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门道歉
“昭昭。”
“啊？”秋岁宁猛然回神，周围的景色迅速变化，抬起手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里了，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身边坐着面容严肃的皇姐。
“皇姐。”秋岁宁喊着身边的女子。
秋岁安的容貌随陛下，她的眼尾向上翘着，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冷淡甚至于刻薄。
“若是今日萧公子不愿意原谅你，母皇可就要生气了。”
秋岁宁的手不由得攥紧衣袍，谁能想到她任性一回看到生得漂亮就绑回去想做朋友的人竟然是前相的孩子啊，而前相和母皇是少年友人，一向交好。她第一次出宫就惹了前相，若是被母皇知道定然会生气。饶是秋岁宁是女帝的掌上明珠也定不会由着她乱来。
更不要说皇姐说他还有一位师父，是个极其厉害的方士，陛下遇到一些难解的事甚至会亲自登门请她帮忙，而萧衍是她唯一的徒弟。秋岁宁这一操作，一次性得罪了三个人。
因此秋岁安来到秋岁宁休息的寝室后看到萧衍小公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吓，随后立刻把萧衍小公子安抚好，赶紧命人送回去，还说一会儿带着秋岁宁上门赔礼道谢。
“我见萧小公子面容冷淡，恐怕不会轻易原谅你，一会儿你的态度一定要谦卑，切莫再生事。”
“他一直都冷冰冰的，连句话都不说……”见姐姐浮现出怒容，秋岁宁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低不可闻。
“我，我一定会好好道歉的，绝对不会再让他不开心了。”秋岁宁急忙发誓。
“不要发这些没用的誓，事情办到了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秋岁宁沮丧地低下头。
马车停在琼雪山庄前，侍卫们的主子是前相，这点眼力见当然有，他们认出这是亲王的车驾，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将门打开。
一管家出来行礼道：“殿下，我家主人傍晚出门，还未归来，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秋岁安道：“小公子可在府上？”
“殿下来得巧，公子不久前刚回来，现下应当在书房里温书，殿下……可是要寻他？”
可不巧吗，那可是秋岁安刚派人送回来的。
“非也，只是小妹同他交好。本宫来寻燕相，恰好带上她一道，若是如此，本宫便在府上稍等片刻。”
管家诺诺称是，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引得两位贵胄前来，只引到客厅，命下人炊茶，在一旁伺候茶水，秋岁安渐渐地烦了，道：“你且去忙，不必在此伺候。”
管家只得答是，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伯伯，你可以带我去找萧哥哥吗？”秋岁宁道。
“哎呦！”管家吓一跳，急忙道：“殿下可折煞老奴了。殿下若是寻小公子，请随我来。”
“多谢。”
“不敢当不敢当。”管家连连摆手。
“小妹见了小公子当以礼相待，不可逾越。”秋岁安皱眉提醒。
“是。”秋岁宁乖乖答道。
琼雪山庄很大，据说是前相辞官，陛下为表彰其忠勇，特赐田千顷，金万两。恰好是三月春，园里种了许多梨树，如今梨花盛放，远远地望去倒像是下了满园的大雪。
管家带着秋岁宁去书房，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他倒是颇有好感，一路上透露了不少关于萧衍的话。说这位小公子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大多时候也不住在这里，公子的屋子一个月到有二十多天是空着的。
平常只跟着一个不知名也不见其人的女子住在衣锦巷巷尾的一处府邸里，燕相从不去那里，想公子了就去书院接，接回来就是好菜招待，公子呢，一向是冷冰冰的不言语，好好的母子不知怎么的竟然像是主客一般。
说话间已经到了书房门口，书房没有关门，隐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管家朝秋岁宁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离开。
秋岁宁往里走去，那声音越发清晰，却在秋岁宁仔细听的时候戛然而止。
脚步声响起，风衍萧掀开珠帘，一双眼睛宛若寒潭，皱眉看着不请自来的小姑娘，冷声道：“你怎么进来的？”
想想几个时辰前秋岁宁还在对他威逼利诱让他答应婚约，如今一转攻势，秋岁宁反而成了阶下囚。
秋岁宁心虚地指指门外，“走……走的大门。”
“……”
“她还小，你何必欺负她。”
秋岁宁一惊。
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只见一个配着刀的俊朗男人走出身来，秋岁宁看不太出他的年龄，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看着和萧衍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生得实在俊俏，像是他哥。秋岁宁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看的人，连皇姐的未婚夫，被评为京城第一美男的许少卿也没他好看。
而且他看向她的目光那么温柔，竟有一瞬间让她想起母皇的目光。
秋岁宁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呼吸放缓，忘记了眨眼。
男人微微勾唇，屈膝蹲在秋岁宁面前，道：“小殿下，怎么一个人来了？”
秋岁宁的脸烧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目光越过男子看向萧衍，道：“我是来道歉的。”
“我才不要你道歉。”风衍萧很快接过话。
秋岁宁没有接他的话茬，反而对身前的男子道：“你能先去外间吗？我有话想跟他说。”
“好。”男子欣然应允，回头对风衍萧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吓到小殿下。”
屋里的温度好像又降了些，秋岁宁下意识拢了拢衣袍。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秋岁宁缩在衣袖里的手悄悄掐自己一下，因为疼痛，眼眶顿时湿润起来。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风衍萧的眼睛。
虚伪，霸道，未来的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
风衍萧不满地瞥了一眼外间那人模糊的身影，他是瞎了眼了还是被秋岁宁下了降头？
风衍萧跪坐在席上，执起笔沾墨从新写起先前的那一篇策论，眼睛里面完全没有秋岁宁，好整以暇道：“你做错什么了？”
他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波动，好像根本没生她的气一样。
秋岁宁跟着跪坐在席上边角处，低着头看席，道：“我不该打扰你学习……”
“还有呢？”
“我……我不该让宫人绑架你。”
“还有！”
“不该……不该想让你做我王……王夫……”声音越来越低。
风衍萧微微侧脸，秋岁宁眼巴巴地看他。
“外面的那个人，你想嫁给他吗？”
秋岁宁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歪到外面那人身上，但还是下意识地摇头。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啊，等我长大，他都变成老爷爷了。”
外间的男子轻咳一声。
风衍萧眼底浮现一丝笑意，这笑意自然没让秋岁宁看见，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王夫？”
秋岁宁毫不犹豫地答道：“因为我想和你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