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爹爹，我要这个

    至于为何如此与皇帝相处，陆峥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穿书这种事一定是要藏死了的，借尸还魂一说更是骇人听闻。她可以鬼灵精，却不能将自己不同于此世的异样暴露出来，亦不能展现出太多成人的才思心智，平日里的生活看似轻松，实则她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

    璎贵妃逝世后她在宫中孤身一人，只剩皇帝还可以依傍，可这依傍也不是好拿捏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光是陆暄执政十余载处处被人称道便足矣见他心智谋略，更何况后宫子嗣众多，亲疏距离便更难掂量：她与他太亲，则如人眼中钉；若是太疏，宫中落井下石者大有人在，这点她在冷宫时便有深切的体会。

    是以如何把握好其中的度，还是大有讲究的。

    所幸她的母妃，帮了她大忙。

    早在她们获旨昭雪之时，陆暄亲自到冷宫将他们母子二人迎回祁安宫。那时她还不甚清醒，她母妃便告诉她：“那便是你父皇，你要时刻记住，在你那里，他先是父、后是皇。”后半句时璎贵妃将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得只容她一人听见。

    后来再见他们二人相处之时的场景，陆峥自然就明白了璎贵妃当年宠冠六宫的原因，以及，自己日后的生存之道。

    ——先是父，后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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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陆峥正同陆暄走在京城的长街上，体察市井民情。

    今日的长街分外热闹，似是刚好赶上秋收的民间大庆。

    他们并未坐马车，只用双脚徒步而行。陆暄极爱微服，在他看来，只有自己亲眼去看，亲耳去听，才能真正地看到民情，听到民声。只是不知为何一时兴起，竟将陆峥也带了出来。

    陆峥半长的头发用缎带束成小髻，身穿绀青长衫，黛蓝的腰封，袖上是碧城回纹。而一旁的陆暄则是帝释青的长袍，不细分只当是深蓝色，袖上是白色的方胜纹路，简单大气。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任谁看都是哪家富裕的父子。

    分明是深秋的天，陆暄却偏要执上一把折扇。原本觉得有何意动之时，折扇轻点，也算一番风雅。可他另一只手还牵着陆峥这么个小娃娃，这折扇就顿时显得有些多余起来。

    陆峥却不用管这些，她自穿书以来就一直在宫中，这是头一次出宫，自然要好好瞧上一瞧。宫外的事物虽无宫中精致华贵，却也别有一番随性、几许趣味。

    “爹爹，我要这个！”不知是第几次被自家幺儿拽着走不动道儿，陆暄顺着陆峥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个坐落在街角的糕点铺子，位置稍有些偏生意却很火热，橱窗最上层扎了一排糖人儿，第二层则摆了许多富有童趣的糕点。前面围了七八个陆峥这么大的孩子，也有孩子摸出铜板买了一个，就有孩子眼巴巴地看着他，露出羡慕的神色。

    陆暄顺着陆峥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食铁兽模样的糕点确实做得憨态可掬，也难怪他家小七激动得直冲他撒娇。

    陆暄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陆峥的小脑袋：“不是已经有了竹蜻蜓和小风车了？”

    “可是他会做熊猫欸！”陆峥眼睛亮闪闪的，激动得小脸通红。

    没有一只种花家的兔子拒绝得了熊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