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只能拜托你，你可愿意帮我
凉薄的秋夜，过耳的风声都变的肆意了些，罗曼的房间并没有因为琳儿的到来，规矩就有所改变。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罗曼又一次看到了柳妃，依旧不染的白衣，起舞在满是枯叶的院落，夜色中带起一片小型的旋涡，素裹着月光的银色，美如诗画，无论如何也挪不开视线。
柳妃在舞，罗曼都不用去分辨空气里的味道便也知道，沈逸舒定然就在附近。
檐上廊内，两人各揣着心思看着对面冷宫之中柳妃的翩舞。
“沈逸舒，你在对吧。”罗曼终是忍不住开口。
四周并没有回应。
“如今这偌大的皇宫，我能说说话的人，居然只有你而已。”罗曼自嘲地笑笑。
她孤单的太久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触陌生的人，她没有办法去分辨忠与叛，只能跟着不太靠谱的感觉走，但这东西太容易出错，也太没有依据。
有时候，她知道谁是坏人，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为什么那就是个坏人。
第二日一早，那围栏上又见熟悉的小木雕，一个窝成一团的小猫，懒懒的，很是可爱。
他在告诉她，“他有在听她说话。”
罗曼找来琳儿帮她把那二楼的平台彻底布置成了半包阳台，茶桌花草，糕点小炉。
“小小姐，你这是？”琳儿经过一夜的修整，那双核桃眼睛已经消肿。
“站着赏月太累了。”罗曼试了试靠椅，高度很合适。
“赏月？”琳儿和杏儿一阵咋舌，姑娘/小小姐还真是好心情。
“杏儿。”罗曼突然叫人。
“奴婢在。”杏儿应。
“陛下可有禁止我出去？”罗曼仰起头，正对上刺眼阳光，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没有。”杏儿摇头。
“可有禁止其他人来我这里？”罗曼继续问道。
“也没有。”杏儿依旧摇头。
“小小姐要出去吗？”琳儿好奇。
“先不了，外面肯定一堆人等着我出去呢，出去了就是给他们递刀子。”罗曼摇头否定。
只是她可以躲在镜双阁里当乌龟，琳儿和杏儿却不行，当天晚上便遇到了麻烦。
罗曼随意的翻着杏儿帮她找来诗集打发时间，远远就听到杏儿带着哭腔跑进来，“姑娘，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罗曼方希手里的书，向门口看去。
杏儿狼狈跑进屋子，头发有些散乱，左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琳儿呢？”罗曼看了看杏儿身后，皱起眉头。
杏儿扑通就跪趴在地上，“我们提食盒回来路上碰上了方美人，她的丫鬟故意弄翻了琳儿的食盒，弄脏了方美人的裙摆。”
“所以人呢？”罗曼着急。
“被方美人带回静月轩了。”杏儿总算是说到重点上。
罗曼的确很想立马冲过去要人，但如今在这皇宫，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没做太多的思考，罗曼低头审视着伏在她面前的杏儿许久，“杏儿，我能相信你吗？”
“姑娘。”杏儿疑惑抬头，眼睛的泪水还没收起来，那样子看着可怜又无辜。
“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罗曼直视着杏儿的眼睛，她希望这一次她的直觉是对的。
“杏儿是姑娘的人，绝无二心。”杏儿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罗曼的确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如今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罗曼把手里的茶杯猛地砸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四散飞起。
琳儿被吓在了当场，没弄明白罗曼这是要做什么。
从飞开的碎片中找了一片比较大的一片，罗曼又把杏儿从地上拎了起来，把瓷片放在她的手心上。
“姑娘？”杏儿满脸疑惑地看着罗曼，根本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罗曼关上所有的门窗，退掉了自己的衣服，又把缠在身上的绷带一层层解开，后背的伤口还很狰狞，但已经能看到厚厚的血痂。
“沿着伤口是，把血痂划开。”罗曼侧头看向杏儿。
“奴婢不敢。”杏儿拿着是瓷片的手都在发抖。
“你刚刚才发誓对我没有二心。”罗曼拉起衣服，转身抓住杏儿颤抖的手。
“奴婢不能。”杏儿的手被罗曼的手握紧，但依旧忍不住发抖。
“我不能放弃琳儿，如果你真的是我的人，就乖乖听我的话。”罗曼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直视杏儿的眼睛。
“可是。”杏儿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没有可是，听话，眼泪擦了，手别抖，沿着伤口划。”罗曼尽量放缓语气哄道。
杏儿抓着自己袖子胡乱抹了一下眼泪，两只手抓着瓷片，遍着嘴点头。
罗曼重新转过身退下衣服，“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看好位置，别闭眼，手别抖。”
“是。”杏儿双手握着瓷片，咬了咬牙，冲着罗曼后背的上后划了下去。
血痂被锋利的瓷片划破，鲜血瞬间溅了出来，染了杏儿一手。
杏儿好像被烫到一般扔掉了手里的瓷片，不知所措的喊道：“姑娘，流血了。”
罗曼攥在手里的衣襟已经被捏的不成样子，她感觉到背后冰凉一片的阴湿，把刚拆下来的地绷带交给杏儿，“帮我缠上，别太紧。”
“是。”杏儿慌张接过绷带，都忘记了她自己一手的血，“姑娘，弄脏了。”
“没事，缠上吧。”罗曼咬着后槽牙说道。
“是。”杏儿赶忙把绷带给罗曼重新缠好。
罗曼把衣服小心地把衣服重新拉好，开门走进院子，她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很重，闭眼定了定神，才勉强找到了熟悉的味道，对着空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帮我，如果你愿意，就帮我把沈逸寒叫过去吧。”
说完拽起杏儿出了几个月都没他出去过的大门。
罗曼离开后，沈逸舒飞上房顶，冲着御书房掠去。
到了御书房门口，沈逸舒没有直接求见，只是跟徐仁福说了一句便离开：“罗曼去了静月轩。”
徐仁福听完立马进了御书房。
“陛下。”徐仁福行礼轻唤。
“什么事？”沈逸寒抬头看跪在面前的人。
“舒大人来报，罗姑娘去了静月轩。”徐仁福恭敬回答。
“静月轩？”沈逸寒略一想便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起身悠闲地迈着步子往出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