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柳湘云
秦鸿远已经努力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张氏了，其实张氏也挺中意左都御史柳大人家的女儿的。
“看来我们半世夫妻的眼光还是很一样的，我之前在于阁老家的宴席上见过一次这个女孩，容貌上自是不用说，端的是闭月羞花，举止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走站坐卧，规规矩矩的，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喜欢。不过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人我觉得是不能差的，但是还是要问一问，我这边打听好了，你就去跟柳大人透个信儿。”
此刻，老夫妻两人坐在床上透着盈盈烛火，看着外面星河灿烂的夜空，算计着别人家的孩子，突然有一种贼夫妻的感觉。
好像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两个人相视一笑，突然找回了年轻时的热情。
张氏被秦鸿远看的羞红了脸颊，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越发的娇柔美丽。
秦鸿远也压不住心中的火热，抱着张氏躺下。
此刻，月亮也羞红了脸，站在厢房的张妈妈骤然听到屋里传出的羞人的声音一愣，这都多少年了。
老爷和夫人早就相敬如宾了，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时候，虽然自己还是忍不住羞红了一张老脸，但是能看到大娘子这样也算是真的为她感到开心了。
次日清晨，秦瑶瑟随姨娘过来请安，看到张氏红润的脸庞，再想到昨晚父亲好像是在大娘子这儿歇息的，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看看周遭单纯的兄弟姐妹，顿时觉得羞涩，她也不想做个秒懂女孩呀。
几人回去的时候，秦瑶瑟看丁姨娘一点失落的心情都没有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姨娘不会觉得失落吗？”
丁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觉有些失笑，到底是个孩子，很多事情还没有经历过，难不成还肖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会，既然嫁过来了，我也就明白了，三妻四妾乃常理，所以没什么好失落的。”
“那姨娘没有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作为新时代女性，接受新时代教育，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喜欢的人出轨，什么三妻四妾，说白了就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哪来的理所当然？
看着秦瑶瑟有些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这个女儿说。
“我只能告诉你，在这里三妻四妾是常态，而且是正常的。至于你是否能够接受，我从不强求，但是你要知道，你不可能不嫁人，至于嫁给谁，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你爱不爱，你也不知道，甚至有可能嫁人之前你们两个就没有见过面，或只见过一面。剩下的事情是你自己的事情，要怎么处理都需要你自己考量。”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人的思想，你没有办法站在现代去批判古代人说三妻四妾是错的，希望他们改正，甚至强制要求他们实行一夫一妻制，这些思想文化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已经深入这代人的骨髓。
就像你没办法站在现代要求人们接受三妻四妾一样，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人们都知道是错的，但是为什么是错的，法律规定，老人说的，社会道德不允许，都是这些东西，没有人能从根本辩驳，只是思想问题。
秦瑶瑟忍不住点点头，看来自己还不是一个实打实的古代人呀！
很快，秦鸿远和张氏就敲定了秦尧琤的婚事，柳家嫡女，柳湘云。
两人结婚之前，秦瑶瑟有幸见过柳湘云一面，只觉得好看，配自家大哥哥绰绰有余。
很快两家说定，问名、纳吉、合八字、过聘礼，一桩桩一件件，张氏安排的有条不紊。
柳湘云嫁入秦家的第二天，照例请公婆安，张氏笑呵呵的接过了儿媳妇敬的茶，笑的眉眼皆不见。秦瑶瑟就知道大娘子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
等男人们都离开之后，张氏拉着柳湘云的手说道：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将来你就是秦家的当家主母，我和老爷只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开枝散叶，团结兄弟，孝顺父母，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
我家没有那些规矩，不用你天不亮的就过我这儿来站规矩。
你官人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比我辛苦的多，我这边有积年伺候的丫鬟婆子，但是你官人是个死心眼的，房里只有一个小厮，四个丫鬟，别的都没有了，更别说通房妾室的，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就不指手画脚了。
以后安排什么样的妾室，安不安排我们不会多说，但是如果你嫁入我家多年不孕，为着家里的香火我们肯定是要给儿子纳妾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哪怕那个时候孩子也是养在你的名下，你这个正室原配的位置谁也抢不走。”
秦瑶瑟偷偷用眼角瞄了两眼柳湘云的神色，发现对方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不快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啧啧称奇。
请安结束后，一众人离开了张氏的院子。
秦瑶瑟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拇指大的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她对这个嫂子一时间多了许多的好感，好像也可以问问。
于是秦瑶瑟小心翼翼的走到柳湘云身边，眼神快速的扫过一众兄弟姐妹，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忍不住拉了拉柳湘云的衣袖，小声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嫂子，母亲对你那样说，你真的不生气吗？生不生孩子，纳不纳妾的，这才你们新婚第二日呢！”
柳湘云嫁过来之前就对秦家几个女孩有所耳闻，也从于明珠那里知道了秦瑶瑟的名字，更加了解了她的性格，所以也没多隐瞒。
“我觉得挺好的，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像你大哥哥这个年纪还没有个通房妾室的已经很难得了，至于说不能生出孩子纳妾这件事情，我更没什么意见了，且不说那还是很久之后的事情，而且母亲和你大哥哥都已经承诺我了，将来就算有妾室先于我生出孩子，那孩子也是我养着的。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有话直说，说在明面上我觉得挺好的，别觉得话难听就不能接受，总比什么都不说，最后算计我要好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