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病
和第一次上山的气氛不同,这次两人都很沉默,而且隐隐约约还透着丝丝伤感。
“修哥为什么住在山上啊”试图缓解一下气氛的许愿说。“可能被伤害过吧,我也不知道”季栢老实的说。
认识江修是在两年前,父母离婚后送自己过来的那个晚上。那天下午,季栢看着拉着弟弟走了的妈妈,一冲动跑了出去。他跑的很急,踏上小道上山了。
运动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忘记一切,季栢只是抬脚放下抬脚放下,任由汗水浸透衣裳。
山上很冷,十三岁的季栢吸着鼻子抱着自己坐在石头上看下落的太阳。风吹的他头疼极了,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发现了江修的小屋。
季栢看了看一点也不坚固的外围墙壁,跳着往里面看。好像没人,季栢来了点兴趣,于是一个助跑爬了上去。只是没想到跳下站稳的时候就看见江修惊讶的看着自己,下意识的,季栢问他是谁。
“你为什么在这里建房子住在这里啊”十三岁的季栢也问过这个问题,江修怎么回答的呢。“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呢”江修反问。
“因为难受”十三岁的季栢实话实说。“我也一样,因为难受”江修笑着摸季栢的头。
逃避可耻,但逃避有用,二十八岁的江修给季栢煮了碗面,味道季栢已经记不得了,反正不是很好就对了。
后来季栢是被爷爷接下山的,村里人似乎默认了江修的存在,以为这人就是研究在山上种茶的。后来季栢开始经常上山找江修,两人也就熟悉起来。
……
“修哥真奇怪”许愿继续说。季栢愣了愣,回过神来。“嗯,真奇怪”季栢赞同的说。
江修看看季栢又看看许愿,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碗。
“我就煮了一份,要吃自己去煮”江修心疼的看着自己为数不多鸡蛋。许愿乖乖的喊了一声修哥好,而季栢则是直接去煮面了。
“你们怎么又上来了,怎么,你是要回去了所以来和我告别吗?”江修吸溜着面条说。“对啊,我明天晚上就回去了,想着再上来看看”许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难怪那小子阴沉着脸,江修瞥了一眼厨房的季栢。
“这么快,不是还没有开学吗?”江修继续问。“回去有事”许愿嘻嘻的笑。
“先坐一会吧,面估计还要一会,要不要喝口茶”江修托着碗说,“好”许愿这下不再拒绝,直接进去坐下了。
两人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因此屋子里只剩下江修吃面条的声音。
……
“小朋友你现在是初中刚毕业是吧”江修放下碗问。
“对”许愿答。
“考上哪间高中了啊”江修继续找话题。
“a市一中”许愿答。
“……”江修沉默了。
“怎么了,a市一中不好吗?”许愿疑惑的问。
“挺,挺好的”江修嘴角抽了抽,那这小子伤心个毛线。
“面好了”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江修被季栢打断了,江修看看季栢又看看许愿,最后选择了闭嘴。
……
“好吃”许愿笑眯眯的给季栢点了个赞,季栢回之一笑。
但一旁的江修却是皱起了眉头,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啊。然后他放下碗,继续研究自己的茶叶了。
再一次搭帐篷两人都已经熟练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弄好了。许愿躺在帐篷里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山上的空气真好啊。
“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许愿说,但是季栢只是沉默着。“真的,这样的生活才有趣”许愿以为季栢不信,于是继续说。
“你以前的生活不好吗?”季栢绑好最后一处绳子也跟着躺下了。“不是不好,就是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许愿侧躺抱住枕头说。
“什么意思?”季栢不解的问。“少了一点生机。我以前啊,要么是在上学的路上要么就是在去补习班的路上,感觉就没有停下来过”许愿说。
“正常,现在的学生压力都挺大的”季栢试图安慰。
“压力倒还好,就是觉得没啥意思。就比如钢琴我一点都不喜欢,但是每个人都在练,那我也只好跟着练了”许愿平静的说。
“那你回去还要这样吗?”季栢递给许愿一条香肠,许愿兴奋接过。“大概率会吧”许愿喜滋滋的吃了起来,难怪修哥刚才自言自语说香肠又被老鼠吃了,原来白哥是那只老鼠啊。
……
晚上十一点,许愿看着天上的星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白哥,我们打一架吧”许愿对着闭上眼睛的季栢说。“你有病啊”季栢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骂了一句。“真的,我们打一架吧,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许愿继续恳求。
“你认真的?”季栢睁开眼睛。“嗯,认真的。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我觉得我肯定能打败你”许愿继续说。“算了吧,没这个癖好”季栢闭上了眼睛,却不想许愿直接扑了过来。
“那你挨打也行”许愿说着整个人压了上去。
“疯了”季栢暗骂一句直接把人掀了下去。
“看招”许愿直接一拳过去,季栢快速闪过,这小子下手还挺重的。“不是,你来真的啊”季栢看着摇晃的帐篷懵了。
“都说是真的,我们出去打一架吧”许愿说着就出去了。
季栢眼神暗了下,很快也跟了出去。
许愿使出了一招猴子捞月,季栢直接踢飞了他的手。许愿闷哼一声,但眼神却是越来越亮。许愿一招虎爪锁喉,季栢直接金蝉脱壳手臂用力一个下蹲破解了。
许愿反应贼快的一个扫堂腿,季栢一个没注意直接摔倒了,但他也很快爬起来了。
“你完了”季栢说完这一句直接欺身上前,拉住许愿的手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碰的一下,许愿脑子懵了一下,然后抱住季栢的大腿。“给我下来吧你”
于是两人就在一处平整的草地上滚着,一下是季栢占上风,一下是许愿占上风,反正谁也不让谁。到最后的时候到底是季栢身形占了优势,他一脚压住许愿的腿两手固定住许愿的手,低着头问他服不服。
许愿本来还很有骨气的说不服,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咬着牙不爽的说服了。
季栢松开他,两人平躺在草地上喘着气,喘着喘着就笑了起来。
“有病”
“有病”
两人都有病似的大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