突破结界，但都以失败告终，连坚硬的刀枪都无法伤结界壁分毫，众人只能无奈地看着。有些人还想攀爬城墙出门，最后的下场自然是无法突破结界而摔死或者摔残。
赵小枫不敢相信，研究所的反制装置，竟然连同人类一起封锁了，这相当于要把所有人类和蛊妖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丝毫不顾及人类的存活！
“小姑娘，你这衣服，应该是研究所的人吧！”
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赵小枫身后传来，她立马感觉到，周边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自己身上，而且带着极大的恶意。
赵小枫回过头去，看到了身后的大汉，她强装镇定说道：“我是，怎……么了？”
猛然间，那个大汉一把抓住赵小枫的胳膊，生气地喊道：“赶紧告诉我，这个结界的解除办法！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强大的握力，将小枫的胳膊捏到弯曲，剧烈的疼痛让她说话都非常困难，但她并没有肆声尖叫，而是咬着牙回答：“我不知道这个……结界的解除方法，我也和你……一样被困在里面了。”
大汉听了，怒火让他失去理智，因为赵小枫的体型纤弱，直接被大汉甩了出去，撞在了城墙上。
城墙表面的结界不仅有隔绝生物的能力，居然还会灼烧接触的一切事物，直接将小枫的衣服连着肉一起烫焦了一片，疼的她大叫一声。
还没等赵小枫缓过来，那个大汉还想要上来动手，就在这时，一个同样健硕的士兵拦在了中间。
“住手！”
“不要阻止我，就是这个人害的我们家园被毁，死了那么多人！”
“如果是她造成的，她为什么也受了伤，和我们一起被困在这里了。”士兵说话正气凛然，竟然直接压住了对方的怒气，“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怎么破除结界，大家都在努力，你别在这里添乱了！”
说罢，士兵回过神，扶起了瘫坐在地上的赵小枫，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小枫礼貌地强撑微笑道，“我没事……对了，这个结界真的完全没有办法突破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了。”
小枫在士兵搀扶下缓缓站起身，看着结界上的妖力波动，立刻想起了那两个人，随即拿出了手中的信号弹，直接向天空射去。
在信号弹的火花下，如今灰暗的金屋城才有了一丝光明，人们望向天上的烟花，眼中也才有了一些光。
现在只有依靠白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