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荒诞的剧场
“怪病？能怪到什么样？”姜落道。
一个存在鬼怪的小说世界，还有什么病能叫怪？
人在庙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庙里的神像突然活过来把庙给拆了算不算怪？
活蝓都能寄生，猫不仅能说话还有九条命，这算不算怪？
依姜落来看，这九个人八成是被妖怪施了法，定身法那种。
治这种病应该找道士，找个医生有什么用？还找的是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
他认定童十是个骗子，所以语气带了一丝丝的嘲讽：“小孩，我看这些人得的不是病，是被妖法害了！对了，我师兄就是道士，让他做个法保准好！”
“师弟！你乱说什么！”师兄有些嗔怒，“我哪会祛邪治病？童神医才是此间高手！”
“师兄，你就别推脱了，这病这小屁孩治不了！”
师兄连忙道：“师弟！闭嘴！”
谁料童十这个小屁孩不急，周围的村民先急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敢这么对童神医说话！”
“这黄毛小子是谁？口出狂言！”
“沙包大的拳头打一顿就好了！”
村民气势汹汹，一副要把姜落撕了的样子，师兄连忙将他护在身后。
火药味起来了，草屋里喧闹嘈杂。
“大家别吵了！”童十喊了一声，草屋顿时安静了下来，“这小子说的也没错，这病我的确治不了。”
话音刚落，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风，盖在病人脸上的面纱被吹开了。
姜落斜眼瞄了眼，顿时感觉一股电流直冲脑门，头皮被电得发麻。
“他他的脸呢？！”
草席之上，那病人面部光滑，没有五官，滑溜溜的像个剥了壳的鸡蛋。
没有眼睛，没有嘴巴，连鼻孔都没有。
这样还能算一个人吗？
师兄显然也被惊到了，他连忙跑到另一张草席旁，伸手揭开了那人的面纱，果不其然，又是一张滑溜溜的“鸡蛋”脸。
“这”师兄疑惑地看着童十，“没有鼻孔，他们怎么呼吸？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还活着~”童十把小手搭在病人的手腕上，“有脉搏，但撑不过多久。”
姜落脑补过怪病到底有多怪，但打死他都想不到，居然连脸都没了。
“他们原本有脸没脸？”他喃喃发问。
“废话，当然有脸了！”有村民道，“这个是狗娃，他手腕上那个牙齿印还是我咬的！我和我的牙齿对比过，严丝合缝，这人绝对是狗娃！”
其他村民纷纷点头，看来确凿无疑。
可姜落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五官立体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脸才会变成鸡蛋一样光滑。
如果是被割了，那应血肉模糊。
如果是被融了，那也应该丑陋不堪。
缘何这脸皮像天生长出来的？
“会不会带着面具？”他灵光一闪，侧头去看，可脸和头颅间无缝连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拼接痕迹。
诡异！当真诡异！
今天真特么开了眼了。
“潇哥那家伙，不知道又在乱写些什么狗屁东西！”他在心里咒骂了两声，“让我舒舒服服睡一觉，然后穿越回去不就行了？”
不过死党的小说功力貌似有些进步。
在那种危机关头，居然还能扯出这种剧情来。
可能现实中他已经安全了吧~
未等姜落回过神，村民们又开始发问了：“童神医，狗娃他们还能救回来不？”
“不知道。”小屁孩摇摇头，“我总感觉，还有事情没发生”
也不知道这小娃娃的嘴是不是开过光，他话未说完，只听草屋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呜哇！呜哇！呜哇！”
姜落看了一眼童十，发现不是他在哭，心想：“谁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了？刚才没看到有孩子啊？
所有人脑海里都冒出了同样的疑问，纷纷循声望去。
“呜哇！呜哇！呜哇！”
哭声强而用力，强到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哭声不是从婴儿口中发出的，而是从其中一个病人身上传出来的！
不知何时，如石像的病人“复苏”了过来，躺在草席上手脚挥舞，大声啼哭。
这个病人从外观上看，是个老头，皮肤黝黑，身上皱纹如被刀割过一般。
那没有五官的脸皮随着哭声上下起伏，好像有个人被闷在脸皮下面。
关键是，形容枯槁的老头，发出的竟是婴儿稚嫩的声音，身体也做出了婴儿扑腾的动作。
这个场景极其诡异，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村民们被吓破了胆，颤巍巍地问：“他是李老头吗？”
“确实是李老头！昨天还穿着这身衣服！”有人道。
“李老头怎么能发出婴儿的声音？他还是李老头吗？”
大家议论纷纷，身体却纷纷退后，唯有童十快步上前，检查起李老头的身体。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李头身上时，另一张病床上，一个人突然坐了起来，惊呼道：“呀！我们的孩子在哭了！”
众人望去，只见它没有五官的脸四下“张望”，突然跳下床，踏着小碎步跑向正哇哇啼哭的李老头，口里还一直喊着：“小宝别哭！妈妈来了！”
坦白讲，这人的声音温柔婉转，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是个温柔的女子。
但事实上，这动人的黄鹂之音，竟发自一个两百斤的壮汉身体中。
壮汉扭着水桶腰，极尽女子的温柔姿态。
站在旁边的大伙都看傻了眼，眼睁睁看着壮汉跑到李老头身边，俯下身，左手抱住李老头的颈部，右手则抱住臀部，双臂发力，竟将人横抱在胸口。
“宝宝乖~是不是做噩梦了呀？妈妈抱着你，不哭哦~”
说着，脸里哼出了摇篮曲。
姜落被眼前的场景彻底搞懵，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妇女抱婴儿的唯美画面。
张开眼，是壮汉亲昵抱着老头的辣眼场景。
还是两个没有五官的鸡蛋脸！
完全割裂的声音与画面叠加在一起，整出了眼前荒诞不经的一幕。
那李老头被哄了两下，竟真不哭了，依偎在壮汉怀里！
草屋内，所有人的脸色惨白。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唰唰唰几声，剩下的七个病人，都醒了过来。
荒诞的大剧场开幕了。
有的才十几岁的年级，却佝偻着背，变成了老头。
有的明明妇人打扮，却迈着外八字，变成了大老粗。
还有的更离谱，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口里发出汪汪的狗叫声。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乱了套。
而且这九个病人好像和外界断开了联系，视姜落等人为空气。
为了安全起见，姜落被师兄护在了身后，众人都聚集在草屋门口，一旦有危险便会一哄而散。
童十小小的身体站在最前面，看着九个病人荒诞的动作，胖嘟嘟的脸蛋上，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