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断臂
龙冰想要走过来，但鬼老大很快就看出他的想法了。
“别过来，听我说的做，跪下！”
鬼老大的话是不容分辩的！
龙冰慢慢跪了下去。他的目光却依旧是那种不卑不亢！
“我倒要看看，你为这个女孩子到底能到什么地步，我就不相信你为了她能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能放弃我那有钱有势的女儿，能放弃你所有的一切！”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龙冰跪在那里抬头望着鬼老大。
“你也看出来了，这哑巴女孩子很虚弱，流血过多，她几乎已经神志不清，再这样耽搁一会儿可能就会死掉的，你明白吧，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砍掉自己一个胳膊，然后我就放了其他人，这女孩子也会得救，你留下。二就是你没勇气这么做，你的爱是虚伪的，这女孩子也不会得救，我会一刀解决了她！”
鬼老大这么做似乎有他自己的目的，但是却没有人看得出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龙冰忍不住问道。
“我说过了，我倒要看看你对这女孩子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当年我的一个弟兄背叛我的时候，我就要了他一条胳膊，所以背叛我的人该受到惩罚的，特别是你这样为了女孩子不顾背信弃义之名该受到惩罚，你自己应该很明白！”
“我爱雪儿，但是我没有背信弃义，我说过，除了这件事情，其他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
“爸——”梦柔说着话过去一把拿下老爸手里的长刀。
龙冰本以为她良心发现上来解围呢，却没想到她把刀子扔到了自己的跟前，那把锋利的长刀在自己的面前跳了几跳后平稳地躺在了那里。
雪儿的神志一阵清一阵迷糊，但大体上她明白正在发生着什么，她吃力地望着龙冰，用尽全力向他爬去，但却被梦柔用一只手抓住了脑袋，将她仰了起来。
“不许动她！”龙冰怒了，他吼了一声。
“我不相信你会为她砍掉自己的一只胳膊，你试下我看看，不然的话，我真会杀了这个哑巴女孩子的，你以为我仅仅是说着玩吧，这都怨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梦柔也显得异常压抑，她抓着雪儿的脑袋盯着龙冰有些怒气地说。
龙冰死死盯住了梦柔，他的眼睛已经泛红，他实在不想看见雪儿这么被人蹂躏，他觉得那都是自己的错误，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梦柔，你的行为真是太令我震惊了，我真是想不到原来你可恶到这种地步，不过，我还是很可怜你，因为你太悲哀了，我告诉你，别说为雪儿砍掉一只胳膊，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犹豫一下的，你还不明白吗？”
龙冰说着话，脸色已经悲愤地苍白起来，有泪光在闪动，他看得出来雪儿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丛雪正拼尽全力保持着清醒，她正想着要多看自己几眼，她想要说点什么，但却无奈自己过于虚弱而说不出来，可她的眼神分明写着只有龙冰才能读懂的语言。
“龙冰哥哥，你走吧，不要为了我这么做，我是个不值得这么爱的女孩子，我是个累赘，求求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为我这么做……就让我死了吧……”
龙冰一扭头盯着鬼老大。
“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要说话算话，盗亦有道，作为你这样的人物，你该很明白的！”
“我说到做到，这是我鬼老大一贯的做事情风格，你也该清楚！不过，为了我的女儿，如果你不敢做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哑巴女孩子，你也该明白，我鬼老大从来不说谎话！”鬼老大同样盯着龙冰。
龙冰一伸手，将那把长刀提了起来，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公子，你不能这么做——”小黑在那边喊了起来，他和乐川两个人都焦急地望着他，难以想象龙冰这么做的后果会是什么。
龙冰仿佛没有听到他们两个喊话，他把长刀伸了出去，先是指住了梦柔。
“你的悲哀在于你根本不懂的人性深处的东西！”
龙冰猛地抽回了那把长刀，在转瞬即逝间砍向了自己的另一只胳膊，刀光瞬间就闪了过去，快得像闪电，似乎没人来得及看清楚。
但是一条臂膀已经落到了地上，鲜血溅了一地！
龙冰另一只手抽回还在滴血的长刀，将长刀拄在地上，脸色苍白，喘息着，他的额头全是汗水，他居然没吭一声，他居然还抬起头来望着他们。
他的伤口处还在汩汩地流着血，他的一条胳膊活生生地掉在了一旁！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鬼老大都怔在了那里。梦柔更是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雪儿流泪了，她的视线模糊了，她的神志再次不清醒。梦柔放下了她，她又晕了过去，而且这次看来是很难醒过来。
“放……放了他们！”
龙冰咬着牙，忍着剧痛说道。
鬼老大呆了一会儿，扬了扬手，几个发怔的手下才慌忙地跑上去，将小黑乐川和小兰松开了。
他们一起跑了过来，扶住了龙冰，又将雪儿抱了起来。
“走，我们走吧！”小黑拽着已经摇晃的龙冰匆匆地说道，因为他看见现场的情景就是这些人还没反应上来，不如趁机快点离开。
“你们快走，别管我！快点！”龙冰强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要是跟着走肯定是个累赘，臂膀的疼痛已经让他有点神志不清，而且他已经跟鬼老大有话在先。
几个人都怔在那里。
“快走，我不想看到雪儿离开这个世界，听到没有！”龙冰几乎是拼尽最大的力气向他们几个吼了起来。
小黑明白了他的用意，拽了拽抱着雪儿的乐川和已经吓哭了的小兰，几个人匆忙出了地下室，很快消失在门外。
龙冰的一把长刀一直支撑着，没人敢靠近他跟前，一直到他觉得小黑他们已经走得很远了，他才松开了手，那把长刀当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龙冰喘息着，他已经支持不住了，流血过多，导致他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就听噗嗵一声，他终于倒在了那里。
周围的血迹逐渐扩大！
龙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个迷离恍惚的世界里又走了回来，他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身上湿漉漉的发冷，好一会儿，她才看清了周围的物事。
原来他仍然被用绳子绑在柱子上，依然是那个地下室，依然是那些人。龙冰想不到他们原来对自己这么狠。他咬着牙瞄了一眼自己的断臂处的伤口，已经被他们包扎上了，但有不少血迹殷了出来，看来自己没死掉，也算捡回条命。
不知是谁在他身上又泼了点水，使得他神志又清醒了一些。
“把……把我留下来，难……难道就要折磨我吗，不如杀了我吧！”龙冰咬着牙说道，他吃力地瞄着坐在前面的鬼老大和梦柔。
他们的脸色都那么难看，甚至有了点绝望，龙冰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神态。他也懒得去想。
“我本来想好好对你的，毕竟是我一手把你养大的，就算你不喜欢梦柔，也不该跟我做对的，你知道吗，我们已经被包围在‘远岛’上了，外边都是警察，是你的人出去把他们搞来的吧，你难道就这么报答我吗？”
鬼老大脸色苍白地站起来，神态失控地走到龙冰跟前，他啪一声给了龙冰一个大耳光。用的力气非常大，龙冰本来就虚弱，这一下，打得他嘴角流出了血。
“搞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爱上了那个哑巴女孩，你该明白的，我想不到会毁在你们的手里，我要你偿还我的一切！”
鬼老大猛地抽出了一把短刀，盯住了龙冰。
“你以为砍掉自己的一只胳膊就可以免去一切责任吗，你错了，我要你痛苦一辈子，我要你永远都不会幸福，偿还我的，也偿还我女儿梦柔的！”
他的话龙冰听得一清二楚，但因为身子弱，龙冰只吃力抬头望着他，却已经说不上话来，他的嘴唇也太干了。
“你看看你，你今天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这都怨你自己！”鬼老大说着话，一挥手，将女儿梦柔召唤了过来。
梦柔从看见龙冰砍掉自己的胳膊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定，颜色失常。特别是有人报告说他们都被警察包围了后，她更显得忐忑不安。
她走了过去，鬼老大把短刀塞到了她手里。
“你不是恨这个男人吗，给他点颜色看看吧！”
鬼老大站到了一旁。
“爸——”梦柔语气微抖地说。
“你怎么了，害怕了？”鬼老大瞪着自己女儿。
“不是，我……我不想杀公子！”梦柔说。
“我不是让你杀他，我是说你该给他留点纪念，现在看来，我们可能都没什么好结果了，本来还想饶了他，现在看是不行了，这个人既然伤害了你的感情，你就该让他偿还你，给他留点纪念，毁掉他的容貌，在他的脸上留下两道疤痕，让他永远记得你，让他永远活在自卑里，让他无法见人，让他和哑巴女孩子永远得不到幸福！”
鬼老咬牙切齿地说着，几乎已经把龙冰恨到了骨头里。见女儿还在犹豫，他瞪了瞪眼睛，又怒了起来。
“快动手，你怎么了，难道你可怜这家伙吗？！”
梦柔拿着刀子，手直哆嗦，她望了望公子，又望了望手里的那把短刀，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
她心里似乎已经开始矛盾了起来！
“我……我……”
“你该知道，我们全完了，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都是这个畜生搞的，都是你那个哑巴情敌搞的，你怎么还犹豫了，你怎么了！”
见梦柔还不动，鬼老大走了上来。
“滚开！”
他一把夺过了梦柔手里的短刀，盯着龙冰，另一只手伸出去，按住了他的额头。
“我在你的脸上留个大大的‘x’字，我让你永远无法见人，永远记得我鬼老和梦柔是谁，你不该爱上那个女孩子的，这是你自找的！”
鬼老大将短刀握在手里，慢慢向龙冰的脸靠过去，忽然他的手腕被梦柔抓住了。
“爸——放了他吧！”梦柔恳求道。
鬼老大感到一阵意外和吃惊，他侧目狠狠地盯着她。
“你有病啊，反正他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你何必这么做，外边到处都是警察，难道你要我们爷俩坐牢这小子在外边逍遥吗，滚开——”
鬼老大一把将梦柔推出去，梦柔被推出去老远，摔在了地上。她想再冲上来，却被几个手下已经死死地抱住。
“我让你永远记得梦柔是谁，永远记得！也让你永远记得对不起我的下场！”
鬼老大的刀刺进了龙冰原本英俊的脸上，慢慢划破他的肌肤，他的脸立即变得一片鲜红，龙冰因为巨痛，喊了出来，整个地下室里，充斥着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而这喊声对梦柔来说，绝对是难以忍受的刺激！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冰冷的刀在龙冰的脸上呈“x”形移动着，龙冰终于疼得再次昏厥过去。他觉得这次自己真的是掉进了一个深渊，一个可怕的看不见底的深渊，那里有无数只黑色手在向他招呼着，他只在想，希望自己可以再见到雪儿一眼，一眼就够了，这样他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可是他觉得越来越黑，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