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摘栗子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金黄色的秋天给我们带来丰收的成就，八月十五的气息随着桂花的阵阵飘香而到来。天气晴好的晚上，月朗星稀，星星们在诉说团聚的喜悦，月光为人们照亮回家的路。
林家村，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但由于地势处于山脉的迎雨坡地，每当下雨就洒水一样，也称之为“洒雨”村。
当地地势高低起伏跌宕，平田甚少，多种植玉米、五谷、高粱等！除此之外，还有漫山遍野的板栗，当地也生产板栗，也是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栗子树种在深山谷地，距离村里远，老早之前就野生一大片，后来人们又接着种了一坡坡栗树，由于路程遥远，这是不计入村集体的，每家按老一辈人口分了面积，自己种自己收！
林家村的中秋节，除了吃月饼、最高兴的莫过于打板栗了。月饼没几家人能吃得起，每家必不可少的就是板栗、花生。因为这些都是当地大面积种植的，不需要花钱和票去买！
一大早，林老太就吩咐林国剑：“老二！你去下坡地砍几个竹子来，要粗要结实，一会儿好打板栗！”说着还比划要的竹子的粗细程度！
“好！我这就去！”林国剑拿上镰刀就出门去了！
林老太进屋吩咐梅芳：“怀香！给几个娃穿厚实点、找破烂的青色衣服穿！”林老太说的青色衣服便是黑色的，这是他们老一辈的说法！
林莉打着哈欠问：“奶奶！我们今天干嘛去？”
林老太笑呵呵说：“乖孙女！今天奶奶带你们去打板栗。咱们家都板栗结得可好了，黑溜溜的！”
林莉听了，似乎很感兴趣，迈着小短腿就跑回屋喊：“哥！茗茗！”
“今天打板栗喽！”丁茗听了哒哒跑出来，两眼放光盯着林老太，似乎在求证话的真假。
林老太慈爱捏丁茗小脸，笑呵呵说：“对呢，我们今天都去打板栗！”说完又笑呵呵对看着林和，林和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反观丁茗，看上去和林莉一样兴奋！她也没见过栗子，也没吃过！大人们总说，少吃栗子，小孩子吃了笑话不好！
等林国剑砍竹子回来，一行人收拾妥当，就朝山里走去！一路上两个小丫头，就数林莉看了问东问西的，没见过世面一样！
“爸爸！这是什么草？”
林国剑听了含笑说：“野芹菜！可以吃！芹菜分长在水田里和山地里，田里的芹菜不好吃！地里的才香！”
“这个呢？”
林老出口说：“这是也酸！”又吩咐林和三个，说：“你们看见野蒜就拔了，回家奶奶给你们和鸡蛋炒来吃！香着呢！”
“哇哇，我拔！”两个小丫头争先恐后找野蒜，林和也默默跟在她们身后找野蒜！
林老太又说：“待会儿到了地里，要听话！跟着奶奶捡板栗，其他的都别碰晓得不？”
三个孩子齐齐点头：“好！”。
林老太会心一笑，又对林国剑说：“老二！一会儿你站上坡打，我们算捡！”
林国剑：“好！”
一路走来，都是大小不一的板栗树，有的像参天大树高大，有的和人一样高，触手可摘！放眼望去，绿油油一大片，树枝头挂满了个个饱满的尖刺果子，有的里面的黑青色板栗子争先恐后咋咧开来。有的风一吹刷刷掉落在地上，比鸟儿飞过还吸引人！
“哇哇！奶奶什么东西掉了，好多啊！”说完就拉着丁茗跑去！
林国剑立即阻止：“莉莉，回来！”林和也知道这样会危险，跑上去拉住两个小丫头！
林老太赶紧走上来笑骂：“你这鬼丫头，叫你听话！你比兔子跑得还快！晓不晓得风一吹毛刺果就落下来会砸你小矮瓜身上，全是刺，绣花针也挑不出！”
梅芳也着急教训：“你们别乱跑！”
正说着，村里的其他农户也纷纷到自家地里打板栗。
“哟，你们一家可真早！”又看向林和他们三个，兴致勃勃：“林老太，这是你孙子孙女吧？长得可真好！这小脸白嫩嫩的！”
林老太听有人夸自家孙子孙女，别提心里可美了，她老二本来就有出息，还娶个城里媳妇，现在儿女齐全了。
林老太笑呵呵：“是啊！快叫幺奶！”
“幺奶！”
“哎！这几个孩子长得可真好！”又不确定问：“还有一个小闺女哪家的？”村里很多人都知道，林国剑得了一儿一女。丁茗见陌生人打量自己，小手紧张拽着衣角紧贴林和，低着小脑袋不说话！
梅芳礼貌说：“我亲戚家都，这次跟着来玩的！叫茗茗！”
丁茗这才默默抬起小脑袋看着众人，林和见了，抬手摸摸她小脑袋，示意她别怕！
林老太也平静笑呵呵说：“都是我孙女，这城里小丫头没来过田间地角的，到处跑，像小马驹，我老婆子都追不上！”
说完又笑骂林莉：“这鬼丫头，麻溜得很，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
众人听了哈哈哭笑不得，他们是想离开刨土的泥腿子，哪有见了这黄土泥巴还高兴的。
林大牛他媳妇听了，也精明一笑说：“我家小风今天也来打板栗了，让他们跟你耍！”这可是城里人，关系处好了，准没错，说不定也能去城里！
林老太一听，对着林莉笑骂拒绝道：“这鬼丫头精的很！”
林莉大眼睛翻咕噜转来转去，说：“我不贪玩！我要捡栗子，不然回家我阿奶不给我饭吃！”
“哈哈哈哈哈哈！林老太你这孙女真是活宝！”
有人偷笑打趣：“小孩子不会说谎的，你说你林老太真不会饿孙女肚子吧？”姑娘在城里是宝，但在农村是草，很多人家生了女娃直接扔掉！
林老太听了，笑骂：“别瞎扯！你们家栗子打不完是不是，我一会儿让我孙女去捡！小孩子说的鬼话也当真！”
“哈哈哈哈！”众人笑着分头往自家地里去。
“林婶子，来得真早！”
“哎！你家也好早！”
“哎，这农村人干活就得起的早，露水还能打湿脚背，等太阳出来了，没精神！晕乎乎的整个人！”
“是这个道理，不说了！我要赶紧去打一会儿，等太阳出来了坐在树下慢慢捡！”
和众人说了几句，林老头带着梅芳和三个孩子爬上坡去，林国剑早就开始打栗子了。
不一会儿，漫山遍野充斥这欢声笑语，和竹竿拍打栗树的“啪啪！”的声响。有放牛的孩童，有割猪草的庄稼人，还有时不时的飞鸟掠过，留下热闹收获的景象！
到了一处平地，林老太吩咐三个孩子：“乖孙们，别去前面！你爸爸在打栗子呢！”
“跟着奶奶捡 ，别碰毛刺果，见黑汪汪的栗子，晓得不？”
说完和梅芳把毛刺果赶在一旁，把黑色的栗子露出来，让三个孩子捡！
两个小丫头乐此不疲，很有兴致！手太小，见了几个就往背篓扔，来来回回跑！了，别提多开心了！
林和没一会儿，自觉加入赶毛刺果的队伍，捡栗子的任务就给两个小丫头！
“啪啪啪”的拍打声结束，林国拿着竹竿剑走下来，满脸是汗问：“娘 上面这块地打完了！”
林老太头也不回说：“把下面一块也给打了，紧着开花的打！”
林国剑领了任务，站在坡坎上挥动有力的臂膀，又“啪啪”地打起来！
满山热闹非凡，半个小时后。林国剑也打完了，一刻不停踩栗子中。因为怕被刺扎，一般都是用脚踩，弄不出来的再用镰刀弄出来。最难的林国剑来，梅芳他们也只是最多用脚踩，最后的留给林国剑来收尾！
两个小丫头早就累爬了，看着大半背篓的栗子，林莉捡了一瓣就开咬，奈何太硬，斯文咬不动！
跑到林国剑跟前说：“爸爸！我想吃！咬不来！”
林国剑见状好笑，找来几个比较颜色青的毛刺果，踩了几脚，用镰刀把奶黄的栗瓣递给两个小丫头，说：“吃这个！”
林莉她们把爸爸给的和自己手里黑色的对比，发出疑问：“爸爸！他们怎么长得不一样？”
林国剑笑说：“闺女，你手里那个已经老了，要炒来吃！爸爸给你们的那个还没熟透 ，吃着很甜！”
“哇，我要吃！”
林国剑眼底全是笑意，叮嘱：“把里面的皮刨了，不然吃涩嘴的！”
尝到了栗子的味道，两个小丫头就没干活了，一直在吃个不停，专找还没熟透的栗子吃。
林老太在远处见了，叮嘱：“老二，不让她们要吃多了，消化不好！”
又哄林莉她们：“乖孙！少少吃，留着肚子回去奶奶给你们抄栗子吃！”
“杀鸡炖栗子也好吃呢！”
林莉她们这才停下来，梅芳也没管闺女，有婆婆和自家男人在，她也放心！
递一还没熟透的栗子给林和：“和哥儿歇会儿，去和妹妹她们玩！”
林老太也说：“和哥儿，乖孙！歇歇！听你妈的话，你还小呢！”
林和不说话，又踩了几个才停下，接过妈妈给的栗子，慢慢走向林莉他们！
真应了那句话，太阳一出来，人瞬间无精打采的，待在栗子树林里还好，可以遮阴凉，出了栗子树，闷热无比，这又是山谷，坑坑洼洼的。
弄完两小块地的栗子，林老太就让回家了，村里其他人还在弄，有的家里送饭来吃，有的带了干粮，这是打算一整天就要捡栗子的了。
两个小丫头回去路上，蔫巴巴的，丁茗还好坚持自己走，林莉就赖着林国剑：“爸爸！我走不动了！爸爸背莉莉！”
林国剑：“莉莉再坚持一下好不好？爸爸要背栗子呢，一会儿就到大路上了！”
“不！莉莉走不动了，脚疼，肚子饿！要爸爸背，呜呜呜呜～”
林老太见状说：“我们换着背，这丫头估计没人背，不肯走！”
林国剑说：“娘，你背着莉莉！和哥儿照看好茗茗，等到了大路上让梅芳背着她。”满满一背篓栗子，这重量可不轻，又是这坑坑洼洼的山里，怎么会让自己老娘背，自己媳妇更不可能。
最后林老太背林莉，梅芳拿着摘栗子的工具，林和牵着丁茗。
丁茗其实也早就走不动了，但她一直在坚持，她乖巧知道爸爸妈妈没在这儿，她不能有任何要求。
坚持走了一会儿，丁茗小短腿也抖了，走不动了。
艳阳高照，闷热无比。林和也满是汗，在丁茗面前蹲下身来：“上来！”
丁茗小手擦着汗珠，不可置信盯着林和。
林国剑走在最后，见状说：“茗茗爬上哥哥的背，哥哥背！”
梅芳也累的喘着气，说：“茗茗，听话！让哥哥背你，你还小不能走太多路，不然长不高！”
丁茗鼓着的小脸流着汗珠，听了梅阿姨说长不高，她不想长不高，她还要等爸爸妈妈。就迟疑爬上林和的背。
林和搂着小丫头的小腿，把人背起来。年纪正好的少年，在骄阳下背着小姑娘跟在人群里，时不时流着汗，也一声不吭！
多年后，丁茗永远记得这个场景，记在心里，刻在脑海里，更融入生命里！
回到家，两个小丫头已经睡过去，把她们放床上，梅芳给她们擦洗一番。
林老太在厨房做饭，梅芳去帮忙！林国剑冲了冷水澡出来，吩咐儿子：“和哥儿，去冲个澡！”
林和听了，拿上干净的衣服就去了。
饭菜做好了，林老太哄着林莉她们：“乖孙丫头，快起来吃饭了，奶奶给你们做了野蒜炒鸡蛋！”
闻到满屋子的野蒜蛋香味，林莉揉着眼睛醒来，就扑到奶奶怀里要吃！
“哎哟，乖孙你慢点！奶奶吵了好几个呢。”又看向坐在床上的丁茗，说：“茗茗，快起来，吃饭！”
丁茗乖巧点头：“嗯嗯！”就爬起来！
林莉小手端着碗准备丁茗一块分享，突然哇一声：“好疼！呜呜呜～”
林老太赶紧问：“乖孙，怎么了！”
“奶，我手疼，呜呜呜～”林国剑听到哭声 ，走进来问：“怎么了这是？”拉过闺女的手，见小手指头有好多小刺 。
眉头皱起：“茗茗，过来！林叔叔看看！”
丁茗听了乖巧走过来，摊开小白手，果然好多小刺。
林国剑皱眉叹息：“大意了！就不该让他们跟着去！”
梅芳也进来，看了情况担心说：“这怎么办？”
林老太说：“梅芳，打一盆热水放把盐巴泡泡，一会儿用小针挑出来！”
林国剑抬头看林和：“和哥儿，伸出手来，给爸爸看看！”果然也有好多小刺，他们大人也有，但不足挂齿，从小经历惯了，觉得没什么！
梅芳和林老太见林和手上的小刺最多，梅芳教育说：“你这孩子咋一声不吭呢，还有茗茗疼了就要给叔叔阿姨讲，要不是莉莉喊疼，你们就忍着？”
林老太见状，叹息：“这和哥儿和茗丫头性格像一家人，有事总苦受着！哎！”
林国剑定眼看向林和，温声道：“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给长辈说，别藏在心里，我是你老子，就得给讲！”
又看向丁茗，温声道：“茗茗也是，你在叔叔家，就是叔叔的闺女，和你爸爸一样，什么事都可以给叔叔讲，知道没？”
丁茗眼睛盯着林和，乖巧点头：“知道了，林叔叔！”
林国剑听了，笑着摸她小脑袋：“这才是乖孩子！记得，以后什么都要给叔叔说，叔叔和你爸爸一样！”
“嗯嗯！”又看向林和：“哥哥也是！要说！”
林老太又笑呵呵的样子：“这才对嘛？和哥儿听到没？”
林和一言不发，脑袋只点了一下。
梅芳弄来盐热水，林莉小手泡了盐水，林国剑开始给她们挑出小刺，林和一言不发，问他也说不疼！
林莉疼得哇哇哭，丁茗到底年纪小，直流泪但不出声，林和抱着她捏着她小手，林国剑给他们挑刺，半个小时弄完再检查没有了，一家人才上座吃饭。
饭桌上，又是欢声笑语，梅芳见状也觉得好笑，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就吃多香，林国剑和林和一向话少，专注吃饭！
饭毕林老太说：“今晚我来吵栗子！”
“哇！哇！哇要吃！奶！”
林老头笑说：“奶奶晓得，奶奶全都炒来，你们回去的时候带着去！”
又看向儿媳妇，说：“带点给亲家母他们，和做来可香了！”
“梅芳啊，今晚你来管火！我教你怎么炒来味好，以后你们想吃了就自己做！”
梅芳：“娘，好！我跟你学！”
夜晚，皎月高挂在天边，近在眼前！
厨房里婆媳的说话声，屋外几个孩子的嬉笑声，还有清风偶尔徐来的凉意。偶尔村里隔壁邻居的交谈声，一切宁静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