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寡妇
潮湿的大水瓮里,灯光摇曳。
瓮里摆着常用的桌椅,只是桌子上面,长出了青苔。
姜落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个漂亮的人,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明明雪白如凝脂的皮肤,怎么能生出八个黑黢黢的小黑仔?
他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松开了,漂亮女人还热情地邀请他坐在滑溜溜的椅子上。
让人如坐针毡。
她的声音很好听,像百灵鸟。她说她姓秦,是龙息村里的寡妇。
龙息村?姓秦的寡妇?
他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了死党周雨潇的那篇小说。
虽然他只粗略地看了,但对寡妇这个字眼,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小说里的寡妇也是姓秦,也住在池塘中央。
看到姜落懵逼的样子,寡妇笑得花枝招展,说他变得傻乎乎的,像他那大傻师兄。
小说里,“姜落”的师兄,是个真正的傻子,整天在破庙里对着神像傻笑,村里的人都叫他大傻。
二傻是“姜落”。
当然,他并不傻,只是被大傻拖累了。
对面的秦寡妇眼含桃花,咯咯咯地捂嘴笑着,烛光下柔弱无骨的身段,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但姜落却不为所动,此时此刻,他感觉到现实和小说之间开始重叠。
龙息村、师父、师兄、戴毕、秦寡妇。
一个接着一个字眼,从死党小说中跳出来,它们幻化成一道又一道的利刃,直插在姜落的胸口。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穿越了,而且穿越进了死党的小说之中。
“坑比周雨潇!让你特么用老子的名字当主角!”他在心底里咒骂。
很明显,这是最直接的原因。
“我得穿越回去!”他想,“一个垃圾写手,鬼知道会写出什么东西来!”
当然现在,最关键的是从这里跑出去。
因为,眼前这笑靥如花的美艳寡妇,是一只邪祟。
这是他为数不多,记住的小说情节。
“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睡觉吧~”秦寡妇将身子靠近了一些。
姜落感觉到那柔弱无骨的身体已经贴在他的身上,兰香入鼻。
若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姜落觉得没有一个男人能够顶住这种诱惑。可联想到她的本体是一只不知名的邪祟,他浑身的寒毛就倒立起来。
“紧张啦?”寡妇手背刮了一下他的脸,“你昨天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昨天?鬼知道昨天发生过什么。
“那个我今天出来的晚了,要不我今天就先回去吧?”
“回去?”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字眼,寡妇笑得花枝乱颤,“你是第一个来我这里还想回去的。”
“人生总有第一次!今晚我师父找我有事,我不敢违抗他。”
“哟,还有你不敢的啊?你师父还不准你靠近我,你还不是屁颠屁颠送上门来了。”
“我是被绑的!”
“都一样~”寡妇把头凑到了姜落耳边,声音柔弱无骨,“你也不用怕你那师父,你不知道,他见我的时候,比你还猴急呢~”
姜落:“”
“要不是我提前看过小说,我还就真信了!”姜落心想。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师父可是整个龙息村人人敬仰的老道士,一生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而且还收养了大傻、二傻两个孤儿。
可惜师父现在不在这,不然必然能斩杀这邪祟,救自己逃出生天。
现在只能靠自己。
“今天真有事儿~”他起身拉开了距离,“来日方长,我先走一步了!”
这句话,他是边跑边说的。
但刚转头,他便发现黑漆漆的大水瓮中,根本就没有门。
这是姜落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瓮中捉鳖】这个成语。
“咯咯~”俏寡妇笑得合不拢嘴,“放心吧,过了今晚,我就让你回去,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只知道你的三任丈夫全被你吃了!”姜落在心底呐喊,“过了今晚,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但表面上,他仍然不动声色。
“怎么?要我把你绑过来吗?”
寡妇走到床边,拍了拍大红色的床。
这床相当诡异,不光床褥是大红的,就连床身、罗帐都是清一色的红。
这种红在烛光下,散发出血一样的诡异,好似整个大水瓮里弥漫着一层血雾。
不过相较于水瓮里全是【鼻涕】的环境,这张大红床倒是十分干净。
从这点看,她还算有点讲究。
眼见姜落迟迟未动,寡妇居然从嘴巴里吐出一条红色的绸缎:“是你自己绑好过来呢?还是我帮你绑?”
“别!我还是自己走过来。”
被这绸缎绑住,可就彻底没戏了。
姜落的眼珠子咕噜一转,突然有了计谋。
“赌一把了!”他想。
“那个能不能让我尿个尿?”他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你可别在想着跑了哟~你跑不出去的。”
“放心,跑不了~”他指了指瓮中一角,“我就在这里尿。”
“咯咯咯~”寡妇捂住嘴嗤笑起来,背过身去,“你还真不害臊?”
“嘿嘿~”姜落尬笑两声,然后走到角落。
哗啦啦~
水声响起。
他没有骗人,的确是尿尿。
“怎么样?好了吗?”慵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好了!”他提了提裤子,转身朝着寡妇走去。
烛光下,秦寡妇半倚在窗边,血红的光,衬得她皮肤如凝脂。她用右手支撑起头部,一双媚眼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姜落。
这回姜落没再躲闪,而是直直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相接,静得可怕。
“我总感觉,你和昨天不一样,像换了个人。”秦寡妇喃喃道。
“哪里不一样?”
“昨天的你,像只猫。”
“现在呢?”姜落已走到她的身边,距离被一下子拉进,幽幽兰香入鼻,很是好闻。
“现在的你”她猛吸一口气,“像头狼~”
“你猜对了!”
在两人距离不到十公分的时候,姜落终于冷笑起来。
他等的机会,就是现在!
他突然松开一直紧握的右手,右手上,一个开口的瓶子正映出幽幽的烛光。
在寡妇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姜落已将瓶子甩了出去。
一道泛着金光的液体,从瓶口溅射而出。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童子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