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这就是你的非她不可？
从坐下起，方一苗整个人都局促不安，紧张得手心冒汗，偶尔为了缓解尴尬的讪笑看着更加直冒傻气。
她从没有单独面对过厉老爷子，以前厉老爷子来公司每次都是前呼后拥的，她最多能远远地看一眼。偶尔也会因跟着厉慕城去参加宴会什么的碰上一面，但都是仅限于叫一下人就可以退下找个安静角落干饭的那种，完全不用像今天这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等待审判。
印象里的厉老爷子常年冷着脸，很少笑，总是一身素黑的绵绸套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方一苗有理由合理地怀疑厉慕城那么冷，一定就是从爷爷这遗传的。
爷孙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和轮廓，即使他年华老去，皱纹爬满额头，也能依稀看出当年的风采。
“不用紧张，一苗。”厉叙见她紧张得厉害，笑笑的开口说话：“我可以叫你一苗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方一苗点头如捣蒜。
“我听慕城的爸爸说你们已经领证了？”果然是生意人，做事爽利，开门见山。
方一苗蹭的一下站起来，一百八十度大鞠躬：“对不起。”
“快坐下。”厉叙赶忙拉着她的手，尴尬的看看周围，确定没有目光射过来。
这孩子怎么这么莽啊。
“没事，我只是问一问而已，不要紧张，肯定不是你逼着他去的。再说了，如果慕城不想领证，他那倔驴，估计十头牛也拉不动。”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呵呵呵……那倒是。”方一苗内心吐槽：果然还是爷爷懂孙子。
“听说你在他身边做秘书？”
“嗯嗯，是的。”
“怎么我之前都没什么印象？我记得是一男两女，李泉就不说了，感觉你也不像我印象里另外一个女孩子呀。”
厉爷爷，秘书办有4个人啊，除了您说的那3个，剩下的就是我了，我来昊阳都快两年了，还给您倒了不少茶呢？存在感这么低吗？
“您说的应该是小江，她是负责与政府对接的，我来总裁办快两年了，主要是负责……负责……”打杂是能说的吗？
“两年了？看来是我老头子不中用了，居然两年了都对你没什么印象，老花眼喽。”厉老爷子笑着自嘲。
方一苗嘿嘿了几声，配合着他：倒是也不能怪您，主要是您每次来开会，我都没参过会，干得最多的就是倒茶。
“我刚刚见你在记什么呢。”
“哦，您说这个啊。”方一苗连忙打开随手带的小本子。
“这个是我跟护士们请教的如何调理情绪性厌食症的食疗方法，我都不知道他的胃原来这么不好，他那么忙，身体不好可不行，得给他养一养才行。”方一苗逐项逐项的跟厉叙解释每一道食疗的制作方法和作用。
厉叙看着眼前散发着真诚光芒的女孩，忽然就明白了孙子的选择：原来被爱着是这种感觉。
郑重地拍了拍她的手：“一苗啊，慕城就拜托你了。”
“厉董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还要叫我厉董吗？”厉叙慈祥地看着她。
啊？那要叫什么？
方一苗挠挠头，懵懵的搞不清状况。
“也是，先不改口，到时候爷爷给你红包了再改不迟。”厉叙慈爱地拍拍她的脑袋，拄着拐杖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啊？这是厉董同意的信号吗？
yes！yes！yes！
方一苗愉快的原地蹦三圈。
这下他就不用再用这种绝食的方式跟家里抗争了。
三步并作两步，举着小本子一路冲回病房。
……
“慕城，慕城，慕城……”还没到门口兴奋地声音就冲进来，
一进门，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背对着门，面向着床站着。
童沁？
两个人齐刷刷地转过来看向门口的人。
厉慕城的声音率先响起：“一苗，你去问问靳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不是一大早就确认过了吗？等今天的化验结果出来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回家了。
这不是明摆着打发她出去吗？
难道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听的不成？
口气顿时有些烦闷：“早上的时候靳医生说过了，看下午的化验结果。”
“哦，行，那你去看看护士站那边有没有需要拿过来病房的东西？”
护士站？护士站能有什么要拿回来的？那些护士们恨不得一天来巡八百次床，还能漏了东西？借口都不想好好找了？亏我刚刚还想着帮你食疗，现在白富美以来，就把我抛诸脑后了？
哼，老娘不稀罕。
方一苗气鼓鼓地将手里的小本子丢在桌子上，转身冲了出去。
在外面转了一圈，又乖乖地绕回来，问护士站有没有需要拿的东西。
……
病房内的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气氛不算好。
“这就是你的非她不可？”童沁把玩着香奈儿包包上配饰的金属链，微笑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
“倒也不用你来评价。”厉慕城眼睛平静地看向前方，答得淡然。
“那倒是，”童沁自讨没趣，“我只是好奇，你居然会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葬送厉氏的前程。”
“童小姐哪来的自信，我不跟你在一起，厉氏就连前程都没有了？”声音忽的变沉，眼神冷冷地射过来。
吓得童沁不自觉地放下手中的链条，站好。
其实童沁今天来也不是非要硬抢人，最多是多年的骄傲让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过来找找存在感而已。她真的没想到厉慕城居然会为了一个人用绝食的方法跟家里抗争，同时还将厉氏置于危险之地。
她倒是要来见识见识是何等佳人让厉慕城竟情深至此。
刚刚的人不就是当初宴会上的秘书吗？
平平无奇啊。
难道这就是平时说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是，倒是不至于。只是厉氏集团美人也不少，厉总的眼光怎么如此独到。”
“谢谢夸奖。我想童小姐今天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来见我夫人吧？”
“自然不是，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父亲已经跟我说过事情的严重性了。厉总真是好手段，这御状都告到省里去了。”
不愧是官家小姐，这道歉的姿势真是独到。
厉慕城云淡风轻的翻着手里的材料：“政府是要靠监督才能将职能一点一点完善的，否则怎么为人民服务呢。”
“对不起。”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这会儿鞠着180度的躬。
厉慕城拿起床头的笔记本，开始处理文件，缓缓地开口：“不必向我道歉，这只是你们的惯用手段而已。我记得您父亲最近应该是要升到部里去了，不知道调令什么时候下来呢？”
这话听得童沁心里一惊：“你难道已经？”
“童小姐放心，我也就是吹吹风而已，怎么敢阻拦童副省长高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