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扭曲
“你好同学,快进来坐坐吧,正好和我们一块吃晚饭。”
夏零久看着这张脸,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和他的室友在操场上看到的祈祷者中的一个,而且是最中心的那个。
他念头急转,随后冲着这个人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正好我走路走的快饿了,哈哈!”
夏零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
“没关系的,外边的雾气这么大,说不定这顿晚饭吃完雾气就散去了也说不定,对了,我的名字是周皿,周朝的周,皿就是器皿的那个皿字。”周皿顺手关上门,笑着给夏零久解释着。
“周皿,好名字!我叫夏零久。”夏零久称赞一声后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周皿引着夏零久朝着里边走去:“零久,我亦飘零久,也是好名字,走,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们,你应该都见过了吧。”
周皿笑着对夏零久说道,只是在夏零久看来这笑容有些莫名森冷,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最后两个字就是零久呢?
……
果然,餐桌上坐着的基本都是那天操场上祈祷的人员,大概有二三十位的样子,夏零久看着这一幕,寒意已经来到了他的周围并将它包裹。
“来,大家停一下啊,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来,零久,让大家看看你!夏零久同学,他就是我们今晚这顿晚宴的嘉宾,大家欢迎!”
哗哗哗的掌声响成一片,桌子旁的每个人都因为用力鼓掌而面色潮红,眼睛瞪得大大的,真担心他们眼珠掉出来。
夏零久看着他们感到有些不和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坐,零久,一块吃,正好坐在我旁边吧,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莫名的很亲切。”周皿热情地拉着夏零久坐下,给夏零久倒了一杯红酒,酒的颜色浓烈而鲜艳。
夏零久坐到位子上,桌子上摆满了菜肴,密密麻麻却并不显得混乱,每一样菜看起来都很精致,以至于他开始恍惚起来。
“别愣着了,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周皿一边说一边给夏零久夹菜,香气扑面而来,夏零久看着餐盘里的佳肴,好像自己……也确实有那么一点饿。
“来,零久,我们一起碰个杯,这个时候我们能相遇实在是缘分了。”
周皿举起酒杯,夏零久还没能弄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只能跟着举杯,清脆的响声,他看着高脚杯里晃动的液体,酒杯里甚至传出了一股香气,杯子里的红酒看起来浓稠一些,晃动的过程中竟是挂在了杯壁上,留下了一层浓烈的血色。
周皿已经把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完了,随即看向夏零久,目光灼灼。
夏零久勉强冲着周皿笑了一下,开始放到嘴唇边上,一横心,喝了一大口。
舌头上的味蕾突然炸开了,原本的酒香突然变成了一股难言的血腥气,浓稠的液体刺激着夏零久的神经,他艰难地抬起头,发现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夏零久扭头看向周皿,周皿微笑的看着他,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妥。
好像大家都很正常,好像大家都认为夏零久也应该觉得这样的美酒不应该被浪费,夏零久实在咽不下去,这绝不是酒,夏零久心里非常确定。
哗的一声,酒被吐了出来,夏零久吐在了座位后边的地板上,他擦了擦嘴角,此时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夏零久回过头重新开始审视着面前他所看到的一切,餐盘里菜肴的香气源源不断地往夏零久的鼻子里钻,好像诱惑着他马上吃掉。
夏零久突然没了食欲,他想起来这是在什么地方,这是在迷雾里,这是在突然出现的房子里,这里的人也是突然出现,喵呜还不知道去哪了,自己之前怎么突然好像就忘记了呢?
心里虽然有些悸动,但他还是强压下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向死而生罢了!
周皿看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夏零久,丝毫没有生气:“怎么了?零久,不合你胃口吗?你瞧我,忘记给你说了,这瓶红酒年份比较长,酿造的方式也很特别,第一次喝肯定喝不习惯,那我们就不喝酒了,来,坐下来吃菜。”
夏零久没有说话,嘴里边残留的依然还在,他不想再去沾染这个屋里的任何东西。
他看着周皿,看着桌子上的人,扭头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夏零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他想直接跑起来,但忍住了。
一步,二步,三步,很快,夏零久走到了房门前。
“夏零久同学,你就这么着急走吗?外边的雾气好像又变大了,你看啊,雾气翻腾了起来,真是壮观呢!”
通过玻璃,夏零久看到了外边的景象,雾气好像是有了生命,雀跃着,欢呼着,很快,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说过了,兴许你在这吃完一顿晚宴雾气就散去了也说不定,你也能安安稳稳地回到学校里,有什么不好呢?”
夏零久将嘴里的东西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看着周皿说:“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不过都没关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顿饭,我吃不下!”
周皿听完夏零久说的突然笑了起来,仿佛是遇到了非常好笑的事情。
“弱小又可怜的勇气,难道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不要去抗拒,放开身心去享受这美好的时光不好吗?你看大家吃的多开心啊!为什么非要不合群呢?!”
桌子上的人丝毫不觉得这顿饭有什么问题,依旧狼吞虎咽,大家相互之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夏零久坚信眼前的一切都有问题,他很确定自己的感觉,他有那么一刻想要妥协,有那么一刻幻想着,当自己坐在这张桌子上和他们一起吃完这顿晚饭,不管酒到底是不是真的酒,不管菜肴到底是不是真的菜肴,也不管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人,只要自己安稳的回到学校,那就沉沦其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这样欺骗自己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妥协只会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留下一根扎进去的刺,它将一直伴随着你,每当你想起的时候就会感到恶心,甚至恶心自己!
所以,此刻的夏零久不喜欢这样做,也不想这样做,如果这样做了就会让他自己感到莫名的不舒服,很多时候我们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只是你总会欺骗自己就这一次,但就是那一次就会让你陷入无尽的深渊!
夏零久,他的全身战栗起来,好在啊,他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他彻底摒弃了想要妥协的想法!
刹那,彷佛是晴天霹雳一般,剧烈的疼痛感一瞬间袭遍了夏零久的全身,紧接着就是一股莫名的力量从意识深处迸发出来,像是海浪一般,一遍一遍冲刷着他的全身。
夏零久的脑后开始浮现出了一圈光轮,乳白色的光芒将他衬托的神圣起来。
……
惊讶!
周皿看着夏零久只是闷哼一声,半跪在了地上然后站起身来,脑后就突然浮现出了光轮。
“有点意外啊,没想到你这样的废柴也可以在这个时候觉醒,果然神谕的指示从来不会出错,原本还想欣赏一下你死亡前内心的挣扎与行为上的放纵呢,现在看来要多费一番功夫了,嘿哈哈哈哈!”
而此时的夏零久用力握紧双拳,感受着奇妙的状态,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夏零久驱散了强压在心底的恐惧。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原本暖黄色的灯光消失了,考究的装饰变成了破烂不堪的样子,美味佳肴变成了烂肉,原本的红酒瓶变成了夏零久之前看到的玻璃罐子,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它该有的样子。
窗外的雾气此时也突然消散了一些,还是那片树林,只不过有一层薄薄的光幕笼罩住了这片区域,夏零久尝试着感知周围,可并没有发现喵呜。
“怎么样?成为觉醒者的感觉不错吧,是不是感觉自己好像掌握了全世界,哈哈哈!我亲爱的夏零久同学,你应当感到荣幸啊,神谕需要你进行献祭,来回归到神的怀抱里吧!哈哈哈哈!”
此时的周皿与先前的彬彬有礼的那个周皿好似判若两人。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声响在周皿身后的众人身上响起,那些人的衣服被撑开,背部高高隆起,头开始扭曲起来,五官开始混乱,整张脸像是被揉捏的一团面,四肢变得粗大,原本直立行走的人,却变成了趴在地上的走兽,它们在吼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极度的扭曲而不得不剧痛惨叫。
“上吧,扭曲的奴隶们,你们享受了本不该你们享受的东西,该是你们奉献的时候了!”
夏零久看着这些冲过来的被扭曲的正常人,仅有的一丝怜悯也彷佛随风而去了,当他觉醒的那一刹那,他彷佛感受到了与另一个奇异世界的联系,他有许许多多疑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觉醒能力:心轮,这是那一刹那夏零久很自然就领悟到的,好似是天生就知道这个能力一般,夏零久刚觉醒就已经洞悉了的它的简单使用方法。
此刻,二十多个怪物向夏零久冲过来,然而夏零久镇定无比,丝毫没有慌张。
脑后的乳白色光轮突然开始发亮,急速地转动起来,夏零久身前凭空出现了一堵空气墙,随后他一拳砸在地面上,以拳头为中心,四周的地面像是水纹一般开始波动起来,最前边的七八头怪物一头撞在了空气墙,咔嚓声随着撞上来的怪物数量增多,越发的急促。
好在怪物脚下的地面彷佛变成了泥沼,夏零久急速拉开距离,同时提防一旁的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