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老友会面
两个老头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没有老泪纵横，也没有潸然泪下。
我和小六有些懵，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星魁天！”
“郑老三！”
二人同时开口。
我爷一脸凛然，“小六，把我棋盘拿过来！”
“丫头，去泡一壶好茶过来！”
“姐，你说他俩还得下多久啥时候能结束，郑伯来的时候差不多下午一点左右，现在天都黑了！”
“要不你去喊他们吃饭？”
“我，我不敢，我怕爷把我脖子拧断！”小六缩着脑袋，双手捂住脖子，装作惊恐的样子。
我看着还能耍宝的小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老郑一把打翻了棋盘，嘴里咧咧着，“不算不算，这把不算，重来！”
老头嗤之以鼻，一脸得瑟，“再来十局也是你输，二十年前你就下不过我！哈哈哈，老郑头，认输吧！”
“谁说的，再来一局再来一局！”老郑嚷嚷着不肯离开。
“爷，郑伯，吃饭了！”我连忙喊住两人，生怕慢一步，两人对弈起来没完。
“听到没，我孙女喊我吃饭了，不跟你玩了。”老头一推棋盘，起身离开。
郑伯在后面骂骂咧咧，跟着来到了饭桌。
“星问，去把我的酒拿过来，今天高兴喝两杯！”老头一脸笑意，“把老郑头喝趴下！”
老郑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去，凝固在脸上，冷哼一声，“谁把谁喝趴下还不一定呢！”
“小子，满上！”
“哎！”小六连忙给两人倒上酒。
老郑一脸纳闷瞅着小六“你不喝吗？”
老头连忙出来打圆场，“老郑头，他还是个孩子。”
老郑一脸不屑，“这里没有孩子，只有两个糟老头子跟一个男人，是男人就喝！”
“我喝！”小六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入喉，小六顿时辣的龇牙咧嘴，忍不住在一旁“斯哈”起来，“我是男人！”
“好小子！我喜欢！”老郑看向小六的眼神充满赞许！
老头看着嘴角勾起笑意，一个想法悄然诞生。
我有些担心小六，看向老头，老头给她使了个眼神。
“郑伯，我敬您一杯！”
“爷，我敬您！”
小六连干两杯酒，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爷，小六喝多了！”我看着倒在桌子上醉醺醺的小六，有些急。
“不碍事，他心里有事，喝多了反而舒坦，能睡个好觉！”老郑坦然说道。
“你看出来了！”老头笑意盈盈。
“那不都写脸上了吗？”老郑不屑一顾的回。
“唉！这孩子苦啊！”老头收起笑意，满脸惆怅，添油加醋的说起了小六的身世。
老郑一仰头干了一杯酒，“是挺苦的，心性不稳，不适合踏道。”
老头话风一转，“要不，你收了他，让小六给你当徒弟，跟着你学医术？你俩一个三，一个六，我看挺合适！”
“再说吧！”
“死老头嘴硬，明明自己满意的不得了，非不肯承认。”老头小声嘟囔着，“来，喝喝！”
酒过三巡，两个老头都染上了少许的醉意。
两人谈天说地，从古论今，好不痛快。
我看着倒在桌子上的三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索性天儿也热，干脆从屋里抽出一张凉席，把三人直接推倒在上面。
看着满地的狼藉，等我收拾完残局已是半夜，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脑海中不仅回忆起雷震，那个冷冽的少年，不知道他还记得我吗，想起他欠自己的奶糖，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雷震很痛苦，莲姨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他撕心裂肺的哭倒在地上抱住莲姨，不论我怎么摇晃他，他好像都听不见，毫无反应
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一大片，摸了摸眼角，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珠。
“姐，你咋了，昨天晚上挨揍了啊？”小六看见星问一脸惊呼。
我不明所以，一脸纳闷，“我咋了？”
“你看你那眼肿的，跟俩桃儿一样！”
“昨天晚上水喝多了，没睡好，今天录取通知书不是下来了吗，等会一起去学校。”
两老头早已起来，在亭子里继续对弈。
“爷，我跟小六去拿通知书了！”我冲老头喊道，老头摆摆手。
两人来到学校拿到通知书，两人发挥的都不错。
星问657，小六680。
“小六妥妥的镇上一中没跑了，星问一中有些悬，二中倒是没问题。”班主任笑着恭喜他们。
“考的咋样啊！”俩老头一脸期待的盯着俩大孙。
小六叹了一口气，“唉！考的不好！”
“多不好啊？星问你呢？”我爷有些着急，“说话啊，要急死我啊！”
“我考的也不好！”我学着小六的样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怎么会考的不好呢，考完试出来你俩不是说考的还不错吗？”老头怔了怔，有些懵。
“老师今年题目太难，发挥的都不好”小六话还没说完，我看见老头沉下去的脸，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姐，说好的配合呢！”小六白乎了我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实在忍不住了，你看咱爷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我笑的自己。
老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拿着棍就向小六招呼过去，小六连忙笑着灵活躲开老头的攻击。
“臭小子，到底考的怎么样！”
“嘻嘻，680，我姐657！”小六得瑟的说道。
“好，好，不愧是我大孙！老郑头，你听到了没我孙子考680，考657！”老头一脸得意的看着老郑。
老郑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聋，又不瞎，看得见，也听的道！”
“今天爷亲自下厨，好好犒劳犒劳你们两个小家伙！”老头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爷，不用，我跟小六做就行了，郑伯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陪郑伯聊聊天，说会话！”星问笑笑。
“这老头子不用我陪，他不走了，打算在我们这养老，安度晚年！”老头风轻云淡的说道。
小六一脸诧异，“郑伯不走了？那你的铺子可咋办？”
老郑笑的一脸得意，“我把铺子里值钱的家伙事都拿过来了，那铺子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且先空着吧！以后有了打算再说！”
“六子，你去砍点竹子木头在旁边给我搭两间小屋。”
“啊？”小六叫苦连天，“郑伯，我不会盖房子！”
老郑眼神一瓢，瞅了小六一眼，“你且管去砍竹子，搭起来有我。”“房子一日搭不起来，我就在你屋里住一日！”
小六脸顿时皱的像苦瓜一样，“那我呢？我睡哪啊？”
“天啊地啊花啊草啊地上哪都行，随便你睡！”老郑老奸巨猾的说道。
“爷！”小六顿时像一旁的老头求救。
老头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那个，你郑伯让你去你就去吧！”
“啊，苍天啊大地啊！”林子里顿时传来小六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