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想到你要离开十天,我从现在就开始想你
“祎祎,我今天能不能只喝饮料?”方一苗看着面前这一溜摆得板板正正的啤酒,小心翼翼地举起右手。
“没事,随你。”付祎举起易拉罐灌了一口。
拉开七喜的环扣,嘶拉一声,里面的汽水拼命的往外冒着泡,方一苗弓腰凑过去喝了一口,才重新放回茶几上:“祎祎,明天厉慕城出院,我肯定是要去的,喝酒的话我怕误了,到时候他不肯我跟你一起去旅游。”
“我明白。”付祎迷蒙着双眼,胡乱地撸了一把眼前毛茸茸的头顶。
她怎么就那么幸运呢?
从小她的父母就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恩爱夫妻,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又顺风顺水地遇上厉慕城。
真是好羡慕她啊。
为什么自己拼了命的生活,却还是活不好?
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仰头又干了一口。
地板上被喝干的易拉罐,被捏得变形,歪七八扭地躺在地上。
“祎祎,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看着好友颓靡至此,一苗内心一阵又一阵地疼:“温衡那个臭小子敢甩了你,看我到时候不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付祎突然笑出了声,可这笑声比哭声还难听:“是我甩了他。”
“为什么啊?”一苗不能理解,不是前阵子已经和好又你侬我侬了吗?说甩又甩了?
“为什么?呵呵呵呵……”付祎笑得更厉害,浑身都在抖,“因为我配不上他啊。”
一苗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什么胡话呢?你可是我们大学优秀毕业生,拿国奖的,现在工作好,能力佳,怎么会配不上他?”
“工作好,能力佳就配得上了?”付祎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一样,“幼稚。这个世界是有壁的,我跟他之间隔了可不止一层壁。”
“怎么会,温衡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要真是那种人当初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他从没有嫌弃过你。”
“对啊,他是不嫌弃我,也不嫌贫爱富。可我是,我他妈嫌弃我自己啊。”付祎忽然一巴掌拍在沙发上,声音大得吓人,眼泪流得越来越凶。
方一苗被吓得愣在原地,又瞬间清醒过来,一把抱住眼前瘦弱的人:“祎祎,不可以,你不可以嫌弃自己。我知道肯定是你们家那边的人来捣过乱了,不要管他们,你已经逃出来了,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承担他们那些烂事。”
“可是我姓付……”付祎的声音哑哑的,透着绝望。
一苗捧着她的脸,为她擦去泪水:“祎祎,我的好祎祎,我会保护你的。姓付怎么了?他没有在你成长路上出一份力,你这个姓是继承你爷爷的。如果你不想要了,那就去改,改成你妈妈姓。”
“改了姓,他们也会找上门来。”
“来一次,我打一次,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一苗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温衡那边要不要我去帮你说?我知道你的心境,跟我那时候差不多,可是不试试怎么行呢?你连个试的机会都没给他。不过,如果温衡那小子负你,我肯定打得他满地找头。”
付祎倒在她的怀里默默流泪。
……
整理好出院的东西,方一苗看着眼前正专注地整理淡棕色条纹衬衫,精神抖擞的男人,几次想开口,又咽了下去。
“说。”伸手拿起桌上的江诗丹顿,熟练地扣在手腕上。
“额……我买了下午的票。”方一苗一脸灿烂的笑,主打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
厉慕城扣好西装外套最后一粒扣子,看着这张笑得傻气的脸,没忍住抓着脸颊两团鼓鼓的肉往两边拉。
“疼。”一苗拍开魔爪,揉着被捏疼的肉。
“你都敢先斩后奏了,还知道疼呢?”抬手示意一直等在旁边的韦轩先把行李拿出去。
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哪里是先斩后奏,”一苗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我同意了吗?”
好像是没同意。
不过!怎么能不同意呢!
一苗挺起胸口,带着愤怒,眼睛像是要喷火:“你不能不同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陪在她身边!”
厉慕城看着愤怒的一苗,抬手轻轻地帮她揉刚刚被自己捏红的脸颊,有些后悔刚刚的力道太大了。
叹了口气,解释道:“没说不能陪,但是第一,十天是否太长?第二,你们两个小姑娘,独自去旅行,安全没办法保证。”
“十天哪里长了?我来昊天科技两年了,都没请过假,每年不是有年假么?我请年假就好了。”
“年假只有五天。”
“我不管,就要十天。”
厉慕城无奈地看着耍赖的小女人,将她掰正,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苗,十天可以,但我不放心你们两个独自去。”
“可是,如果你派人跟着,祎祎肯定会不舒服。”祎祎那么敏感,肯定会有所发觉的。
“我向你保证,不会离你们太近,就是暗中保证你们的安全而已。”
“真的不用啦,中国现在治安那么好,况且我们都二十多了,会注意安全的。”见厉慕城松了口,一苗不再炸毛:“下午的票是先到临省的省会,虽然没有确定之后的行程,但是我们肯定就是在那附近的几个城市散散心而已。祎祎那么爱挣钱,不太可能旅行太久。”
“那万一有人骗你们怎么办呢?”他的小傻瓜,脑子没那么好使,被骗的概率极大。
“骗?怎么可能,我跟着祎祎呢,她不骗别人就好了,我们怎么可能会被骗。”
那倒是,付祎那丫头比她精得不知多少倍,他还是能放心的。
“要随时汇报行踪。”
“好的。”
“我联系你要接,不能有任何借口不接电话。”
“这个不行,白天在外面逛不一定随时看手机,我保证不了。但是可以保证每天晚上跟你视频。”
“不可以参加危险的项目。”
“绝对不会。”
纠结来纠结去,又嘱咐了一些问题,厉慕城揽着怀里的人依旧不放心。
“哎呀,就十天而已,又不是一年半载的,我都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哄来哄去,一苗的耐心彻底用完了,怎么婆婆妈妈的?一把推开他,怒视着眼前的人。
厉慕城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将人重新捞进怀里,胳膊越收越紧。
等了好久,胸腔里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才混着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可是一想到你要离开十天,我从现在就开始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