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潮预兆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
五年后的一个夏天，一头灰发的小瑞文，已经能满地跑了，而且还跑的满头大汗。
“两个顽皮的小崽子，该吃饭了！”
随着莉莉丝的一声大吼，身材瘦小的小瑞文，马上跑到了水池边。清洗着小手，拿出随身的汗巾擦洗着稚嫩的小脸。
十岁多的杰瑞，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餐桌前。他的身高都快赶上丽雅了，一身兽皮衣服紧紧的包裹在身上，看着像是又长胖了一些。
“杰瑞，看看小瑞文多懂事，赶紧洗手去，不然今天饿你一顿！”
小汤姆夫妇也来了餐厅，丽雅也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件丝绸的小长袍。
“小瑞文的新衣服真好看！丽雅姑姑，你也给我做一条吧！”
“啪！”
杰瑞挨了个脑嘎嘣，疼得龇牙咧嘴的。
“你这混账东西，你能穿丝绸长袍吗？丽雅上次给你做的，穿了不到半天就破烂不堪了，你一点都不懂得爱惜！”
小汤姆对着杰瑞骂骂咧咧，这家伙就是脑子里少根弦，都已经十岁了，还没五岁的小瑞文聪明。
“要不这样吧！杰瑞的衣服也太小了一点，我重新给你做条兽皮袍子，在外面缝上一层丝绸。”
“好啊，还是丽雅姑姑对我好！没有丝绸用好看的布料也行，我不嫌弃。”
“那你身上的兽皮衣服就没用了，我给你做个背包吧！”
“小瑞文那样的背包？真是太好了，以后出去我能装吃的东西了！”
杰瑞咧着大嘴直乐，小瑞文的东西他都喜欢，丽雅姑姑做的又特别精致。
小瑞文洗的干干净净的，跑到客厅里，费劲的想爬上椅子。旁边一只大手抓着小瑞文的胳膊，一把将他提上了椅子。
“小瑞文，你太瘦弱了，我都没感觉到你有份量！”
杰瑞非常的得意，他的力气非常大。
“杰瑞，再不去洗手，你就没有饭吃了。莉莉丝阿婆正看着你呢！”
杰瑞只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凉，扭头一看，身材魁梧的莉莉丝穿着兽皮围裙，手里拿着大铁勺，瞪大了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我这就去洗！”
在老汤姆家，莉莉丝的话没人敢反驳。以前莉莉丝不会碰杰瑞一根手指，现在就不好说了，前段时间因为丝绸衣服破了，小杰瑞可在莉莉丝手下挨了揍。
杰瑞洗好了手，快速回到餐桌前，莉莉丝已经拿着大铁勺，开始分着香浓的炖肉了。
“阿婆，你以前可舍不得揍我，现在怎么就舍得下手了啊？”
“那时候你太小，老娘怕把你给揍坏了。经过几年的喂食，把你小子喂的壮壮的，现在揍几下也揍不坏了！”
杰瑞看着满满的一盆炖肉，顿时眼泪汪汪的。从小要他多吃，就是为了能揍他。
一边的小瑞文笑得浑身直颤，可怜的杰瑞已经化悲愤为饭量，拿着叉子蒙着头大吃着炖肉。
“小瑞文，你也该多吃点了，胳膊就比我手指粗那么一点！”
莉莉丝将小半勺炖肉分给了小瑞文，小瑞文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只管吃，吃剩下的给小杰瑞，他两勺都不够吃！”
“小瑞文，赶紧吃，吃的壮壮的，以后阿婆也能揍你了！”
杰瑞一边吃着，一边朝着小瑞文挤了挤眼睛。
“小瑞文比你听话，吃的壮壮的也不用挨揍！”
瑞文的饭量很小，半勺炖肉才吃了一小半，就把盘子推到了杰瑞面前。
“小瑞文，你这是要害我，才吃了那么一点！”
杰瑞咧着大嘴，欣然接受了小瑞文的炖肉，端起盘子就把炖肉，倒进了自己的餐盘里。野蛮人爱惜食物，一般都不舍得浪费。
这时几天未曾露面的老汤姆回来了，穿着精致的丝绸衣服，头发胡须打理的一丝不苟。
“什么风把汤姆老爷吹回家了！老家伙吃过了没有，要不要来一勺炖肉。”
莉莉丝大着嗓门，看了一眼瞧着像贵族的老汤姆。
“莉莉丝，我吃过了，我就是回来说件事。从明天开始，小瑞文可以去城堡读书识字了。”
“哦，是谁教啊！”
“是寒霜堡的前女仆长！”
“是安妮那个小妖精！她不是嫁到帝都去了吗？怎么会回来的？”
“莉莉丝，安妮已经不是什么小妖精了，她都应该快有五十岁了吧！听说她那小贵族的丈夫死了，帝都那边闹着抢家产的戏码。她索性就卖了家产，准备回寒霜镇养老。”
“干嘛在城堡里读书识字啊？里面阴森森的，跟老爷说就在镇子教，这样杰瑞也能跟着学！”
老汤姆一想，这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只知道吃的孙子，到时候能学会几个字！
路德维希对莉莉丝的建议没有反驳，如今关注寒霜堡的人越来越多，在镇子里还的确更安全一些。
寒霜镇是半封闭的小镇，只有一个出口，而且在晚上这个出口也会关闭。最关键的是，寒霜镇上没几个普通人，大部分是跟随着路德维希，征战过大草原的人。
草原上的野蛮人，也分不少个大部落，并不是所有的野蛮人都喜欢劫掠。靠近寒霜堡的野蛮人部落，都以放牧为生。路德维希的麾下，也有野蛮人勇士，寒霜镇上也生活着一些野蛮人。
靠近草原北部的高山地区，由于冬季的气候异常寒冷，成群的牛羊会被冻死。那里的高地野蛮人，就会开始四处劫掠。如果雪灾严重的话，几个高地野蛮人部落就会向南抢劫，他们也曾经劫掠过罗曼帝国。
靠近寒霜堡的野蛮人，他们的脑子要比高地野蛮人聪明。他们在过冬前就会大量的出售牛羊，而出售的途径就是经过寒霜堡，把牛羊卖到了寒风城。
剩下小部分的牛羊，大雪天往山洞里一赶，投喂平时储存下的干草就行。山洞当然也是自己开挖出来的，不过这些开挖所用的精铁工具，都是寒霜堡提供的。
清晨时分，第一缕阳光透过了窗户，照着了窗前的小床上。
睡眼朦胧的小瑞文睁开了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非常的不满。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阳光，闭着眼睛继续睡着。
“小懒虫，你该起床了！”
“妈妈，让我再睡会。昨天夜里有点热，我没睡好！”
小瑞文没有动，继续趴在床上。
“起床了，今天你要读书识字了！”
小瑞文睁大了眼睛，立马坐起身来，小手抓着小长袍胡乱的穿了起来。他急匆匆跑到楼下的时候，只见杰瑞正光着膀子坐在水池边。
“杰瑞，你今天起的比我还早啊！”
“伙计，别说了，热的我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只能起床来擦洗一遍。”
“这鬼天气是怎么了？咱们这里是寒霜镇，应该晚上很凉快的啊！”
身材魁梧的莉莉丝，也满头大汗的出来了，还端着炖肉的大锅。
“夏天越热，冬天就越冷，草原今年冬天要有大雪灾了！小汤姆，诺兰，你们去草原上帮忙吧，多带几把割草的大镰刀过去。”
“哎，吃完早餐我们赶着牛车过去。阿母，大雪灾寒冷是小，冰冻的时间也比往常冬天，要多出一两个月吧！”
莉莉丝点了点头，先给小汤姆跟诺兰盛好了肉汤，又从一边拿出十几个大饼。
“阿婆，也给我几个大饼，吃完早餐我也去草原割草！”
“啪！”
一个脑嘎嘣落在了杰瑞的头上，疼得杰瑞龇牙咧嘴的，身材魁梧的诺兰正盯着他。
“等学会了写名字再说，是全家人的名字！你每次去草原，就是去睡大觉的。阿母，你把他看严了，敢偷跑去草原就打断他的腿。”
莉莉丝点了点头，一边的小汤姆也点了点头。杰瑞长得身高马大的，就是太不听话了。除了揍，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伙计，我吃饱了！”
小瑞文吃了一小碗肉汤，跟小半个大饼，把剩下的大饼放在了杰瑞面前。
“伙计，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挨骂，你在一边听听也好啊。”
“不了，不了！妈妈说冬天太冷的话，要给我准备毛皮的御寒长袍。”
“就是连着兽毛的衣服？我也要啊，我也怕冷啊！”
莉莉丝想到了今年的冬天，肯定会比以往寒冷不少。她知道自己家库房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皮毛，这天气正好拿出来晾晒一下，防止皮毛久放了受潮发霉。
“杰瑞，一会我要晒皮毛，你自己好好挑一张出来。小汤姆，你们也挑几张，做一身御寒的长袍，老家伙也要做一身。今天的冬天，绝对不是好熬过去的！”
“我的伙计就没有皮毛啊？小瑞文也是我们一家人啊！”
“你这混小子，就你会瞎操心！小瑞文跟丽雅的皮毛，城堡早就送过来了，是一张稀有白虎皮。”
莉莉丝的话刚说完，杰瑞就咧着大嘴傻乐着。小瑞文的个子太小，穿着毛皮后跟一个大枕头一样。
“城堡就没给我也送一张？”
“你小子想得美，老汤姆就捞到一张黑熊皮。你小子本来就长得又黑又胖，穿着黑熊皮就真成了狗熊了！”
“阿婆，你就这么嫌弃我？咱们几个都一样，一家都是狗熊！我要狼皮的长袍，狼尾巴也要缝在帽子后面，要跟小瑞文的一样。”
小汤姆听得额头青筋直跳，莉莉丝也惊的目瞪口呆，诺兰正怒气冲冲的要教训杰瑞。这时一个小女仆进来了，穿着跟城堡不一样的女仆装。
“安妮夫人说天气太热了，等天气凉快些，再教两位小少爷读书识字！”
“还安妮夫人？回去告诉那小妖精，过几天就过几天。但要是教不好。莉莉丝会去拆了她的骨头！”
莉莉丝对安妮非常的不满，都是寒霜镇的人，居然现在还学会贵族派头了。连自己过来说一声都不会，打发个小女仆过来了。
“安妮夫人是贵族！”
小女仆有点害怕，莉莉丝的体型对她来说太高大了。
“那又怎么了！我寒霜镇屠夫的手下，连圣骑士我都揍趴下好几个，也没见教廷敢来这里。原话告诉那小妖精就行，莉莉丝的手打死过不止一个贵族。”
小侍女被莉莉丝的话吓了一跳，寒霜堡屠夫的事，她在皇城也听说过。当街痛打圣骑士，更是当街杀了圣骑士的战马。教廷之所以不敢来寒霜堡，一是有些忌惮寒霜堡，其二就是莉莉丝的身份太特殊。
莉莉丝是谁，是大草原野蛮人大部落的小公主，一身实力超越了大骑士。如果莉莉丝全副武装起来，一个大队的圣骑士都不是她对手。
罗曼帝国西部能安安稳稳的，都是野蛮人部落跟寒霜堡的功劳。教廷不死心也没办法，因为罗曼帝国不会允许教廷乱来。
寒霜堡的顶层观星台，路德维希进过了推演，今年冬季的寒潮已经无法避免了。
“老汤姆，向帝都传讯，寒潮即将在八月底来临。让他们马上拨款，不然寒霜堡只能收缩防御了！”
“老爷，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是帝都送金币过来，也没什么作用啊！”
老汤姆有些疑问，帝都的老爷们做事拖沓，到时候金币就是来了，也来不及打造弩箭了。
“送不送金币是帝都的事，开不开口那是寒霜堡的事！帝都不送来最好，让他们尝尝高地野蛮人的滋味。这么多年平静了，也该让高地野蛮人闹一闹了。”
路德维希看了看地图，不管高地野蛮人怎么南侵，都跟寒霜堡无关。有叹息之墙在，高地野蛮人就不会来送死。
“老爷高明！我这就去传讯帝都，连传三遍！”
“让迅鹰把寒潮抵达的时间，告诉北山的野蛮人部落，让他们早做准备。提前将牛羊处理掉，还有毛皮什么的，你都去接管过来，送到罗德商行去。寒潮入侵了再出手，好好赚上一笔！”
老汤姆眼睛一亮，平时毛皮价格都不高，那是因为天气不够寒冷。自己家里好像还有不少毛皮，正好这次一起拿出去卖掉。
“老爷，您真是太英明神武了，寒霜堡这次想不赚金币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