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命运的轨迹
老和尚唠唠叨叨、语重心长的讲着各种佛经义。
小和尚如坐针毡、念念不忘的想着晚秋的秋水。
荡魔山上，少女沦为妇人，一心等着和尚回来。
如此又是十年过去
四十年等待，四十年煎熬。
师尊走了，荡魔山上剩下她一人，冰冷孤寂。
她眼中的清明正在被疯癫占据。
“我在等谁？对了，和尚。我为什么不去找他？对啊！”
“不行，我变丑了，去找他会让他被人笑话的。”
“我还是等他来找我，他来以后我在修行，我还会变好看的。”
“三十年真漫长。我好像记得已经有三十年了。”
“不对，他还没回来，就是没有到三十年。”
妇人疯言疯语，此时已经有些苍老。
也失去了走下荡魔山的勇气。
她将能祛除深渊之气的手串给了和尚。
为了自己不魔化变得难看。
自身已有四十年没有修行。
四十年来她不但没有修行。
还始终在身上维持着一层光幕将自己与天地隔开。
光幕虽然用不了多少灵力。
但是也不能在没有外部供给下持续四十年。
十年前自身灵力就已经耗尽。
这十年来，她一直在耗费自己精血来维持光幕存在。
直至今日，她枯瘦身影上不但有丝丝白发。
身上也难以避免得生出淡青色纹路。
她只有道基境初期的修为。
并不能做到辟谷不食。
十五日一次的辟谷丹带着深渊之气，在不断腐蚀着她。
“过去多久了？不记得了。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可是我，再不修行就快死了。”
“我不能死，我还要等他回来，我要重新修行！”
“怎么修行来着，吸收灵气就能修行。”
“不对，荡魔真经荡魔真经，应该是吸收魔气才对。”
“斯！修行好难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对了，我把佛珠给了他，当然会难受，忍忍就好了。”
……
“对不住了，师姐！”
林易见到对方按照自己的要求盘坐好后。
嘴中道歉一句，便向着对方飞扑过去。
“碰！”
林易被一道紫色光辉扫中，跌落在地。
“你，你要干嘛？我可是会法术，你不要乱来！”
“师姐，你忘了师祖和祖师二人的关系吗？
你还想不想让我继承师祖的力量。”
林易揉着胳膊肘一边爬起来一边说道。
“这，这还要这样？”
“你以为为什么非要找荡魔山传人？”
“师弟，你这样我不习惯。”
“要不你把头发剃掉？我听祖师们故事长大。
你把头发剃掉我或许就习惯了。”
师姐害羞的说道。
“我这会上哪剃头去，明天再剃行不行？”
“我帮你！”
师姐拿起放在一旁的飞剑，对着林易招了招手。
林易只是稍微挣扎一下。
便一咬牙走了过去。
“为了变强，秃就秃。”
……
三千烦丝尽去，林易成功遁入空门。
只是他见到了七颗宝石，却并没有见到七位神。
林易有些纳闷。
不应该是天地一阵晃荡。
从四面八方蹦出来七只猴子。
在自己身前站好问自己有什么需要吗？
为什么这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空门难不成还要什么分前门和后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也太扯了。
“师弟，你继承你师祖力量了吗？”
“师姐你不要急，你先施法让我入睡，我要去梦里见祖师问问。”
“你，你！你这消息是做梦得来？”
“不不不，师姐，一时半会我很难解释清楚，你一定要相信我！”
“呼！好，如果让我发现你在骗我，哼哼！”
师姐压下心底愤怒。
一巴掌呼在林易的大光头上。
思绪混混沌沌间，这次没过多久。
林易就听见苍老声音传来：
“年轻人，你又…”
“别废话！神呢？神去哪了？总不能是师姐一胎生七个吧！”
“哈哈哈！”
声音不知道多久没有笑过。
这一笑便是许久不见停下。
林易不耐烦催促着：
“你笑够没有，神呢？”
“哈哈！神，你要见七位神，你却只入一次门。
神觉得没诚意，当然不会见你。哈哈哈哈！”
“算你狠，你送我出去。”
林易不是没有怀疑对方。
只是一想到自己女儿出生也是苦难重重。
于是在一次选择相信。
光影变幻之间，师姐出现在眼前。
“这么快就继承完了？”
师姐见他这么快醒过来。心里稍安后连忙问道。
“师祖说要遁入七次空门才算圆满？”
“七次？刚刚七十都不止…”
“你不懂，你要相信师弟的真诚，师弟从来不骗人。”
……
山外一片寂静。
山内狂风暴雨。
就像永无止境。
摧残山中生灵。
荡魔山上有一朵仙女花在雨中瑟瑟发抖。
死人洞里有一位苍老身影笑的人仰马翻。
“我有多久没有笑过了？不记得了。”
“铿”一声，飞剑出鞘，被疲惫的师姐拿在手中。
“这次我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师姐放心！我已功德圆满，这就去拜见祖师，继承力量。”
林易缓缓闭上双眼。
这次师姐没有打他。
他这是累了。
“哼！你最好没有骗我，不然我就，我就将你…”
师姐话还没有说完。
林易就从她眼中凭空消失。
不见了踪迹。
师姐浑身一颤，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收拾好自己着装，连忙跑出洞府。
这一看，门外几人也不见踪迹。
“这是骗完空门跑路了？”
“说好的真诚呢？师弟，师弟？你根本不是和尚，你就是一个骗子。
以后最好不要让我遇见你！”
“呜呜呜！师尊，我好想你，我被骗了，被一个叫…”
“师弟叫什来着？呜呜呜，你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从一开始你就打算骗我！”
……
“我是谁，我是人还是魔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
“我找不到《入魔真经》了，经呢？”
“我怎么记不起来，我好像炼错了，我好痛苦，我要去找《入魔真经》”
“不能走，我好像在等一个人，他叫什么来着…我竟然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和尚一开始就在骗我。”
“和尚？对！我被一个和尚骗了！”
“他骗我珠子。”
……
和尚骗她了吗？当然没有。
师父临终突破后，他第二个月就和师父说了还俗的事情。
毕竟师父破境以后，寿命已经大增，几百年都用不上给他送终。
年轻和尚总不能让他念念不忘的晚秋等几百年吧！
老和尚知道以后不但没有怪他。
还很开朗告诉小和尚，在听自己讲十年经就放他还俗。
并且还俗以后哪怕他不再是封魔寺弟子。
也依然是自己唯一亲传弟子。
以后有空还会去荡魔山住几天。
年轻和尚听后也是高兴答应。
毕竟自己三十年来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机会去荡魔山见对方。
但是自己基本上每年都会给对方发十来次传音玉佩。
对方也每次都会回自己的信。
让自己给师父安心送终。
如此四十年过去
他对自己和少女再见之时的期待感已是满满当当。
和尚不知道的是，这四十年来。
对方并没有收到自己任何传信。
女子也从未给自己发过什么回信。
四十年到来之际。
他问师父还俗要不要走什么流程。
师父大笑着告诉他，直接走就行。
和尚兴高采烈的准备离开封魔寺时。
封魔寺两位元婴老祖拦住他的去路。
告诉他要么自己留在寺内。
要么把菩提手链留下。
正当和尚为难之际。
师父满脸失望的出现了。
老和尚一言不发，一把将徒弟甩了出去。
“轰”
老和尚自爆了。
他之所以留徒弟十年。
也是为了在金丹上纹刻阵纹。
能让爆炸威力变得更强一些。
元婴老祖被炸成重伤，无力追赶。
和尚怀着悲痛欲绝与满心不解一路逃至荡魔山。
见到了刚刚下山的“晚秋”
一位和尚，一位妖魔，就这么仓促的碰到一起。
晚秋驼背上满是青色倒刺。
脸上嘴裂的很大，里面满是尖牙利齿。
全然没有当初的仙女模样。
和尚哭了，妖魔也哭了。
她明明已经遗忘，可是见到这一刻，她依然记起了他。
她明明已经变了模样，可是见到这一刻，他还是认出了她。
“降魔真人下山多日未归，山中无人，你改日再来，”
妖魔声音哽咽的说完就准备回身往山上走去。
和尚泪如雨下，紧紧抓住对方满是细刺的手臂。
和尚手中有鲜血流出，手中又麻又痛，却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心如刀绞的哽咽道：
“我不找降魔，找你。。”
“我只是一只没有记忆的孤魂野鬼，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既然不记得，为何要流泪？”
“我爱妖魔，从小就爱。师父他自爆了，如果连你也不认我。
那么意缘今日，就要在此圆寂了。”
“意缘，原来你叫意缘。和尚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我。”
意缘浑身一震。
自己明明在传音玉佩里告诉过她自己的法号。
为什么她好像现在才知道？
“你没有收到我给你的传音玉佩？”
“没有，从来没有什么玉佩。”
意缘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在说话。
而是双手从对方长刺中穿插而过。
将对方紧紧拥入自己怀中。
哪怕是对方身前也有带有毒素的细刺，他也毫不在乎。
“意缘，来世我还等你，来世你一定要早点来找我。”
“你不要说傻话，封魔心经中有一个方法可以祛除深渊之气，你不准做傻事。”
意缘将她抱的更紧。
“真的吗？”
“真的。”
“那太好了。”
四天后，荡魔山上紫花凋零，青妖自陨。
【意缘，我们的开始就是我骗的你，我们的结尾就让我自私的在骗你一次。请你将四十年前的我埋在心底，将现在的我用法术将记忆抹去。
真的很丑。
师尊走后的十三年里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要修行，遇到你以后我知道修行是为等待。
我等到了你，也就没了遗憾。
我知道你说的办法是在骗我，我比你聪明你骗不了我的。
我很想鼓起勇气陪你继续走下去，可是这样的陪伴毫无意义。
不能给你生孩子，不能陪你耍花招，就连一个拥抱都让你鲜血淋漓。
对不起，四十年的漫长已经耗尽我所有的力气。
这次，请原谅我的逃避。
如果将来你能遇到更好更漂亮的仙子，你就忘了我吧。如果将来你没有遇到，来世我还等你来寻我！】
意缘看着洞府内，墙壁上歪七扭八的文字，泣不成声。
两次的陪伴，开出一朵万年不灭的紫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