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杯具”和“餐具”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难道在这鼎铛玉石,穷奢极侈的秦周省,果真就只容不下我秦书虎一人,在此立足?”
“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夜晚,男子心灰意冷的终究还是听信了几名年轻力壮的保安,费劲“口舌”的“忠玉良言”,从感应大门里四马攒蹄的给丢了出来。
捡起早已被盖满“公章”的褶皱简历,绝望的擦去了眼角上流下来的泪水,无助的站起身,心余力绌的小声抱怨起了这残酷无情的社会。
举目瞭望着黑帮似的“拦路虎”在此把持着“朝政”,手里的棍棒更像是几条凶猛残暴的恶犬,站在了高耸的办公大楼前,阻挡了任何一切想要“冒死尽忠”的“清官”。
但秦书虎却是计无所出的摇了摇头,拍打了自己“高昂”的廉价西服,怅望灰天道。
如若是在幼年招受到了同龄人的欺负,不用自己的爷爷杵了根龙头拐杖,步履蹒跚的前往别家出面讨要个说法。
光是自己的娘亲,就会拿起院落内蛛网尘封堆积在小木门房间背后角落里的细长树藤子,提起自己的裙摆,跨过铁门槛,追着那一群调皮捣蛋的臭小子们满山遍野的跑着。
可现在却压根不像是在“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还想再凭借着玉柔上的“蛮力”,肯定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方寸悲凉的仰望着星辰夜空,漫无目的的走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偶尔吹来了一阵阵的熏风,让男子不经意的感受到了世上还是有一丝丝的暖意。
但老天爷也不会去眷顾此人,将满天繁星的夜空尽数都被一团黑墨形似的乌云遮住。
一道金光霎时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你妹的……”
望向身旁熯天炽地,燃烧的景观树,男子一阵后怕的差点儿就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听如来佛祖是如何传授麾下佛经了的。
不过说起来秦书虎也确实够“杯具”和“餐具”的。
他刚从怀胎九个多月的娘胎里问世的那一刻起,他老爹一听是个男孩,仰天长笑。
当天就给自己的儿子取了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秦思皇。
高兴之余还没有来得及向邻里街坊们恭贺报喜,这个消息却早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左邻右舍们知道了他老爹随便给自己的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奇葩的名字,全部都笑成了“猪叫”。
就连上户口的小姐姐都掐着大腿再三确认。
但他老爹却笑而不语,径直的走到了村口的大槐花树下,翘起了个二郎腿。
眺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工池塘,在牌坊的木桩下敲打了旱烟枪,不以为然。
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的儿子能够像名闻遐迩的祖龙那样,从小多吃点苦,长大了就一定会拥有不错的业绩。
但奈何昊天上帝也犹如是一个顽皮的小泼猴,就是不跟随着他老爹的意愿行事,要不是自家的老爷子时时刻刻都在紧盯着自己最喜爱的疼孙。
恐怕五岁那年,秦书虎便会淹死在这大槐花树下,不超过三十米的荷花池塘里。
之后他娘亲也是坚决不顾及着他老爹的强烈反对,哪怕是把名声威旺的一村之长请来评理,都起不到任何的用处。
他娘亲硬是从五层小洋楼里的化妆台小抽屉内,翻找出了自家的户口本,抱起了比同龄人还要壮实的秦书虎,双枪匹马的独自俩人前往了户籍大厅,毅然决然的强行把秦思皇改成了秦书虎。
他老爹在家知道后,气的顿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的当场就倒在了篱笆院内的泥土上,差点嗝屁,一命呜呼。
这下子也把告密之人吓了个不轻,火急火燎的来到了村门口,拉起了医馆内常驻在当地有口皆碑,赤脚大仙“粉嫩”的小手,扛起了身旁这“琳琅满目”的药箱,夺门而逃。
合适的鞋袜都跑没了一只,生怕来晚了,这一辈子都会被父老乡亲们说道,遭受到村里人的轻视唾弃。
好在秦书虎他老爹的意志也是足够的坚定,在江湖郎中的药物治愈下,这才终于缓过了神来。
也根本就顾不得邻里街坊们的再三劝阻,拿起了炕头桌子上不知道踩了多少脚的旱烟枪,立马撩下了自己这沉重的“包袱”。
叼起了个黄铜似的烟嘴,拍打了黑色的宽松裤子,下了炕,当场就背着手,选择了离家出走。
说是去离家出走,其实就是前往隔壁村门口,找老樊家抽着烟,斗着地主,一宿子贴心窝子的畅聊哭诉着。
但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第二天还是有人打了小报告。
气的他娘亲再担心之余下,又拿起了小房间木门背后角落里的细长树藤子,得到了他爷奶二老的强烈肯定后,不由分说的便将老樊家紧闭的房门奋力的踹开。
他老爹正悠闲的躺在了炕上,高声阔论的说着自家婆姨的坏话,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他娘亲便径直的走上了前,揪起了自己这当家的耳朵,抽了过去。
打的秦书虎他老爹趴在了自家的炕上,愣是三天都下不了床。
还以为又有人打了自己的小报告,只字不提儿子改名的坏事,只是一味的咬紧牙,哀嚎了几嗓子,他娘亲似乎也有点后悔。
但出了手肯定没得好,虽然秦书虎他娘亲表面上还是生着闷气,但心里还是心疼着自己这当家的。
整天拿着村尾药贩子手上花“高价”买的一小瓶活血止痛的药酒,滴落在了秦书虎他老爹的腰上,掌心揉搓着。
倒是他老爹笑嘻嘻的抽着自家生产的烟草,聆听着自家二老善意的责骂,享受着这难得以来的舒坦日子。
也知道秦书虎他娘亲为何会生这如此大的雷霆之怒,毕竟自家的婆娘非常讨厌别人总是这么称呼自己:秦思皇他妈。
秦书虎经过五岁那年突如其来的变故,成绩逐渐是一落千丈。
由老师引以为傲的三好学生直接成为了老师口里的“差班生”。
要不是吃过“皇粮”的秦老爷子语重心长的拉起了村支部书记的手,再三保证的劝说下,很有可能秦书虎就连选择去秦周省一家偏远地区的三流公立私塾,都成了一种无穷无尽的奢望。
然而秦书虎仍旧是懵懂初开,压根就体会不到自己的爷爷对他给予的厚望,说起来也挺够悲剧的,秦书虎的习性就跟他老爹完全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整天宅在学生宿舍拉帮结伙的打着游戏,抽着“战友”们买来的廉价香烟,仔细观查着门缝,查看着楼下的宿舍阿姨,替自己的“盟友”们做起了内应。
所以刚从大学里毕业的秦书虎一事无成。
就连上学早起走进了学堂,从书案右侧的小书兜里,拿出了自己最为头疼的英文课本,废寝忘食的准备听仅有几次谋面的老师认真讲课,细心做着笔记的时候。
教他的美女班主任居然都傻了吧唧的愣在了讲课台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台下几人。
还以为这几个面生的家伙是来学校招惹事端的,当时就急忙的按下了讲课桌子旁边的报警器。
如若不是英语老师的记忆力超级好,想到了班上还有一本尘封已久的花名册,很有可能秦书虎众人会被自家的保安们一把揪起耳朵,一脚踹了出去。
眺望着今后几乎一片迷茫的人生,秦书虎身疲力竭的长叹了一口“怨”气后,索性就选择去了离家千里之外的秦周省姑苏市。
与曾经相伴了四年的“弟兄”们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为了自己远大却又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去奋斗着。
又为了不让家里人牵挂与担忧。
秦书虎干脆直接说自己已然走进了“白领”阶族,无需过多操心。
结果没想到,这二傻子的娘亲一听到了这火急火燎的“战”报,公然流下了骄傲自豪的泪水,喜极而泣。
他爷奶更是大喜过望,同时走到了村中的秦族宗祠祠堂里,手牵着手,步履维艰的迈过了宗祠几道高木阶的门槛,向自己的列祖列宗们汇报起了这二十三年来的不易。
他老爹更像是有着常人出乎意料的未卜先知,依稀就看见了儿子成家立业的胜利曙光,哪还顾得了秦书虎在电话那头大声哭诉着?
毅然决然的将“朝廷”重拨给“灾民”的“救灾款”通通的全部都押解回了“京”。
整整三个月,秦书虎手拿简历,东奔西走,四处碰了壁。
但哪怕是风吹雨打,被车撞傻,也不想回到乡下老家丢人现眼,受人说道。
可奈何理想很美好,现实的世界却给了秦书虎当头一棒。
如果秦书虎依旧是被多家面试公司所豢养的“鹰犬”,拒之门外,朝见不了当今的“圣上”,接二连三的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心中最后一道坚如磐石的防线,就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全部的摧毁殆尽。
可就算是从枪林弹雨死人堆里爬起了身来,又没有相对应的工作,赚不了相对应的酬劳。
不出个三五十来天,秦书虎就会沦为了流离失所,含恨而亡的“丐帮猛将”。
为此,秦书虎在烂房子和游戏面前,无奈的选择了前者。
忍痛割爱的将自己大三攒了四千多块钱的全新笔记本电脑,都依依不舍的拱手相送。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请求房东再宽恕个十来天。
然而房东看到了秦书虎这副穷酸的模样,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细银”,买这么昂贵的电脑。
顿时就气的灶炕里面烧王八-憋气又窝火的硬是强行从秦书虎的十指相扣双手中,奋力的夺走。
指着自己眼前这牛高马大的“弱势群体”,撂下了一句冷漠苛刻的狠话后,破门而出。
急不可耐的一脚便踹开了自家的防盗门,拉下了破旧不堪的窗帘,戴上了崭新的游戏耳麦,一边抽着白嫖而来的纸巾,一边“悲喜交加”的观看起了电脑里,两人打斗的画面。
瞭望着那登徒子在房间里呐喊助威,秦书虎却无比凄凉的眺望着远方。
如果真的是没有一家公司需要他的“帮助”了的话,那么很有可能秦书虎就连身上最后一条价值五块钱的裤衩子都没有任何的一个办法,可以保的住了。
“为什么我的人生就像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