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沈府，丫鬟很快被拷问出来，确实是沈雁凝指示无疑。人证、物证确凿，再无狡辩的可能。沈舟得知了事情真相，眼睛里淬了火，自己疼爱的宝贝女儿，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暗害。他浑身严厉的气势骤然散开，就是郑氏也被惊得脸色大变。“请家法来——”郑氏两股战战，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侯爷您饶了雁凝吧，她她年纪小不懂事。”
谁也没有理会郑氏的求饶，沈归荑看着这一切，眼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这就开始哭了吗前世，我可是哭的眼睛都瞎了，你们也没有留情呢。家法很快被请到——是一根带着倒刺的黑色藤鞭。看着鞭子上黝黑的骨刺，郑氏额头冒汗，声音颤抖：“侯爷，求您了，饶了雁凝吧。”
“啪！”
鞭子打在沈雁凝背上，顿时一道鲜红血迹渗透衣料浮了出来。沈雁凝疼得醒来：“呜呜呜，叔父我知道错了，不要打了。”
郑氏再也忍不住，趴在沈雁凝背上，哭喊道：“侯爷，你要打就打我，饶了雁凝吧。”
“女不教，母之过，谁再求情一起打！”
沈舟语气冷酷，旁边偷看的下人都不自觉缩回脑袋。夜色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只听见鞭子打在肉上的一声声闷响。二十鞭下去，沈雁凝已经成了半个血人，郑氏也挨了好几鞭，她疼得涕泗横流却不敢再求情。瞧瞧，这才是对亲身女儿的疼爱呢。我的儿、我的宝贝，每天喊的亲切，不过是做出来的和蔼形象。所谓的体贴谈心，也不过是为了离间自己与父亲的恶毒方式。她越长大，却与父亲越发疏远，就离不开郑氏的恶意挑拨。沈归荑垂眸，掩住眼里的恨意：“带下去吧。”
账要慢慢算主人离开，下人们收拾着院里的残局。“哎，真没有想到大小姐看着冰清玉洁的，背地里却勾搭司世子。”
“嘘，小声点。”
“怕什么，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外边怕是都传遍了。”
“我看最没想到的是大夫人吧，竟然被侯爷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打了鞭子，脸都丢光了。”
“可不是嘛，大老爷最是要面子，不知道他回来了会不会跟侯爷吵起来。”
昏黄烛光下，沈舟看向自家女儿，脸上的愧色几乎要溢出来：“荑儿是为父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沈归荑浅笑着，摇了摇头：“父亲，我们一起用膳吧。”
“好，好，好！”
沈舟惊喜出言。前世，她与父亲生疏，是源于六岁那年，母亲的突然去世。她年纪小，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生老病死代表的意义。骤然听郑氏说父亲续弦，她便认为父亲背叛了母亲，气得大闹沈府，甚至很多年后都把父亲当成最讨厌的人。等年纪稍长，她不再钻牛角尖了，却再也没有了跟父亲道歉的机会。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守护父亲健康，做一个孝顺贴心的女儿。厅堂内，一个个美味佳肴被端上餐桌，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爹爹，吃菜。”
沈归荑笑着，帮沈舟夹了块菜。“好。”
沈舟脸色虽然带了喜意，但有着明显的不自然，显然是还不适应父女间难得的亲密。见此，沈归荑眼里闪过一丝愧色，随后笑道：“今日死过一次以后，女儿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以后再不会做糊涂事了。”
沈舟被逗得一笑，神色也松了下来：“你也知道你做了不少糊涂事啊。”
沈归荑脸色尬红，把头埋进饭里。父女间气氛其乐融融。“明日我会去一趟成王府。”
沈归荑猛地抬起头，警觉道：“爹爹去成王府干什么？”
“哼，司显洲把你害成这样，我总要去找成王爷找个说法。”
“不要！”
沈归荑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为什么，你还想护着司显洲？”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落崖受伤后，父亲也是怒气冲冲去了成王府，两家吵得不可开交。成王妃一气之下就跑去告了御状，最后闹得满城皆知。开始还有人同情她受伤，后来传着传着就变成了——父亲权势滔天，连皇族不放在眼里。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父亲被下旨连降三级，沈家变得门可罗雀。那时她没有追究任何人，着急嫁给司显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用自己的低头帮父亲恢复名声。这次绝对不能再让父亲被皇上降职了。沈归荑抚了抚紧绷的手臂，重新拿了个勺子。“不是，司显洲忘恩负义，我怎么可能还想他”沈归荑面上抱怨着，脑子飞速运转。“那是什么？”
“爹，我好像记得娘亲之前跟成王府定下的婚约，没有说订婚的就是司显洲吧。”
“嗯？”
沈舟抬起头来，“你是侯府嫡女，自然嫁的也是嫡出的世子，不是他还能是谁。”
“爹爹，其实”沈归荑脸色犹豫，不知道会不会吓到父亲。“什么？”
“我今天说是韩娘子救的我，其实救人的是成王府大公子”“所以呢？”
“我见他性情温和，彬彬有礼，如果真的是要嫁人的话，我想跟他成亲。”
沈归荑只觉得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眼睛死死盯住父亲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好。”
“哈？”
沈归荑愣住，反应过来后立即展颜，随即是满腔感动“谢谢爹爹！”
沈舟见到女儿脸上的笑颜，严肃的皱纹都平了些。相处多年，他早知道司显洲不是良人，但女儿对其死心塌地，他也不好横加阻拦。不管成王府大公子品性如何，左右有自己护着她。一顿饭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用完了，沈归荑坐上轿子回院子。深秋的菊花开正盛，夜里香风更浓，沈归荑眉眼弯弯，心情大好。白日，司去病并没有拒绝，她就当他答应了！这一世早早就抱上了未来摄政王的大腿，她定能福禄双全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