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女的新婚前夜·其三
除了我之外，感觉大家都在做魔女该做的事情，复活丈夫啦、给未婚夫下诅咒啦，真的非常魔女，随便说说都是恐怖故事的感觉。
与之相比我在做什么呀！我居然在乖乖等新郎来接亲！
我和印度头躺床上又沉默了一会儿。
我突发奇想，问她：“那你如果回去了，你还跟他结婚吗？”
她又沉默。
“结的。”她说。
“牛啊。”我惊叹。
她一脸无所谓地说：“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看他oo爆炸。”
我实在没忍住，噗得笑出声。
印度头也笑了起来，只是我觉得她并非真心感觉快乐。
算了，魔女的报复心都很强的，她不开心，十有八九也不会让对方好过，先提前为另一个时空的姚姓男子默哀吧。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我：“那你初恋结束后，这个能让你幸福一生的男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想了想，然后告诉她：“2019年的时候，魔女协会资金跟不上，本来租在市区cbd中心，因为付不起租金，临时搬到郊区一个写字楼里，当然，现在是回去了。”
“魔女协会在三楼，然后二楼租给了一个补课中心，不过现在双减一搞，好像很快就改名变成青少年活动中心了，我老公那时候在里面教别人弹琴，在机构兼职钢琴老师。”
我慢慢回忆起来：“19年十月，刚好有一期实习魔女培训，我负责里面一节《成果可视化》的课，那天成果展示阶段有个中场休息时间，现场十来个实习魔女，忽然有两个打起来了。”
“上个课这么热血？”印度头表情诧异地看着我：“她们为啥打起来？”
我其实一点不想回忆这个事情。
“嗐，之前课堂上，我让她们分组做ppt，有个实习魔女不乐意做检索工作，觉得检索太无聊了，不如另外两个出去实地考察的好玩，”
我头痛地说：“她们太叛逆了，但是因为我的备课内容还挺多，所以课上我只是下个禁制强行镇压了一下，继续课程进度，准备下课再好好说说，根本没想到，下课我一解开禁制，俩人直接打起来了。”
“刚好那时候有个钢琴声，国际歌的旋律，你知道的，魔力有媒介效果更好，我就给钢琴声加了个催眠效果，可能当时气的手抖，一不小心把她们催眠成了小傻子，下楼学钢琴去了。”
我难以启齿：“你都不敢相信，她们居然在楼下学了俩礼拜钢琴，我催眠从来没有这么成功过，俩人手拉手每个礼拜准时去学钢琴，而且学费还是我掏的。”
然后就是我一生难忘的社死事件。
我拎着魔杖下二楼抓人，结果两个打架的实习魔女见到我就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喊妈妈，场面十分混乱。
那两个实习魔女也就十二岁左右，长得很可爱，娃娃脸，于是勉勉强强、正正好好，显得我一个二十三四的小姑娘非常“早生贵子”。还是俩。
“我裂开来。”我最后这样总结。
印度头笑得花枝乱颤，笑完了，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理事长确实叫我去上课，但是我那段时间又和对象吵架了，所以就没去来着，想不到去了之后会发生这么好玩的事情。”
“你作为当事人可能就不觉得好玩了。”我愤愤不平地说。
总之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不同时间线的“同一位”新娘，有不一样的选择，所以是两位不同的新郎。
巧合的是，我们都是选在这一天结婚。
毕竟十月是特殊的，十月是魔女之月，今天也十分幸运地是月圆夜。
哦~魔女之月！
“如果有月亮的话，你倒是可以试试那个，”印度头忽然说，“魔女之月，可以对月亮许个愿望，不是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嘛，虽然没人成功过。”
印度头怂恿我：“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看，能不能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魔女之月是个古老的传说，涉及到魔女的起源。
说世界上第一位魔女叫做以怅魔女，某个月圆夜，她骑着扫把从月亮边经过，因月色迷人，她抬头看了一眼，但月亮不解风情，竟然让她晃了眼，于是她因为没看清路，撞在了云朵上，然后那个云朵有了魔女的力量，它酝酿出的雨滴淋到的人，都有可能诞下魔女的后代。
当时正是十月，之后每个十月都会发生奇事传闻，渐渐的，十月便被称为魔女之夜。
每个魔女之月，传说中以怅魔女会从月亮上掠过，所有魔女都可以对着她许愿，只要说出她的名字，她听见后就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个传说在魔女们中间，有点类似圣诞老人从烟囱钻进来送礼物那种，一听就是假的。
虽然我小时候也偷偷许过愿，顺带一提——从来没实现过。
我和印度头走到酒店的阳台，外面果然圆月皎洁，配合乌压压的几缕云，看上去确实挺神秘。
这实在很羞耻，一把年纪了还要对以怅魔女许愿。
回头正好迎上印度头期待的目光。
我闭上眼睛，只好硬着头皮上，冷杉木做成的魔杖被我藏在左手的婚戒里，如今悄悄显形。
“请代替我送迷途之人回家吧，伟大的以怅魔女。”
我念出那句话。
颇有仪式感地等了十几秒，再睁开眼，身边没什么变化，而旁边印度头还在闭眼虔诚许愿，做作的表情仿佛已经在经历时空穿越了。
我叹口气：“如果真的有以怅魔女，她看到你这个沉浸的表情都要笑死了。”
印度头睁开眼，失望地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我拍拍她的肩膀：“走吧，要不等天亮了再打个电话给魔女协会试试。”
印度头连连叹气：“唉，好吧……”
我先走进房间，却发现桌子上印度头的浴巾消失了。
“咦，你的浴巾怎么——”
但我一回头，阳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我不信邪，把套房前前后后翻了一遍，竟然完全没有找到她，周围那么安静，我都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梦一场。
仿佛这里不曾出现过第二个人。
或者……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成了？
我人傻了：“难道……真的有这个魔女？”
圆月似乎也闪了一闪。
——魔女的新婚前夜·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