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上学
我急忙跑过去，“干啥啊爷？”
我爷坐在小亭子里悠闲的喝着茶，不停吧咂着嘴，我和小六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
“你俩今年入秋也该上学了！”
“上学！”我听到上学俩字顿时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爷，你走的时候莲姨给我买了个新书包，说让我上学的——时候用”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六的眸子黯淡下去，头越垂越低。
我爷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喝着茶。
我意识到好像说错了话，书包只有一个，没有小六的。
“还有一件事，星问，你不是想学爷的本事吗，从明天开始，爷就全部教给你！”
“真的啊爷！”
我爷没瞅我，看着小六，“六儿，抬起头看着爷！”
“是爷这不好吗？还是不喜欢爷这？”
小六轻轻摇了摇头。
“你跟着爷来到这里，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星问比你大两个月，爷这一辈子啊，有你们两个孙子就知足了，你想跟着你姐一块跟爷学本事吗？”
小六怔怔的盯着我爷看了好一会，“我想！”
“妈呀！”我吓得一屁股坐地上，顾不上摔成八瓣的屁股，激动的看着小六，“你不是哑巴啊！”
我爷瞪了我一眼。
“六儿，你愿意跟你姐一起去上学吗？”
小六低着头不说话。
咋的，这是抗拒我啊。
“愿意！”过了许久，小六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就这样我跟小六开启了拜师学涯，其实说是拜师，我爷也不管我俩，扔给我俩几本破书，就让我俩自己看。
我捧着书，书里好多圈，小六就不一样了，他看书，书里都是圈。
临近开学，我的大青虫也已经养够七七四十九日，我爷把白胖的大青虫拿走了，没几天给了我一个盒子，大青虫干瘪的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我爷说他给封印里面了，需要的时候让我自己解开禁制，但是他没告诉我怎么解开。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开学那天，我爷领着我跟小六去学校报名，学校在柳泞村村最东头。
离我们很近，还好我们住在半山腰上，不是山顶，每天早上只需要早起一个小时，翻下山就到了。
大壮的媳妇是学校里的教师，我爷特意拜托了她照顾照顾我们两个，李茹还笑着跟我爷说，放心吧叔，都是自家孩子。
我爷走了以后李茹就变了脸，把我跟小六带进教室就不见了，小六有些怕生，紧紧的躲在我身后。
“小朋友们，安静一下！”李茹走进来，村里的孩子皮，还在不停的吵闹着，李茹变了脸色，拍了下桌子表情有些严肃。
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李茹让我们做自我介绍，轮到小六的时候，他耷拉着头怎么也不肯开口说话，李茹皱着眉看着他，我在一旁也有些干着急，李茹只好作罢。
第一天上学，放学的时候我爷早早的等在门口。
“叔，你怎么没说这孩子是个”李茹看着小六说的隐晦。
起初我爷还不明所以，看到小六恍然大悟，“这孩子就是有点怕生，过两天就好了。”
时间久了，不合群的孩子总是会被孤僻的，小六也是，班上的那些坏孩子总是丢他的书，拿他的本子笔扔在地上，欺负他。
他也不跟我说，直到有一次被我撞见，“你们干嘛呢！”一群孩子把他围在中间，拿东西不停的扔他。
带头的小胖看见我来了，开口说道，“呦，小六子你姐来了，小六子是个傻子，你姐不会也是个傻子吧！”
周围的孩子顿时哄堂大笑，我脸红到了耳朵根，是气的，跑上去冲他大喊，“小六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
小胖恼羞成怒一下把我推到在地，小六嗷一嗓子冲过来，“不许欺负我姐！”
我惊呆了，第一次见他说那么多话。
小六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把大他一号的小胖子按在地上揍，小胖被打的不敢还手，最后这件事惊动了老师，还叫了家长。
见了我爷，我一撇嘴，“爷，他们欺负小六，把小六的东西扔在地上，还推了我，小六才和他们打起来的。”
“你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欺负别人，看看我儿子这一身伤，你们得赔医药费。”开口的是小胖的妈刘桂兰，是村里的寡妇，听说她丈夫撞见她偷人，！是被她活活气死的。
李茹在旁边劝和着，“桂姨，您消消气消消气！”
我爷冷哼一声，“我家的孩子我知道，从来不是惹事的人，肯定是你们家孩子惹恼了他，他才会反抗，周围不有很多孩子看见了吗，随便找一个出来，问问他们，看看是我们赔你医药费，还是你赔我们家孩子精神损失费。”
“你，你——”刘桂兰气的说不出来话，扯着小胖离开了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小六情绪一直不高，闷闷不乐的。
“爷，小六今天喊我姐了！”我咧开嘴笑着跟我爷说。
我爷瞅了小六一眼，放大了声音说道，“是吗，今天咱们家六儿做的对，咱们不欺负别人家孩子，也不能让别人家孩子欺负了去。”
“爷今天晚上给你们俩做大鸡腿。”老头嘿嘿乐着。
“爷，我还想吃土豆丝儿！”我拉着老头的胳膊撒娇。
“好！爷在做个小六喜欢吃的，焖豆角。”
小六的眸子亮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了一丝不宜察觉的微笑。
从那件事以后小六的话逐渐多了起来，慢慢变成了一个话唠。
那个暑假，我每天坐在门槛上左等右等都等不来那个身影，他也没有在出现了，时间久了，我似乎都快逐渐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六年后。
我依旧坐在门槛上发呆，“姐，又在等雷震哥啊！”小六捧着西瓜欠欠的跑过来。
“找削呢！”我白了他一眼，作势要打他。
“哎别打别打，给你送西瓜呢，真是好心没好报！”小六捂着脑袋说道，“爷今天刚摘的西瓜，可甜了，你尝尝！”
我顺手接过咬了一大口，“是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