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月光的滤镜，茧化蝶的蜕变
袁天昊赶到小院的时候，就看见罗曼悠闲地倚着廊柱晒太阳。
一个折叠整齐的纸包在她指尖挪移翻身，好不灵活。
袁天昊认得那纸包，里面的药粉一口气迷倒三五个壮汉完全不是问题。
黑着脸看了看两个毫无形象呼呼大睡的败家玩意，袁天昊觉得，同样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别人家的真香。
“我减过量的，傍晚就能醒。”罗曼停下手指的动作，把药包攥进了手心。
那一副子我已经很善解人意的做派，看的袁天昊眼皮子直跳。
“我还得谢谢你这小疯丫头手下留情呗？”袁天昊很是没好气的撇嘴。
“好说好说，师父教过我很多东西，迷药只是入门。”顶着一张天真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并不纯善。
“木栖最是温婉纯善。”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袁天昊依旧没办法把罗木栖和这个小疯丫头联系到一起。
“果然白月光都是自带滤镜的。”罗曼不屑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袁天昊皱眉。
“我说昊叔你也太过想当然了。”罗曼站直了身子，直视袁天昊。
袁天昊的世界里，罗木栖存在太过单纯稚嫩，每次碰上罗曼记忆中的师父，总是会产生分裂的不和谐感。
然而每次袁天昊带着追忆提起师父时候的时候，眼中的愧疚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罗曼，仿佛随时都在提醒她她也是害死那个纯善女人的其中一个凶手。
相对而站的两人明明都是为一人而心起怒气，但他们之间从关系挑明之后，两个倔强的人谁也没有各退一步的意思，反倒越发的没办法同频。
“算了，我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袁天昊独自生着自己的闷气。
“之前没人知道我在你这里，如今你打算怎么办？”罗曼也不想总因为师父跟袁天昊呛嘴。
看着地上的两人，袁天昊也是一阵头疼，他早发现周围那些盯梢的人，只是彼此留着基本薄面，都不想撕破面皮罢了。
自家女儿还好，这方婉儿着实也是个头疼的事情，仗着有个县令的爹连他这个姑父都完全不放在眼里，想让她听话闭嘴，着实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沉思了一下，才对罗曼询问的目光，“你准备一下，明日我送你出城。”
“有好办法？”罗曼几天前就想走了，只是她没本事躲开那些明里暗里找她的人。
“后天有一趟去落成的镖，原本我想着拖几天，让你好利索再走，现在只能提前了。”这一趟的镖本就是袁天昊为送罗曼出城准备的，王大人那边只围不搜，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自然也不好让人难办太久。
“如此出尔反尔，出钱的能同意？”罗曼感觉这么没有契约精神，人家老板居然也能同意。
“老主顾了，多少还有几分薄面。”
“哦，好吧。”
袁天昊一边一个像是夹着两个麻包一样把两位小姐挂在臂弯里转出了院子。
“小小姐，你就要走了吗？”琳儿走到罗曼身边，红着眼睛问道。
与袁天昊的白月光滤镜不同，琳儿知道罗木栖部不为人知的胆大倔强，医者世家里唯一好毒的孩子，又能有多温婉纯良呢。
罗曼口中罗木栖的那些不靠谱，在琳儿看来跟本就是放下所有伪装，做回自己的样子，她熟悉又怀念。
“你也看到了，不过是没办法的事情。”罗曼拉着琳儿在台阶上坐下。
罗曼也喜欢琳儿这个比她大些的姐姐，师父的宠爱太过血腥，袁天昊一直在她身上寻找着师父的影子，琳儿则是爱屋及乌的把她当做一个单独的人在心疼着，这感觉很暖，很有诱惑，她舍不得松手，却也必须放手。
光是那位大人物的麻烦就已经让让她自顾不暇，没有本事护着的人带在身边就只是害人害己。
“可是小小姐你身体这么弱，带着我让我照顾你好不好？”琳儿半蹲在地上，扒着罗曼的膝盖，像只找主人陪玩的大狗狗。
“不行。”罗曼头摇的坚定，不理智的任性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我舍不得，小姐已经不在了，虽然这里很好，可我是罗家的丫头，是小姐的丫头。”琳儿说着红红的眼眶又有金豆子流下来。
“琳儿姐姐，别哭别哭。”罗曼心疼这眼泪，赶忙伸手去蹭琳儿的眼泪，奈何这琳儿是个哭包，那眼泪又密集又持久，怎么都是擦不干净，罗曼最后无奈，索性把自己的袖子递了过去。
眼泪很快就把袖口打湿了一大片，不光有眼泪，还有粘了线的鼻涕。
“咦。”罗曼假装嫌弃。
琳儿红着脸颊一抽一抽，也分不清到底是羞得还是哭的。
“好了，别哭了，你看你脖子上那块胎记又红起来了。”罗曼抓着另一边干净的袖子，又帮琳儿擦了擦脸。
“小小姐，你的衣服都弄脏了。”琳儿费了些功夫才止住自己的眼泪，眼看罗曼两个袖口一大片的湿印子，又羞又恼。
“没事没事。”罗曼笑着哄道，“琳儿姐姐不哭就好，衣服脏了换一身就好了嘛。”
“那我去准备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琳儿红着脸跑开，好像生怕跑慢会被什么抓住似的。
“哎，”罗曼这边刚出口一个字，那边琳儿已经拐过院门连个背影都没了，“不用了”三个字也只能悠悠地飘在小院找不到听话的人。
双手在眉搭起一个凉棚，罗曼眯眼看着高阳朗晴的天空，这几日的是休养身体也算好了七七八八，这古时的女人能够看到的四方天地也不过就只是大小之分，她不喜欢，她想去山顶看近如抬手便能触碰的日出，想去海边听白浪拍打礁石海滩的磅礴。
两世都有太多的向往，她的心显然已经飘至云海，等她一起去走一走所有向往之地。
“不知道明日是不是能顺利。”罗曼自语叹气，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珠子，真是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