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也是个俗人
这分明像是有一道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了?金银财宝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一想到自己还在建设中的队伍还有那些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从厂里出来的武器,赢翟就觉得脑壳生疼!
百越百越,这第二次战争都近在眼前了,他还没有把武器给备好!
当然,赢翟任凭心里再怎么翻江倒海,面上却还是半点不丢他四公子的风度。
“的确如此,”他悠悠地晃了一下手里的卷轴。
“但正因如此,本公子才更加不能相信你的话。”
此言一出,冯玉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为这番禹自己想象中出入巨大的话而惊奇。
“殿下。”
他抬眼望着赢翟。
后者微微颔首:“你们冯家自从出了一个宰相,多年以来,这些年来,从老到小,应当也吃下了不少甜头。”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左丞相的位置又不会给你们什么坏处,偏偏在今日拿出这些……莫不是想借本公子的刀杀人?”
赢翟的话说的明了。
他并不信任面前的人,甚至可以说打从一开始,那份怀疑就没有消除过。
冯玉泽注意到,在四公子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包厢的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些凌乱,但是每一步否显得沉重。
没想到四公子当真是一点不留颜面,竟然直接派人在门外头守着了!
但他也非常明白的表达出一件事。
如果冯玉泽再不拿出足够具有诚信的证据来,别说帮忙,四公子不把他当做来搅局的人叉出去都算好的!
可问题是,有些事当真不是开口就能解释的清的。
冯玉泽抿着嘴唇,想到自己被拒的后果,终是孤注一掷地开口:
“左丞相藏着的那物,真想从前并未见过,只知道那黑色的墨水有古怪的气味,一旦见了一点火星,就会炸开巨大的火花!”
“此物威力巨大,若是让它露露有异心的人手中,只怕是要让生灵涂炭啊殿下!”
他也是豁出去了,毕竟人人都知,能引燃火焰的就只有油,那黑色墨水一般的东西有活爆炸,听起来就十分令人匪夷所思。
说出这番荒唐之言,冯玉泽都已经做好被赢翟指着鼻子痛骂一顿的准备了,却不曾想听到这话的四公子竟然从椅子上面猛然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黑色的,一碰到火就会爆炸的“墨水”?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墨水,是汽油吧!
冯玉泽只当赢翟这反应是不相信,于是将另一条膝盖也放下来,以头抢地:“万万请殿下相信,若实在匪夷所思,还请您派人去图上所画之地一探究竟。”
他只在求人的时候态度坚定,赢翟你这个手里的这份卷轴,忽然觉得这一张不好的纸,有些烫手!
虽然这么多年锻炼,已经让他对于绝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但是唯独听到了这个消息,赢翟的心中满是火热。
的那可是汽油!
在未来,可以实现机器自动化,让造出来的机器为千千万万的人类服务的基础燃料!
如果有了这东西,赢翟不敢保证日后也能做到那种程度,但是至少有一点。
他可以拥有比如今在战场上,被称为神器的黑火药威力更为强大的武器!
“但是那东西的威力极其可怖,比起黑火药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还请四公子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正想这个,冯玉泽就忽然开口提醒,赢翟不免为之侧目。
“这样说来,你曾见过那东西的厉害了?”
若非如此,一个还未摆脱铁器时代的人,又是如何得知汽油是易燃易爆的?
赢翟问这话不过是想确认一番,哪知冯玉泽却忽然有些低落。
“……自然。”
他也没曾想,自己曾经带着那一群人千辛万苦,从地里挖出来的这东西竟然会让她们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模样显然就是有故事。
赢翟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他又转身回了自己的太岁椅上,撑着脸颊朝身边的几人吩咐:“别愣着,去把冯公子扶起来,看座。”
上一秒还仿佛跌入地狱的冯玉泽,突然间说到这样了礼节周全的对待,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这些是……”
“本公子对你的经过有些兴趣,”赢翟全然没有打断他人的自觉:“不如冯公子说说?”
虽然赢翟嘴上是这样讲,但是站在冯玉泽身旁的阿青却在话音落下到时候拇指按在剑柄的睚眦上,将它推开了些距离,从任命上反射出来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冯玉泽吞下一口口水,一边在心底惊叹赢翟果真如传闻一般,喜怒无常,一边又不可避免的松一口气。
能听他解释就好……
但凡四公子知道他的想法,冯玉泽如今没事大约也是要有事的。
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有可能是挖矿一不小心挖到了汽油,他肯定是第一个为这等神造一般的材料与见地亮灯的!
冯玉泽将他所
见讲了出来。
“那东西的用处,无论是在下或是家父都是一无所知,只是家中开矿井的那日,洞口中的人不知为何竟然挖到了这样的东西,一时觉得新奇就把它带回了些。”
“嗯?”赢翟眉毛一跳:“带回来了?”
既然说见识过那东西的爆炸,又说刚发现的时候就把东西带回来了,莫非那么大的动静是在咸阳城内的?
可是他这段日子几乎每日都呆在咸阳城内,并未发现太多异常,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不过是几日之前带着护卫队离开了几日而已。
“不,”冯玉泽摇了摇头,眉目间藏着一丝忧虑:“他们没能把东西带回来 ”
没能和没有,一字之差,期间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
赢翟做起来没头,虽然心中存着疑却也没有开口打断他。
“那些人将墨水装入瓶中之后,夜间照例点了篝火。”
“可就是因为篝火让人生出了倦意,于是,有人将一些不知来处的东西投入篝火之中。”
第二百四十九章 会爆炸的墨水
而后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似乎有个人拿了装着“墨水”的瓶子。扔进了火堆里。”
虽然没有经理经历过当时的事情。但是光就听着这些,赢翟冻得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地往上窜!
万一这东西被带回来谁能想象的像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在赢翟想要收尾,但没有为此额外用太多心思的意思。
“刚才就是那个时候,你们知道那个墨水可怕之处了?”
那是自然。
冯玉泽没有回答,却在心里默默开口。
“若非如此,他不会在独自占领了那个山头之后,将书记给我赶走!”
虽然自己是旁系的人,但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原本可以不说,只是碍于身份,作为他们冯家的一员,这样大的事情也瞒不住。
也就是这一去,冯玉泽才知道自己的叔叔竟然入了宰相府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在那之后,左丞相给在下送了些东西。”
他派人送来了一封用作警告的信。
那上面写的明白,如果冯玉泽这一脉的人乖乖听他的话。将曾经先生的事情烂在肚子里,那么那个失踪了几天的人也就可以平安回去。
反之,如果不然,他们就只能等着被一锅端了!
“发现了一样新物件,却尽心竭力的想除掉知道它存在的所有人,左丞相这一步走得还真是清楚。”
大秦戒律上明文规定,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私下铸造武器,因此即便只是尝试做弓弩之类的东西,赢翟也要把所有的事情与秦始皇合盘托出。
这个冯去疾倒是有趣,即便是对自己的手足之人都能像这样的重手,这般做法就差是明明白白的把“我要造反”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样看来,你让本公子派人去那个地方,也冒了不小的风险啊!”
赢翟轻轻的晃了晃手里的书信,有些泛黄的纸张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冯玉泽以为他这话是将自己当成了居心叵测之人,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赢翟笑道:“也罢,既然迟早是要见一见左丞相的野心,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他这话听着似乎是早早的就知道冯去疾有二心,冯玉泽在觉得放心的同时,心中也愈发的疑惑。
“好奇吗?”
他还没有问出话来,赢翟竟然就主动把话说开了,这让原本只想着做完的事情就躲回角落的冯去疾越发的不知所措。
“在下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能?”
赢翟偏偏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似的,开口还是那样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不敢。”
皇室中人有哪个良善?
赢翟看上去应该是这其中最恶劣的那种,总喜欢把他的对手当成猎物一般逗弄,总是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他都已经做好了听到那些皇室辛秘,守口如瓶的打算,可能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眼底藏着笑意,摇头拒绝。
“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话就没意思了。”
他说完,也不管冯玉泽怎么琢磨,开始研究卷轴上面的路线。
“城东的方向……倒也不是很远,阿青,你带着东厂的人去一趟吧。”
阿青看上去有些不情愿,视线在身边的冯玉泽身上扫了一下。
“他在此处等着。”
一句话就决定了冯玉泽接下来好几个时辰的命运。
似乎听到了这个阿青才有些满意了,点点头离开。
被扣下的冯玉泽面色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么件事。
“闲来无事,冯公子可要与本公子说说话?”
赢翟微微挑眉,而一心只想着将家里的人从左丞相手中拉回来的冯玉泽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晃了晃脑袋,赶忙接话:“承蒙公子厚爱,那些事实在不足为道,在下就不说出来扰乱公子的兴致了。”
这话以退为进,说白了就是不想告诉自己。
赢翟如果相信了,这些年根本就是白活!
他眯起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人看了一会。
后者面上难掩心虚,因此也只能转过头去,躲开赢翟探究的视线。
“罢了,若不想留下便走吧。”
看他一脸抗拒,加之本身又是个遵纪守法的人,赢翟总觉得自己非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此作罢。
约莫有了三个时辰,赢翟已经在楼内用过了一餐,冯玉泽你觉得自己手边的活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甚至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已经不见踪影,他依旧没有看见那些人有回来的迹象。
四公子没有开口,他作为臣子,自然也没那个脸面说累。
可偏偏都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欺骗。
莫非四公子一开始就没打算与自己合作,反而谁来套自己的话了?
这样一想,冯玉泽顿时觉得汗毛倒竖,甚至恨不得拿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
果然应该听父亲的,这些皇族之人即便会因为基德的利益而放弃一些东西,如果让对方知道左丞相还有二心,以他们多疑的性格再加上唯利是图,万一这一去就遇上了左丞相,而对方又开出了比自己更好的条件,该怎么办?
这样的想法在冯玉泽的心底生根发芽芽,最终让他忍不住头顶冒汗,险些昏厥!
赢翟的打算是让这小子好好看着自己的人回来,说不定会安心一点,却不曾想,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煞白的脸。
他不知道冯玉泽有没有把自己吓到,但他的确是被这张脸给惊了一下。
这表情,不知道的,只怕是以为他被人抓着,往脸上刷了一层白色的灰。
看他这副模样,赢翟忽然想起冯去疾也是时不时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也不知道脑子究竟想了些什么。
未免太失礼了。
冯玉泽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多年以来被耳濡目染的礼节,何况此时在他面前的是四公子,也容不得他不识大体。
“在下只是无法静下心,并非什么觉得说出口的事情,公子无需在这都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费心,于情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