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现线索
“此等晦气之事，自不能告知他人，我已传下娘娘口谕，让宫中太监宫女都不得私下妄议，更不得外传。自红霞来报，到现在大概两个时辰。到今日晚间，若不能查清翠袖的死因，就只能当她自尽，尸身运至宫外掩埋，就此不提；如若是他杀，说不得还要报至东厂介入此事。”
绮月的回复简洁明了，一切安排也算中规中矩。
易云也知道，如果不是翠袖与林婉儿还算熟识，宫中死去一个小宫女，实在算不得大事，只需上报敬事房备案就结了，根本不会去详细查实。
深宫之中，宫女太监的命，都不值钱。
“知道了。一会还要辛苦绮月姐姐，找两个人陪咱好好查查翠袖沉尸的那口废井，详查她的居室，理清她近期的出入往来，看能否找出蛛丝马迹。”
易云沉思片刻，与绮月做了一些安排，又向林婉儿道：
“贵妃娘娘莫要忧心，奴才对查案一事虽无经验，但也稍有钻研，一定用尽心意，详查所有线索，找出翠袖真正死因，帮娘娘拨清云雾。娘娘，您好事休息，奴才先去看看翠袖的尸身。”
“好。易公公，辛苦你了。你一定要帮本宫理清头绪，如若翠袖是自杀还倒罢了，如果是被人所害，本宫定让凶手死无全尸。”
林婉儿确实是气急了，面上已没有多少血色，眼神也显出忧郁。
翠袖的死，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绮月将易云带至一处杂物房。
翠袖的尸体暂时停放在这里，还派了两个小太监、两位老嬷嬷把守，不让人接近。
“易公公，你自己进去看吧，姐姐实在不忍再看翠袖，我还是在门外等你吧。”
绮月也是心情郁郁，面色煞白。
易云也理解，女孩子见着尸体哪有不怕的。
两位老嬷嬷引着易云走进去，来到翠袖的尸体前，仔细端详。
翠袖身上的衣物还没有完全干涸，紧紧地贴在没有了任何呼吸的身体上。
她的面色没有任何血色，已有了肿胀现象，还没有产生尸僵。
易云推断，翠袖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五个时辰，应是在子时左右投井。
他见翠袖身上衣物没有解开，只有脖颈、肚皮、小腿位置稍有裸露，知道景仁宫中没有会验尸之人。
易云先翻看了翠袖的鼻、口位置，发现口鼻内均有污水存留的印记，口中还有一点苔藓，确证她确实是溺水而亡。
随后又撩起她的头发，详细看了前额和后脑，只有几处刮伤，没有受重物击打的迹象。
沉思片刻，他又看向两个老嬷嬷：
“请两位嬷嬷除去翠袖身上所有衣物，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外伤。”
两个老嬷嬷一怔，随后对视一眼，也就照做了。
旁边两个小太监却是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向外退了两步。
易云一直盯着老嬷嬷的动作，随着全部衣物除去，一具白花花的尸身完全展现，却没有任何美感，只余凉风凄凄。
他又让两个老嬷嬷配合着，翻转了翠袖的身体，均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两位嬷嬷，不知可会检查，看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老嬷嬷疑惑不解，不知易云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易云也不解释。
其中一个嬷嬷恰巧懂得一些。
各宫之中，都有老嬷嬷懂得其中技巧，还要定期给宫女检查身体，以防有不洁之身污了宫廷。
片刻之后，老嬷嬷告知，翠袖还是完璧之身。
易云点了点头。
这基本排除了翠袖是因情海生变自尽的可能。
易云又详细查验片刻，却是毫无收获，只能晃着脑袋离开。
对着外面守候的绮月摇了摇头，易云又让绮月带他去翠袖的居处。
与此同时，他还让绮月安排，去调阅翠袖一年以来的出宫记录、异常表现、与何人交往较多、可与他人有怨等信息。
翠袖所住的下房，是六人合住的通铺，房内有两个衣柜，另有几个衣箱。
翠袖是六人中最得宠的，睡在通铺最外侧，方便她出入；
衣柜则是与红霞共用，另外四人共用另一个衣柜。
在通铺之下，则有翠袖的两个衣箱，一个为宫中配发，一个是她自行采买的。
六人中，也就只有她有私人的衣箱了。
易云详细翻看了翠袖的所有衣物，把通铺也全部翻开，重点还检查了她的私人衣箱，终有一个小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盒中存放的是翠袖的几件首饰，只有一只珠钗显得华丽些，其他的几样都是寻常之物。
绮月告知，那只珠钗是元宵节时贵妃娘娘赏赐给翠袖的。
而在首饰最下层的绸布下，还有异物突起，易云取下黄绸，捡出两个纸包，还有一张纸条。
纸包中是药粉，易云却是不识。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十七，更是让易云摸不着头脑。
十七，是代号？还是地方？还是日期？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不知具体的指向。
但这也表明，翠袖这个人，有问题。
易云叫来绮月，让她俯过身子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找与你相熟的太医来一趟，分辨此为何药。”
易云将握在手里的药包，给绮月看了看。
绮月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又安排了一个小太监快速离去。
这时，有个宫女来禀报绮月，说已查清翠袖出入往来的一些情况。
绮月找那个过来，易云又挥退了其他不相关的人，房内只有四人。
易云，绮月，红妆，春兰。
“春兰，说说你搜集到的资料，若有遗漏处，红妆补充。”
绮月吩咐两个宫女道。
“是。奴婢详查了与翠袖相熟之人，均言翠袖一直以来与众人都无仇怨。翠袖这人性子有些冷，不太爱说话，与她相熟的仅有红霞、茗烟、菱甜三名宫女，还有小石子、小桃子两名太监，这五人所说的大致相同。”
春兰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脸型瘦削，眉眼清秀，口齿尤为伶俐。
“近一年来，翠袖与宫外之人相交之人也不多，其中有钟粹宫宫女琴香、太监小海子，净身院太监小几子、小凳子，宫门值守小太监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