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
本代行秘书长就述职会议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事与监察官联盟的监察官03进行了一场友好会晤,在这次会晤当中,我没能得到任何重要的信息。
因为季时川这个栽种一直在和我卖惨,他先是给我展示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是长吁短叹,还打了一套这个按照规章制服不好透露太多的太极。
最后,他将被子往上拉一下,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我:“……我没带。”
季时川道:“对,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
我看向季时川,他的一只手在抓着自己的头发,他的黑发生出了许多,灰白色的头发和黑发相间,愈发像是杂色很多的野狗。
“这么久也没来看我,发消息也不回,快要述职了才想着找我。”季时川话音里带着些得意,甚至还有几分高傲,“怎么也不能让你这么如意啊。”
我道:“工作忙,天天加班。”
“天天就说是加班,谁知道你是跟谁出去鬼混了?”季时川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嘴角却翘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按在他胸口上,“我天天躺在这里,前阵子动弹不得,连肌肉都萎缩了。”
我的手心下,富有力量的绵软带着灼热的温度,还有血液流淌的脉搏声,一时间让我很有些恶心。我用力往回抽我的手,咬着牙,“撒开!”
季时川一用力,便将我拉到了病床上,我的腹部撞到了床沿,喉咙里溢出了声漏气的咳嗽。
“大哥,别搞我,我真没那意思!”我仰着头,用力推他肩膀,“我待会儿还要去应酬呢,我真没力气!”
“怕什么,就想让你陪我一会儿罢了。”
季时川笑起来,话音有些得意,一掀被窝将我硬生生拖了进去。
我服了,好恐同。
红酒信息素的味道几乎要包裹着我,我的人也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仿佛扮演一只□□的玩偶。我很想逃脱,我很怕他一个翻身会把我压扁,但他的手臂横亘在腰间,下巴又抵在我脑袋上,一时间我竟无法动弹。
季时川道:“我突然发现,我抱着你你就会发出漏气的声,你不会是假人吧?”
我艰难地道:“大哥,我快缺氧了。”
季时川愣住,松开了些力道,遗憾道:“原来漏的是氧气。”
他的手摸上了我的腹部,很轻地拍了下,“你刚刚撞到这儿了是吧?还疼吗?什么感觉?”
我道:“一个同a恋摸我肚子的感觉,很恶心,谢谢。”
季时川:“……”
他喉咙里响起低低的笑声,胸腔带着我的背部轻轻震动着。
季时川道:“放心,就陪我睡一会儿,很快的。”
他又道:“我以前很少做噩梦,只是睡不好而已,一闭眼,清醒地感觉自己被困在黑暗中。但最近,反反复复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我道:“你吃点安眠
药试试。”
季时川道:“……我在展现我的脆弱感。”
我道:“我又看不见。”
“啧。”季时川道:“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什么决定,违背祖宗的决定吗?”我说着居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可是陈行谨算什么祖宗呢?我为什么就非要和他一样呢?”
我想了想,才又道:“前阵子,我见到他了,他看起来像是快死了。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遭报应了。”
季时川沉吟了几秒,下巴摩挲着我的脑袋,“他之前暗杀时,狙击点被引爆了。”
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盯了他很多年了,很多关于他的线报只有我有,而且之前江森也盯上了摩甘比,他也提供了一些之前平息反叛军的资料。”季时川顿了下,才又道:“你说你们是兄妹,他做事就如此狠绝大胆,哪里像你,总是四处逃跑畏畏缩缩。”
他话音里揶揄的笑意。
我没忍住盯着我的手指,我上学时便不爱学习,极少握笔,结果上任以来至今倒是被许多需要手写的文件磨出了茧子。
我道:“他凡事做绝才是真正的胆小,他要是不害怕被人报复,怎么会这么干!”
季时川笑起来,热气打在我的脖颈上,好几秒,他才道:“很有道理!”
他的头滑落,靠在我的脖颈上,道:“最近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真是风光啊,陈议长。”
“但你身边似乎还是竞选时期的人。”季时川话音有些含糊,他像是有些困了似的,声音低了下去,“还能用吗?”
“还可以,目前好像没再和李默打小报告,但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我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反正一切都不好说,述职要混不过去,我可能就要卷铺盖走人了,烦死了。”
“行了我知道了。”季时川另一只手动作着什么,衣服摩挲着被子,没几秒,我听见我的终端震动了一声。他又道:“给你发了一份我以前写的述职报告,你照着抄吧。”
我闻言,立刻努力偏头望季时川。
他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眼睛蓦然睁大了好几秒,竟像是不大好意思似的。
“干什么,这么唐突,要奖励我一下,亲我一口吗?”
那不大好意思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咧开的嘴巴,我看见他那尖锐的犬齿便抵住了唇。
我思索几秒,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凑近了些。
季时川喉结滑动了下,又仰着头,垂着眼盯着我的唇。
当我们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时,我听见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还有些许吞咽口水的声音。
我道:“你很紧张吗?”
季时川道:“没、没有。”
我:“……”
“啊——”季时川发出了狼狈的低吼声,随后扶着自己脑袋,像是被自己的话蠢笑了,“啊呀,烦死了。”
“关于述职有没有更多的要告诉我。”我伸手过去扯他的脸,“快点的。”
“没了,无非就是站队呗,现在的局势就是第一席不一定保得住位置,疑似想和摩甘比合作。第二席郁家一直都比较低调稳妥,反而没有争夺督政官的位置的意愿,第四席和翼世达成了合作。附赠一个小八卦,第四席唐德之前和摩甘比走得更近,摩甘比为了帮唐德上位,铤而走险策划了反叛军事件来来帮唐德。结果唐德单方面撕毁了合约,转而和翼世合作了。”
季时川被我扯着脸,仍用着含糊不清地话音和我解释。
我听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我道:“就算这样督政官和摩甘比也能合作吗?”
“为什么不可以?”季时川握着我的手腕,笑容里有着点漫不经心,“财团做大这么些年,联邦系统内部又充斥着家族的结党营私,谁能扳倒这些财团呢?”
他顿了下,看向我,眨了眨眼,“也不对,说不定你行,倒也不用扳倒,平衡住就不错了。”
我指了指自己,“我?”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卡尔璐要被吞的时候,你可以说是一举解救了它的资本回流。翼世和教会被许琉灰一人掌握的时候,你又实打实把它们的势力切割了。现在轮到摩甘比做大了,感觉你又要大显神通了。”
季时川摸了摸下颌,奇怪地望着我,“这么一说,你难不成是注定要破这个联邦势力被财团吞吃的局面的?”
我骤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又产生了偌大的英雄主义情节。
我震声道:“那我要做什么拯救这里!”
季时川道:“先把陈行谨杀了。”
我道:“他杀我可能速度更快点。”
季时川笑起来,眼睛弯弯,“开玩——”
他话音没说完,被我捏住了嘴巴,他又瞪圆了眼睛望着我。
我摩挲了下他那颗尖锐的犬齿,他唇齿间吞吐的热汽几乎要浸湿我的指节,喉咙里溢出声很轻的动静。
我抽回手,道:“我突然发现,你牙齿真的很尖。”
季时川的眼睛有些湿润,脸上有了些红,握住了我的手腕。下一秒,他扯着我的手,将我拉近了些。他道:“再来点。”
我:“……?”
我将他唇齿上的涎水擦在他衣服上,“我不是有意的,你别露出这个表情。”
“那你现在开始有意好不好?”季时川凝着我,张开嘴,笑眯眯的,“要叫主人之类的吗?”
我:“……”
我立刻转移话题道:“你之前不是要给我送礼物吗?是什么?”
季时川道:“止咬器。”
我:“……”
我服了,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
我震撼道:“不是,我不懂,你为什么觉得那是礼物?!”
“可是我真的觉得那个东西很好诶。”季时川一脸认真,“我之前易感期的时候特别想咬你,你都不知道,我要多努
力才能克制住。”
他咧着嘴,凑近,“等我出院了,帮我戴上吧,我会很听话的。”
明明在说一些骚话,但季时川的表情却十分认真,一黑一灰的眼睛里有着某种笃定。他的话音放轻了许多,带着些愉快,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这么无动于衷吗?陈之微,我对你很失望。”
我摆手,“最近一直在加班,状态不好,下次,下次吧。”
趁着季时川放松了对我的辖制,我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又回头看了眼他,他支着脸望着我,朝着招手,“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再放置几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咱们就玩不了医生给病人看病这个主题play了。”
我:“……你怎么能比我还疯疯癫癫!”
季时川却笑起来,道:“我说了,我这阵子一直做噩梦。这阵子,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候,也是我最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低声道:“为什么要进入这个漩涡呢?除了财团,还有那么多的内部斗争,陈之微,你难道真的什么都不怕?”
我一时间有些失语,因为我也很迷茫。回想起来,一切都如此离奇,到底是无形的命运将我从一个连喽啰都不配当的底层人推到这可以品尝权力滋味的政客的地位,还是在每一次选择中,我都选择了错误的选项?
我想不清楚最初的选择到底是什么了,于是我只是道:“可能因为我是个老实人,见不得天龙人们高枕无忧。”
季时川称赞道:“很好,很有精神!”
他的笑声回响在我背后,而我伴随着我内心中的宏伟交响乐缓步离开病房,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我的使命——添乱。
五分钟后,我意识到我的使命可能是挨打。
因为我突然接收到了整个秘书办的消息,还有各种新闻推送通知,以及无数中心法院上司部下的电话。
总而言之,在我和季时川插科打诨的二十分钟里,圣纪佛教会下设信息安保公司里传出了内部人员罢工和举报。这个举报言简意赅,意思是公司内部管理混乱,职场霸凌,部分项目未经审批,财务不透明,研究内容不合流程……
来看季时川时,我是私下单独出行,于是此刻我坐在出租车的后座。
我听见司机在播放有关于此事的广播,广播中的主持人声音愤慨地指责着我和信息安保公司在消耗人们的热情与税金。
司机和我搭话道:“这太过分了,怎么回事,要不是有议长作保,大家谁会这么相信这个!现在闹出这种事,唉,我就说政客都是一个样!媒体就着这个可劲儿吹,哼,我看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势力在作祟,混淆视听,针对伟大的陈秘书长!”
司机道:“那是代行的,按理说也就是个副秘书长吧。”
我有些破防,喃喃道:“很快就会转正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我,我也看了眼后视镜里戴着斗篷挡着脸的自
己(),有些害怕被看出什么端倪。下一秒(),我听见司机的冷笑声,“哼,转正。”
我:“……”
我更破防了。
车停在中心法院大楼,我刚下车,就被钟雨等一干人围住,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部门的法院人员。
很显然,这是一件恶性政治舆论事件,需要尽快解决。
但也很显然,这件事并不好解决,当开到第三轮会议的时候,钟雨汇报了一则消息,消息称几家媒体已经跟进。除了媒体之外,教会内部的公司目前局势也不算好,接二连三传出教会人员暴力驱赶游行的人的情况。
我深深呼了口气,我道:“这个事,我想问两个问题,一,它对述职的影响多大?二,舆论压下去要多久?”
钟雨也很有些疲惫,道:“这件事本身针对的是公司职能问题,不少公司都会有这样的舆论爆出,尤其是目前它的股票估值极高。尤其是后天就是述职,这估计是策划好的,趁这个关头才——”
我打断了钟雨,“告诉我答案。”
“述职的内部评分会降低,预计权重会缩减到08以下。”她沉默了几秒,又继续道:“需要一周。”
我道:“那这个会议不用再开了,让部员们现在把之后所有秘书部会插手审阅的报表材料全部拿过来。”
钟雨愣住,“你的意思是现在抓内部纪律问题?”
我抓着头发,走来走去,“那不然呢?就他妈求老天爷送几个有问题的项目资料来吧,能抓几个是几个!”
新官上任三把火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没坐稳的新官现在就放火。
同僚们,你们要是在采购或者项目方面小偷小贪我都理解,因为这也是我的目标。但不好意思,现在不能理解,以后有空再理解!
我咬着牙,隐约感觉自己离死期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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