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还是一起读书吧
入夜秦鸿远回府来到张氏房内，两人夫妻多年早已没了情意缠绵更多的不过是相夫教子，光耀门楣。
“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许久没见老爷这么开心了。”
张氏坐在堂屋首座，身旁一杯清茶。
多少年的规矩了，老爷不入府，自己是不会睡觉的。
“今日我收到了一封信，夫人不若猜猜这信中的内容。”
两人少年夫妻相伴多少年，虽没有多少缠绵情谊，但是也相知相伴了近二十年，早已心意相通。
“我猜应该是那位先生答应了老爷的请求。”
张妈妈早已端上一盏六安瓜片，这是秦鸿远最喜欢的茶。
“夫人聪慧。”
秦鸿远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虽然两个人不过是父母之命，当初自己能娶这位大小姐也是机缘巧合，不过秦鸿远必须承认，这么多年自己能在官场如此顺遂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岳家的势、夫人的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多谢老爷费心了，为了琤儿如此大费周章。”
“琤儿本就是我秦家的孩子，自己也只勤学，将来我秦家的门楣是否能够继续如此荣光还是要靠琤儿的，夫人如此说倒是折煞为夫了。”
其实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也是有过浓情蜜意的，但是自己这个夫人出自世家大族，身上多了些规矩少了些情趣。
不过娶妻娶贤，这样的人做夫人，相夫教子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做妻子终究少了些情趣。
“要我看，孩子们左右无事，那位先生学问都是极好的，不如趁此机会让孩子们都去跟着听一听吧，也劳烦先生一些，女孩子就算不用科举考试，但是还是需要读书明理的。”
秦鸿远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还是有些举棋不定的。
“孩子们终究是大了，都在一处读书是不是不太好？”
“老爷心中所想我怎么会不知，不过咱家女孩不多，清儿，瑟儿再加上墨儿和落儿也就四个孩子，就算是想请女先生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若趁现在孩子们都不算大还能在一处学一学。”
自己虽然很乐意教养孩子，想当年自己做女儿时也是素有才名的，但是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还有那许多许多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生的。
就算自己这个当家主母大度，能够允许丈夫一个又一个的纳妾，但是如果让自己将那些庶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教养，自己也是没有那个气度的。
“行吧，那就多让先生费心了。三日后就让他们跟随先生学习吧，上午讲经学，下午学八股。上午让女儿们跟着一起学习，下午就各自安排吧，孩子们到底大了，该学的针织女红，看账理事也要尽早学起来。”
张氏点点头，秦鸿远不论为夫如何却是个好父亲，这句话中张氏便知道，就算是庶出的女子，秦鸿远也没有让他们做妾的打算。
大学士府在这大历朝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权贵了，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是依照如今的势力，只要秦鸿远肯让女儿做妾，哪怕是嫁入王府也是能够的。
“好了，今日不早了，夫人早些歇息，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张氏低眉行了个半福礼，待秦鸿远出门后便让张妈妈伺候自己宽衣睡下。
次日清晨子女请安之时，张氏便将昨夜秦鸿远跟自己说的事情告知所有人。
“姨娘，其实在这个家里只要你不贪还是可以活的很好的。”
请安结束后，秦瑶瑟跟着自己的母亲慢慢走回两人的小院。
其实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古时规矩虽然未知全貌，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且不说男女大方的事情，能让庶出的子女让在自己生母名下也是少有的事情。
“姨娘从今以后该管束哥哥们了，秦家不是皇亲也不是国戚，更没有什么爵位可以继承，就连大哥哥的前程都是需要靠自己争取的，将来若父亲和大娘子过身，秦家迟早是要分家的，届时两位哥哥如何生活？”
两个人都已经摊牌了，自己自然知道姨娘的打算，再这样的家庭，就算嫡母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是如果想要孩子好好活下去，养废了，的确是最好的方式。
“我瞧着嫡母也不是那种不容人的人，只要哥哥们安心功名，或文或武，只要不跟大哥哥争，总能自立门庭，姨娘若能教导哥哥上进，兄弟和睦，我想嫡母也是很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的。”
这两年秦瑶瑟冷眼旁观自己这两位哥哥倒也不是像外人看到的那样浪荡纨绔，不过是装个样子而已，想来也是姨娘的教导。
两个人边走边聊，刚走到院子就看到自己两个哥哥和身边的几个小厮、丫鬟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什么东西，就在自己和姨娘开门进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
“行了，别遮掩了！”
姨娘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
“姨娘。”
两个哥哥忍不住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但是脸上还强装镇定。
“我和你妹妹刚从大夫人房里出来，从今以后你们都不必如此了，安心读书，准备科考，老爷给你们请了先生，三日后你们入家学读书。”
两个哥哥听着姨娘的话，两个人对视一眼，眼中还有些担忧。
“不是姨娘说要韬晦吗？”
二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觉得你们妹妹说的有道理，我们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又没有什么世袭的爵位，以后你们终究是要分家的，男人存于天之间，要功名利禄要自己去争取。”
“姨娘放心，我们两个从小到大也没想过依靠父亲获得什么，也没想过跟大哥争夺什么，一家人同气连枝，共荣共损，我们是割舍不下的血脉亲情，以后若儿子争气在官场上也少不得与大哥互帮互助。”
在这样的家庭嫡有嫡的活法，庶有庶的生活，还好自己几个子女都不是那种贪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