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知道错了
吃饱喝足的红莲心情大好，抬眼看到对面沈听安那呆滞的神情才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笑容也瞬间收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便马上跪倒在地上，垂首慌忙道:“王爷恕罪，奴婢知错了。”
“她一向这么能吃吗？”墨枫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却不是在同她说话，是在问沈听安，眼神同时上下扫了红莲几眼。虽说每样的份量少，可大大小小也有十几样，她全吃下去了，这饭量比一般姑娘可大多了啊。
沈听安其实也惊到了，他也不知道红莲食量竟这么大，看着倒是纤纤弱弱的。
“王爷哥哥，我也不知道，我们一向不在一块儿吃的。不过她确实对吃这方面比较感兴趣。”想了半天，沈听安只得委婉说道。
墨枫染听完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又对着地下的红莲道:“你起来罢，此事何罪之有本王向来不注重这些，只要不浪费了就好。”原来墨枫染虽身为王爷，却是最宅心仁厚的，从不会苛待体罚下人。是以，下人们多是敬他，而非怕他。听他如此说，红莲才松口气。此前曾听李姑姑教导，王府中规矩甚严，一言一行皆要注意。尤其是在王爷面前，更是要自恃庄重，小心行事，万不可随心而欲。而自己刚刚则是犯了大忌，目无尊卑。身为下人，竟敢同主子一桌吃饭就好比自己在天上和王母娘娘一桌共用琼浆玉液红莲不敢再想了，直打了个哆嗦。这事要是让李姑姑知道了，免不了要罚她的。好在王爷却没有同她计较，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之情，忙道:“谢王爷宽宏大量，奴婢下次再不敢的了。”
墨枫染站起身来，对着沈听安道:“你们先回去吧，本王在这儿看会儿书，你们过会儿再来吧。”说罢，便拂袖而去。
“是。”沈听安行礼相送，待墨枫染走后，才去将红莲拉起来。
见她额角上已生了密密的汗珠儿，想来也是怕的，便宽慰她道:“没事了，放心吧，王爷哥哥一向宅心仁厚，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是你方才委实没规矩了些，难道我娘之前不曾教过你规矩吗？”
红莲此刻也有些后怕，望向沈听安道:“对不起嘛听安，我知道错了。”
沈听安实在受不了那双忽闪的眼晴可怜巴巴的盯着他，只得叹道:“唉，没事了，往后可不能再似方才那般行事了。”此刻沈听安的语气竟像个成熟的哥哥般教导她。
红莲望向他乖巧的点点头，随即两人便一同走了。
因着沈听安居住在前院，自要往前院去吃饭，是以将红莲送到绣春院便走了，约好两个时辰后在此见面，再一同去王爷那儿。
红莲在院中碰到了李姑姑，李姑姑便问如何，红莲也不敢实说，只说无甚事情，王爷命晚些再去。李姑姑也不疑有他，便让她回房去歇着了。
回至房中，已有早饭摆在桌上了。可红莲刚刚吃了个饱，现在哪还吃得下啊。
便也不去动筷子了，走到床前的桌上去看小红。小红已自醒了，正在水中游戈。
“小红你醒啦。”红莲道。
“红莲，你一早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吗？”小红见红莲来了便浮在水面上，小嘴儿一开一合的，煞是可爱。
红莲便把方才的事情都跟小红说了。
“如此说来，这个寒王爷倒真是一个好人啊。据我所知，在他们人的世界里，等级分布是很森严的。大凡等级高的，有钱有势的，对身份和规矩看得是很重要的。下面的人要是对他们有一分不敬，那是要被打个半死的。你这个言行，只怕也够得上死了。不过你却无事，说明这寒王爷还真是仁慈啊。”
“是啊。”红莲趴在桌上叹道，倒是很认同他的话。
“那你为何叹气？”
“还不是为了昨夜同你讨论的那件事？”
小红想到昨天一天都没看见红莲，也没人给它喂食，差点把它饿死了就来气，于是便没好气的说道：“你昨夜同我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件事啊？”
“还不是那个情啊，仙友说要令他对我动情，可到底是情是什么呢？”红莲又叹道。
原来红莲昨夜早已问过了小红，可小红毕竟是一条鱼，还是一条涉世未深的小鱼。虽然它很喜欢听人间的故事，知道人间有情。可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一个意象。至于情到底是什么，如何发生，连人都尚且说不清楚，更何况它一条鱼呢？
小红摇摇尾巴表示它无能为力。
“你就再去问问那虎仙嘛。”小红道。
红莲其实早有此意，奈何这两天一直没功夫，不如今天晚上再夜探虎园吧，红莲心中议定。
随后便拿起桌上那碗粥，喂给小红，小红也不挑食，全吃了，撑得个肚子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这一觉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沈听安来叫醒她的。
红莲一睁眼见沈听安在眼前，已知睡过头了误了时辰。忙从床上爬起来，打理被压乱的衣摆和发髻。
“走吧。”红莲弄好就对着沈听安说道，沈听安正在逗弄小红玩。
“仙女姐姐，你养的这条鱼还挺可爱的啊，圆滚滚的。”
“别玩了，咱们赶紧走吧。”红莲忙去拉他。
“唉，慢点，可别把我摔了。”房间里只留下沈听安这句话的余音，二人早已走远了。
到得弗居殿中，沈听安径直将红莲引往偏殿后面的房里去。
这里像是一个书房的样子，进门便是一套桌椅。左边是一张书桌，上面纸墨笔砚俱全。右边则是几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卷，那书卷中间的地上设一小案几，墨枫染便就靠在那案几上看书。
他看得很认真，红莲看到阳光打在他脸上，显出一种不真实的惊心动魄的美，红莲的心不由得一动。
沈听安没有出声，红莲自然也不敢出声，两人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直至外边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碗碟相碰的声音，沈听安才轻声道:“王爷哥哥，该去用午膳了。”
墨枫染方才抬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