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你和她,什么时候?”
斐瑞的声音和水流声混作一团。
“奇怪,你居然是先关心这个,而不是先对我生气。”艾什礼也盯着那涓涓的水流,又笑着道:“还是说,你想用这个理由套话,然后再设计她一次?”
斐瑞放下了茶杯,眼睛在艾什礼的脖颈处打转,却也笑,“我看起来就这么讨厌她吗?”
“你应该说,你看起来就这么喜欢算计别人,就这么野心勃勃吗?”
艾什礼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勾起唇角时,也只显出几分活泼,“你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指控她的吧?但因为我在,所以你还是同意了我的话,决定放弃了吗?”
斐瑞依然只是笑,只是槽牙却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心中的烦躁无处宣泄。他感觉到干渴,感觉到厌烦,也感觉到灼热的愤怒。
在a和o这样绝对契合的世界里,你这样的beta到底算什么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标记过我的痕迹。
你什么都不是,她现在对你根本就——
“叮——”
调羹碰触到杯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斐瑞在瞬间回过了神,背后却莫名有了层湿漉漉的冷意。他近乎懊恼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心脏却怪异地越跳越快。
艾什礼只当他是默认,又道:“谢谢你。”
斐瑞再次攥紧了茶杯,好几秒,他才道:“没事。”
“你们订婚的事。”斐瑞再次问道,但却说不出别的,这一句话便孤零零地被撂在这儿。
“是假的。”艾什礼坦诚,又道:“你们原来的计划,也就是咬死她和人有奸情之类的吧,那如果对象是我,你们就没话说了。不是吗?”
他的眼睛里有着愉悦的光彩。
斐瑞感觉自己的呼吸逐渐平静,那种因被标记的嫉妒、占有欲、憎恨似乎都消散了些。他的理智告诉他,今天结束,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所以忍一忍,没有关系的。
你和艾什礼,是从小的好朋友。
你们的感情更重要。
斐瑞姿态优雅地放下茶杯,笑起来,“亏你还准备了戒指,不过这之后,你父亲可能不会放过你们。”
“我知道你们或许都对彼此——或许你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但是不要再深入下去了。”斐瑞不知道自己为何刻意改了原本要说的话,可他选择忽略。他在临时标记期,他的脑子受信息素的影响,他也没有办法,他不是有意的。
“戒指是她送的。”艾什礼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眼睛弯了起来,话音却满不在乎,“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敢送我戒指。”
斐瑞的手痉挛了下,碰触到茶杯,茶水泛起涟漪。
她怎么敢送出去戒指……她这种身份的人,怎么敢如此高攀!一个身上穷到没几个子儿的废物,得攒多少钱买戒指?
而且,她明明已
经标记了自己!
她怎么敢!
斐瑞的脑中尽是这样的絮絮叨叨,
那声音一刻不停,
像是在提醒他是个多么可怜的人,又像是在讥笑被标记了也留不住人似的。
他的耳朵泛起热意,热得他呼吸有些不通畅,他听见自己冷静地道:“但你和她不适合,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况且你这次用订婚为由帮他,整个五城的勋贵都会收到消息,对你已经很糟糕了。所以庭审结束后,你们也尽早结束这段关系吧。”
艾什礼几乎立刻就生出了几分恼怒,他甚至想嘲讽斐瑞,嘲讽他周旋在那些人身边时,不也从未管过他们和他是不是适合吗?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无论是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是教养,他都控制住了。
他只是不太高兴地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不适合的?”
“……”
斐瑞沉默了几秒。
他的目光再次游离起来,又再次停留在艾什礼的脖颈上。
你的脖颈后,甚至连腺体都没有,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被标记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斐瑞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许多恶毒的话语积攒在心里,几乎就要从喉咙里爬上来钻出嘴唇。但几秒后,他只是道:“直觉。”
“直觉……?”艾什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了,绿眼睛像是宝石似的闪烁着璀璨的光,他凑过去,又开始用那种扬起的,像是嫌弃又像是炫耀的话音道:“她其实也是个直觉很好的人。她看起来那么呆瓜诶,可是第一次见面,我不是生气跑了吗?然后她一直追着我不放,真的很烦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他们的包厢里,金色的不规则光芒在白色餐巾布上缓慢移动,有一缕照在了艾什礼的嘴唇旁。
温柔的光芒下,微翘的唇张张合合,脸颊旁不起眼的酒窝若隐若现。
斐瑞看着那张嘴,捏着调羹,指间苍白,内心的厌恶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你闭嘴。
用这柄调羹戳进你的喉咙里吗?
从他的嘴唇里刺过去,一路刺到喉咙。
……
斐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脑中的想法越发疯狂,眼睛也闪烁出了奇怪的光芒。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捏着餐刀的指尖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只要一下。
他知道什么地方致命。
大法官那么的力量的确很大,但是艾什礼今天一事,已经让大法官那一派和执政官有了矛盾。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点,只要筹谋足够,或许也不是没可能扳倒……
“然后,我问她怎么找到的,你猜她说什么?”
艾什礼回想到过去,又笑起来。
斐瑞被他突然的提问惊到,再次缓过来,从善如流地道:“什么?”
艾什礼望着他道:“她说,直觉。”
他又轻声道:“你们比直觉的话,我觉得她会赢。”
斐瑞攥着调羹的手
怔地一松,空间里再次发出“叮当”的清脆声。
艾什礼毫无察觉一般似的,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打算和她分开,而且,订婚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是吗?”斐瑞也笑,神情温柔,语气和缓,“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那就,祝你们能顺利订婚。”
你们不会顺利的。
很快你就会厌烦她的不解人意。
她贫穷,蠢笨,全然听不懂你的话,也接受不了你的消费。
你的家人会看不起她,渐渐的,你也会感到你的身份应该配更好的人。
她也一样,她会因为你的财富与权力而感到自卑、挫败、痛苦。
她也许会因此移情别恋,也许会因此彻底疯掉。
你们绝对不会有任何好结果,因为你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也根本不是一个阶层。
斐瑞怨毒的诅咒萦绕在心头,他快意地展望着所有糟糕的结局,渴望看见他们的痛苦,但与此同时又用同样的话告诫自己。
不会有可能的。
她跟谁都不会有可能的,更不会有长久的以后的。
艾什礼只是晕了头,而他也只是被标记所影响。
一切都是临时标记的错,都是她害得他如此的崩溃与痛苦。
当午夜的钟声响起,信息素的标记散去,他们就会回到原点。而他会笑着看他们面临所有未知的痛苦,并庆幸自己依然保有“尚未被完全标记”的这一在名利场社交的优势。
所以继续忍耐。
直到午夜。
在这时,艾什礼的终端震动,他看过信息后立刻托词离开了。
斐瑞心知,艾什礼要去见她了。可是他依然没有动作,来自身体与内心的渴望让他想要比任何人都快地到底她的身边,想要与她亲近,想要被占有。
可是他全都忍住了。
再忍耐一下就好的。
斐瑞的眼睛越来越红,喘息难以抑制,他几乎要哭出来。
我当然知道喊薛定谔没用,因为我不是猫。
车子行驶了很久,终于在某个地方停下。
他们将我生拉硬拽拽出了车,继续按着我带向某个地方,我的眼睛仍然被束缚着。我只能像个纸扎人一样摇摇晃晃,高一脚低一脚的,差点崴了。
嫩爹,这鸡掰路怎么这么长,这楼梯怎么这么陡。
为什么这里还有湿润的土。
哦我闻到了花香。
于是我悟了,这是个很贵的宅子。
我又在心里思考,到底是谁绑走了我,对方想从我什么得到什么呢?
“老实点!”
一个人突然狠狠把我按在地上。
我被压得跪在地上。
上一个让我老实点的人已经死了,你们是不知道为什么是吧!
我恨恨地想。
眼前的布条被陡然抽
开,我眼睛被陡然照过来的光激得发酸。好几秒,我才看见眼前的景致:很大,很亮,很多看着很贵的家具,很豪华。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人坐在很豪华气派的客厅里。
那人穿着家居服,嘴上还有一瞥胡子,头发被剃平了,一双绿眼睛有种被盘包浆的手串的油腻感。
我又用余光看了看压着我的几个人。
各个五大三粗,胸前都有些我看不懂的勋章,眼神凶狠。
很好,你们不知道为什么也情有可原。
毕竟上一个让我老实点的人没你们这么壮。
我暗暗地想。
那人说话了,他道:“你好,我是约书亚·布拉德,艾什礼的父亲。()”
“……()_[(()”
我的表演让他很是满意,他似乎很喜欢他的威权,这让他充满自信。他刻意用着缓慢的语调道:“我知道你出身十二城,也知道你和艾什礼似乎关系很好。”
他和善地对我笑了下,对那几个人道:“你们松开手,让她坐下吧。”
他们立刻照做,我也终于像个被松开触角的蟑螂一样能活动了。但我不敢动作太大,只敢拘谨地站着,甚至小步后退了些。
约书亚心情很好地指了指下首的一个位置,再次道:“你坐那里吧。”
我看过去,咬唇,没说话。
约书亚道:“你不用这么担心,虽然手法粗暴了些,但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我们需要谈一谈。”
没有恶意可以让人掳走我,有恶意你会做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我还是坐下了。
约书亚道:“我们其实很喜欢十二城的人,他们虽然贫穷狡猾,但他们也都是很能干的人,所以我们家这里有很多来自你的城市的佣人。”
他看着我。
我面色没变。
约书亚有些失望。
而我有些莫名。
你不会觉得侮辱我老乡会让我生气吧?
开什么玩笑,我侮辱得比你厉害且高级多了。再说了,你家佣人多是我老乡怎么了,你不是法院的吗,不知道牢里更多我老乡吗?
约书亚又道:“我自己也去过一两次十二城,那里的建筑路面不太好,不过我觉得那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市,我很喜欢。”
生机勃勃的意思是——拼了命干活也赚不到钱是么。
那真是麻烦您莅临十二城检查工作啊,领导。
我几乎要乐出来了,又道:“是真的吗?”
约书亚点头。
我道:“感谢您如此评价十二城,那里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我都清楚。但它毕竟是我的家乡,听到有人称赞它,我依然与有荣焉。但是,既然你很喜欢,那为什么不在十二城定居呢?”
约书亚
() 愣住(),
“”
“(),
我们十二城的律政系统烂透啦!他们各个都吃得膀大腰圆,哪里像您这么清瘦啊!而且我们如果要起诉谁,还有支付一笔巨款疏通他们,简直太可怕啦!要我说,我们十二城这么烂全是因为那群酒囊饭袋,像你这样英明廉洁的人既然也喜欢十二城,不如以后也住在那里,帮我们伸张正义多好!”
他认真地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但我依然诚恳憨厚地笑,和他细数十二城的腐败乱象,慢慢地,他的表情变得犹豫。因为他开始分不清楚我是阴阳怪气还是肺腑之言,所以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回复我,任由我絮叨。
我在心里乐开了花。
胖子官员脑子不好是因为脑子里都是油脂,但瘦子官员脑子不好是为什么?总不会是营养不足,大脑发育不完全吧?
不过约书亚还是比我想象得聪明一点。
在我说到“建议法院集体解散让我们普通人自己断案”时,他怒喝道:“够了!”
然后他道:“你以为这些规章制度都是可以轻易瓦解的吗?这些秩序是我们花了多年心血才维持好的,案件的审理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与专业。”
我叹了口气。
原来不是聪明,只是蠢的方向是集体荣誉感。
案件的审理很难吗?
难,难在比较谁给的利益更大,对吗?
法官大人,你花了多久想出来逃避庭审的这个招数的?
又怎么说通另一个法官当你的替死鬼的?
我道:“哦哦这样。”
约书亚道:“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和你谈十二城的,是为了谈谈你和艾什礼的事。”
我有些期待下面的环节。
一般来说,该甩支票了。
约书亚道:“我们很乐意见到艾什礼与你成为朋友,我们也希望他绝对不会用藐视他人的坏习惯,但是你们绝无可能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到哪一步了,我必须告诉你,今天之后,你必须和他切断所有联系。”
我又等了会儿,确定他没下文了。
不是吧,连分手费都不给?
那我可就闹了。
我道:“可以让他和我当朋友,因为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他的阶级。但如果他和我在一起,我的阶级虽然会跃升,但他却不能登上更高的阶级了。您的意思是这个吗?”
“你何必要这样尖锐。”约书亚突然顿悟,怒意燃烧起来,“你刚刚果然是故意的!”
我微笑,“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我又道:“我坦诚,我愚笨贫穷,但我并非毫无自尊。我也不觉得我会和艾什礼会有任何未来,但我绝不愿意受你这样的侮辱。即便没有今天这一趟,我也会和他说清楚,我不想耽误他。”
“如果你是真的这么想的,那最好。”约书亚表情阴鸷,“如果让我发现你再有接近艾什礼的想法,我会让你彻底消失。他年轻不懂事
() 看不出来你的心思,我可看得出来!”
“我过几天就会回到十二城,无论如何,请让我见艾什礼最后一面。”
我道。
约书亚道:“他等会儿就回来,届时,我要你们当面分手。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我:“……您让他来的?”
约书亚嗤笑了声,“你怕了?”
你是真的蠢,还上赶着给我送机会啊。
但很快的,我就理解了他的脑回路。
他不是蠢,他只是需要让艾什礼理解他的威权。很好,看来针对的不仅是我,还有艾什礼。也是,什么人会至今还让艾什礼门禁呢?
当艾什礼如一只猫似的不知从哪儿冲进来时,我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里只有惊慌与心碎。
可怜的艾什礼,在今夜,他即将感悟到他父亲教给他的第一课:反抗。反抗总是痛苦的,但如果身边没有温柔善良的母亲那出于担忧的注视,这种痛苦会大大减少。
艾什礼一把拽住我的手,跟约书亚大喊道:“父亲,我们订婚的消息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你难道在这时候还想再拆散我们——”
我打断他的话,反握他的手,颓废地摇头,“不用再说了,艾什礼,我听了你父亲的话后,才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其实之前,你也总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其实也是,我们连交往都没有,最后一次见面,甚至在吵架。这段感情真的不值得你们争吵。”
我对他摇头,“对不起,我会离开的。”
艾什礼惊诧地望着我,眼里有了委屈,“你就这样对我?”
“不,不是我要这样对你,是我配不上你。”我顿了下,才又道:“在你说出我们订婚的消息时,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救我,那一刻我发誓,我要加倍努力对你好。即便我配不上你,不和你在一起,也会用尽一切努力保护你。但是——”
艾什礼急切地追问,“但是什么!你怎么敢迟疑!”
“但是,我那几天拼命地打工,加上所有的储蓄,也才只能给你买一个二手的戒指。”我哽咽了下,继续难过地凝视着他,“你父亲并没有对我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让我看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我连靠近你的资格都没有。”
艾什礼听完,怒意直接冲向约书亚,“这就是我尊敬的父亲的品格是吗?一边说着要权衡利弊,却毅然决然选择不公平的判决方式,让别人代替你判一个无辜之人有罪!甚至将这人掳到面前,威胁她和我分手?”
约书亚冷笑了一声道:“你自己想不清楚,你觉得她想不清楚吗?你们之间的差距你不知道吗?在未来,她能对你有半分助力吗?艾什,你的愚蠢让我心寒。门禁你也敢逃,今天甚至殴打了仆人,翻墙钻洞,你是狗吗?”
我立刻拱火道:“法官大人,艾什礼只是为了帮助我!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如何,但我不觉得您是父亲就有资格如此说话!”
艾什礼沉默了几秒,突然对我笑了下
,“你现在怎么不上去揍他?”()
“”
本作者叫我苏三少提醒您《顶级老实人》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约书亚见听见我们的对话,怒斥道:“成何体统!来人,把艾什礼带回去!”
他又用着狂热且高傲的语气训斥艾什礼,“你从小就被我当继承人养,你难道不知道多少人看我们笑话吗?你以为你能对抗得了谁?关你一天也是关,一个月也是关,你不同意要什么用?我关到你同意!就算你不同意,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消失在五城,不仅如此,我还能逼你嫁娶!你不干,我就强迫你,艾什礼,你觉得你翅膀硬了?还远着呢!”
“我只要还活着我就会跑!”艾什礼坚定地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不听话就要被关的孩子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关我一辈子,不然我一定会跑出来。你把她送走,我就去找,你杀了她,我就再也不嫁娶,你要是逼我,我也想办法上法庭!我有的是办法!家里这么多十二城的人呢,实在不行随便谁我都和他们谈恋爱!您不是说什么要给十二城更多工作机会吗?你总不能全赶走吧?”
不错,攻击性极强。
我几乎之用攥着他的手,必要时刻摸摸他的背。
而约书亚几乎立刻就气急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说,还少点火候。
于是我道:“我向您说过,即便您不这样强迫我,我为了不耽误艾什礼也会和他分开的。”
艾什礼愣住,转头看我:“你个呆瓜你在说什么!”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我实在低估了感情的力量。”我没有看艾什礼,而是缓慢地道:“无论此刻,艾什礼是为了和你生气,还是真的有点舍不得我,但是我只要这一刻。以后,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段感情,没错,我是配不上他,他以后也说不定会嫌弃我。但是只要他还需要我一秒,我都会站在他身边。就算我下贱,卑微,蠢笨,但我的心和上等人没有任何区别,它们都在跳动,都有感情。”
我看向艾什礼,单膝下跪,吻了下他的手。
我道:“艾什,请原谅我的不自量力,也许现在说太晚了。但是没有错,从一开始,我就不止是想和你做朋友,不止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不错的人,也不止是喜欢你的眼睛。在被执政官逼得到处躲藏那几天,我始终在想,我很后悔我的木讷。我——想站在你身边,哪怕被误认为是跟班佣人也好。”
艾什礼的指尖颤抖起来,眼睛里有泪光闪烁,“你干嘛在这里说啊!而且我才不会带跟班!”
他俯下身,抓住我的手也吻了下,又将我扶起来。
“咚——”
约书亚倒在沙发上,面色气得通红,眼球瞪大。
呜呼,看来艾什礼该扶的人不是我。
他像头耕了二里地的老汉,声如雷霆,“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吗?好,你们要在这里表演一往情深是吧?好哇!行,你们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来人,跟特雷西庄园那边的人说,我找到个适合当保安的人!让他这就安排一下!”
“我就让她去最远的地方当最卑微的保安,让你看看,你在和什么身份的人谈恋爱!让你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约书亚突然给我发了个offer
我愣住。
好家伙,保安,直接少走几十年弯路!
有班上了,好耶!
艾什礼却像收到了侮辱一样,大喊道:“父亲!”
约书亚冷笑道:“别叫我父亲,我可没有一个跟保安谈恋爱的儿子!你们有本事就坚持下去啊,看看她微薄的薪水能为你做什么,看看你一个大法官的儿子,在跟什么人交往!”
我安抚艾什礼,道:“没关系,我同意,只要能让他认同我们,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挠头,看着大法官憨笑,“请问什么时候上班?是有人带我过去吗?还是给我发通知啊?”
大法官呼吸更加急促了。
你别一口气过去了,我还没入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