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冯去疾的恐惧与决心
冯去疾嘴角一抽。
殿下你这么直白合适吗？
各种意义上我就是世家代表啊！
对于冯去疾的表情，嬴翟根本就没做理会，自顾自的说着。
“冯丞相可知，这造纸术和印刷术结合之后，一本《吕氏春秋》的成本价格也不超过五钱，未来更加成熟之后成本会更低。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对世家来说还算不上毁灭性的打击，即便是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世家的人，世家的影响力依旧强大。”
嬴翟就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复述着。
实际上隋唐时期这种情况就存在，科举制度出现，世家掌握的朝政并没有太多，和现在相比可以说朝堂上面没有多少世家的人。
但实际上，隋朝依旧是被世家拖垮了，唐朝前期世家的危害仍旧巨大。
“但是呢，冯丞相，如果我将士农工商的地位颠覆，您觉得世家有反应的时间吗？”
“不可能！不……”
冯去疾突然大叫出来，但很快，看着嬴翟仍旧在微笑的脸，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四公子，似乎……
很自信。
只是这太疯狂了！
士农工商，自古而来。
即便大秦时期，没有采取重农抑商的方案，但想要打破这种地位是几乎不可能的。
“哦？冯丞相是觉得不可能是吗？
说实话，如果冯丞相不来找我的话，这里计划可能要到秋天才开始实行，不过既然冯丞相来了，那就可以加快节奏了。”
嬴翟对冯去疾和善的说着这些。
可以说冯去疾的礼物加快了他的计划，一个杂家的人，无论能力如何，有这个名头，学校的建立就会更加和谐。
这个时代百家争鸣还没有过去，然而信息交流不通的情况下，哪怕是用秦始皇嬴政的名号都不一定能把百家钓出来。
但用百家本身就不一样了，几百年的口水仗，那一个突然异军突起领先于人，其他人都会忍不住跳出来。
只要学校解决了，世家就被很大程度削弱了。
但，嬴翟的目的是消灭旧世家，这就是不为大秦所用的世家，这个时候就必须有新的世家诞生。
这也是嬴翟毫不避讳的给冯去疾透底的原因之一，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有秦始皇嬴政再上面罩着这些世家乱不起来。
“殿下，您的想法太疯狂了。殿下应该知道士农工商自古有之，若是殿下想要打破这种制度，恐怕会受到很多人的阻拦吧。”
冯去疾捏个把冷汗说道。
“很多人？百姓还是世家？”
“是……世家……”
冯去疾有些无力的回答到，看着眼前的嬴翟，他突然感觉自己老了有种无力感。
嬴翟和朝堂上面那些老狐狸不一样，他几乎没有用什么样出色的计谋，话术也平平无奇。
但嬴翟却格外的自信，充满了霸道的自信，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好像他的每一句狂言都必然会实现一样。
“世家，那就没事了，冯丞相可知道世家强大的原因？”
“臣……”
冯去疾放弃了争辩与诡辩，他觉得那些在嬴翟面前似乎没有意义。
“回殿下，世家的强大在于土地，人才，地位，传承。
世家贵族掌握着绝大部分的土地良田，这就是对于普通人的碾压，农民是怎么也比不过的。
自从商周以来，人才一直被世家贵族掌握，自从孔圣开私学，有教无类之后才有少部分人才从底层涌现，但数量和质量几乎可以忽略。
世家的地位与名望在各地都是显著的，商君变法之后大秦还好说，但六国境地的世家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而且世家多半具有不俗的背景传承，这为世家培养自己的人才提供了基础，即便是有些民间人才，也会被世家收为己用。
这就是世家的力量所在，也是一国君王对待世家的态度暧昧的原因。”
“哈哈哈！说的不错呢，冯丞相，看来冯丞相似乎做出了决定啊。”
嬴翟大笑一声，他对冯去疾的回答很是满意，虽然不完全，但这几项是世家最强的部分了。
看着满脸苦涩的冯去疾，嬴翟接着说道：
“既然冯丞相做了决定，那本公子自然也该让冯丞相更加安心一些。
嗯，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出现，可以打破世家对人才的掌控，无论世家想不想，世家的力量将会很大程度的削弱。
同样的道理，世家的传承也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和独一无二，冯丞相本公子说的是否正确。”
“殿下说的对。”
“土地方面，实际上已经解决了，对于大秦来说，绝大部分土地的价值在于粮食，其他方面的利用率并不高，而高产的粮食不出几年就会普及开来，到时候贵族的优势同样失去了意义。”
“殿……殿下……”
“最后是地位，冯丞相，所谓的地位同样还是士农工商，你说如果让世家自己去拔高商的地位，那么士农工商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嬴翟微笑着看着满脸冷汗的冯去疾。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
实际上，自己不过是在诡辩而已，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偷换了几个概念。
如果冯去疾或者说世家反应过来，这种诡辩就毫无意义了。
不过，到那个时候，想要对付他们还不是信手拈来！
然而，冯去疾还不知道嬴翟真正的想法。
他已经在这场博弈中，处于败方了！
不等他反应，嬴翟便和善的看着他，继续开口了：
“冯丞相，冯家是否愿意成为本公子手下推翻旧世家的新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