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李彩月走过去,直接将桌布抢了过来,还嫌弃的拍了拍。
石大花没有想到李彩月竟敢这么跟她说话,脸上一寒。
“死丫头,你二姐就要结婚了,一块破布你舍得给别人就不舍得送你二姐?”
李彩月秒懂,肯定是王春草见不好推辞故意说是送朋友的。
她就坡下驴。
“谁说送了,这块桌布我朋友出十块,你们出多少?”
石大花尖叫一声。
“十块,你怎么不去抢?”
李彩月白了她一眼。
“没钱那你说什么废话?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今天她出门遇上了在河边洗衣服的张槐花,张槐花告诉她最近传出来一条流言,说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张昌利才没看上她,选了温顺善良的李彩云做老婆。
她追问流言源头,才知道是从山西村那传出来的。
这样给李彩云贴金的流言,除了石大花她想不出来是谁散出去的。
也唯有她才会让亲生女儿踩着自己上位,所以她也懒得跟她们虚与委蛇。
张家送来了的聘礼不少,可李家却没有拿的出手的嫁妆。
李彩云想到李彩月是个手巧的,希望她可以给自己绣一床被褥,也好长长脸面。
李彩云眼巴巴的瞅着那个桌布。
“四妹,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桌布,你就送给我吧。”
李彩月嫌弃的扫了她一眼。
“我喜欢你去死,你去死吗?”
李彩云:“”
这死丫头还是跟原来一样可恶。
石大花:“”
这死丫头嘴皮子又利索了。
王春草目瞪口呆。
门口,江秀和江林两个捂着嘴吃吃的笑了。
石大花沉着脸说道:“你怎么说话呢,彩云可是你姐姐!”
李彩月把桌布叠好示意江秀拿到了屋里,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我这个李家泼出去的水,更得算清楚了。”
李彩云气的嘴唇颤抖。
她不就是想要她一个桌布,一块破布而已,值几个钱?
等她嫁到张家,买上十块八块的,眼馋死这个死丫头!
不过,那桌布上的花样真好看,比县城里的都要好看。
石大花见自己说不过李彩月,调转矛头。
“王春草,这丫头在我们李家时好好的,怎么一到你们江家就变了个人,你是怎么管的?”
王春草很委屈。
“我彩月挺好的,不用管”
江家能娶到这么好的儿媳妇,是她的福气。
她疼还来不及,哪儿会管她?
李彩月勾了勾唇角。
“行了,你也别说我娘了,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上来就抢别人的东西,你们是强盗吗?!”
石大花一噎。
“死丫头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娘!”
李彩月满脸不耐。
“有什么事赶紧说,不说我可要赶人了。”
石大花气的脸上红白交加,最后还是强压下怒火。
“你二姐就要嫁到张家了,你给她做一套被褥,图样就要刚才那样的”
刚说完,她又觉少了点什么,补充了一句。
“炕上用的都要做,另外,在给你二姐做两套新衣服,最好这几天就做完。”
李彩月:“”
你脸怎么这么大?
石大花见她不答,追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李彩月就着江秀端过来的凉水灌了两口,这才说道:“可以。”
李彩云喜上眉梢。
她就知道娘说话一定管用。
石大花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有些后悔,又改口说道:“要是你时间有富余,给我和你爹也一人做一套。”
闺女要出嫁,她也得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也可以,不过”
李彩月朝着她们做了一个捻钱的动作。
石大花:??
李彩云:??
王春草和江林更是一头雾水。
唯有江秀聪慧的很。
“这还用问吗?让二嫂做这么多东西,当然是要钱了!”
李彩月朝她眨眨眼,露出一个你最懂我的眼神。
江秀笑眯眯的说道:“没钱布票、粮票、肉票都可以的。”
二嫂说家里钱不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到票。
石大花急眼了。
“死丫头,彩云是你二姐,她结婚,难道你不该表示表示?”
李彩云也是一脸气愤。
王春草觉得石大花要的有点多,但也觉得李彩云这个做妹妹的也要出出力。
“彩月,要不”
她刚要开口,就被江秀打断了。
“娘,这是二嫂的家事,你就别开口了。”
王春草见李彩月神色变了,这才悻悻的闭上嘴,再不敢出声。
李彩月把玩着手里粗粝的瓷碗,似笑非笑。
“当初我嫁给江辰,娘和二姐还有整个李家什么都没出吧?”
就连当时穿的新衣服还是她找白芹借的。
石大花眉毛倒立。
“你是什么东西,你能和你二姐比吗?”
李彩月顿时变脸,她砰的一声将粗瓷碗重重的砸在了石桌上。
“你问我是什么东西,那我问你谁给你们的脸敢来这要东西?”
明明和原来那个被自己打骂了十几年的死丫头长得一模一样,但石大花却突然看的一阵肝颤。
“你、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娘!”
李彩月通身冷冽。
“这么多年我被你们李家怎么磋磨你我心知肚明,你配当别人的娘吗?”
说完,她就感觉脑海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悲鸣。
她能感知到那是原主的不忿。
李彩云见石大花败下阵来,冲了过去。
“李彩月,你别忘了,娘对你再不好,也养了你十几年,你想在江家站稳脚跟,还不是因为有大哥、建安给你撑腰!”
我可去你大爷的撑腰!
你们不来吸来原主的血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李彩月唇边泛冷。
“撑腰?你们还敢提这两个字?”
原主刚嫁过来第一年,江老太太死了,江家三兄弟分家。
他们家没有男丁,被江新国江新民欺负的死死的,那时候原主去找他们来一起帮忙看着分家,可李家的人却害怕得罪江家两兄弟,一推三六五,谁都不肯来。
唯一一个可以给她撑腰的三哥却远在省城,有心无力。
分家之后,石大花更是以家里没米下锅为由,抢了江家仅分到手的半袋子玉米。
王春草带着她们挖了两个月的野菜才熬了过来。
李彩云也怂了,连退了好几步。
眼见李彩月软硬不吃,石大花母女最后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王春草心有不忍。
“彩月,她们终究是你的”
李彩月打断了她的话。
“娘,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怎么处理李家的事,我自有分寸。”
王春草唇角动了动,最后叹了口气去厨房做饭了。
就要到了开学的日子,村里的老师是知青所一个叫方平的男知青。
一大早,李彩月就拉着江秀去找他。
谁知还没进知青所就遇上了牛茫,与往常嬉皮笑脸不同的是,他今天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蔫的。
“你怎么了?被村里的狗咬了?”
牛茫撇嘴。
“咬我?我咬它们两口还差不多呸呸呸,我又不是狗,才不咬人。”
李彩月忍不住笑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敲了一笔?”
牛茫心里一阵腹诽。
这个世界上能敲我一笔的,也就月姐你了。
他叹了口气。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招飞被刷下来了。”
“哦。”
意料之中的事。
自己开车都晕车,还想开飞机,可省省吧。
牛茫怒了。
“你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什么哦,你会不会安慰人?”
他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就我这长相,把我刷下来难道不是他们有眼无珠?”
他不就是在考核中吐了两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彩月静静的看着他,虽然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七个字来概括。
人贵有自知之明。
牛茫一阵心塞。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这丫头来做什么?”
李彩月道:“我想今年让秀秀去上学,可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有规矩,孩子得方平认可了才能上。”
在他们村里,老师地位很高,所以很多时候谁能上学都是由老师决定的。
牛茫:“行,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叫他。”
不一会儿方平就走了出来,他肤色有些黄,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与温邢宇那种文质彬彬不同,眼前的这个人总给李彩月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事实却是也个李彩月想的那样,方平一见江秀,不屑冷哼。
“事情牛茫已经跟我说了,这丫头你带回去吧,我教不了。”
李彩月皱眉,强忍着怒火。
“你说秀秀上不了学,依据是什么?你凭什么这么下结论。”
方平轻视的看了一眼江秀。
“十一岁了还没上学,八成是智力有问题,我这个人什么都能教,就是不能教傻子。”
一直以来他都喜欢沈冰,就想着等回城的时候跟她处对象,可他不善言辞,所以只能默默的看着她喜欢温邢宇。
可今天早上他才得知,沈冰竟然被李彩月这个女人害的要下放到农场十年。
想要他教她的妹妹,门儿都没有。
听到傻子两个字,李彩月再也绷不住了,挥拳就砸在了方平的左脸上。
“啊!”
方平哀嚎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夹杂着两颗黑黄的后槽牙。
牛茫看呆了。
月姐就是彪悍。
江秀心里感动的不行。
二嫂对我真好。
李彩月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一拳是给你个教训,为人师表就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是下次在让我听到你说我妹妹是傻子,我就把你打成傻子!”
说完,她挥挥手拉着江秀离开了。
方平捂着腮帮子,又吐出一口血水。
“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回去的路上,江秀虽然很兴奋,但一想到不能上学还是有些失落。
“二嫂,我是不是上不了学了?”
李彩月停下脚步,笑着安抚道:“村里小学有这样的败类不上也罢,等二嫂给你在镇上找找学校,肯定比公社里的还要好。”
方平为人师表,连最基本的尊重人都不懂,孩子交到他手上,能学出什么好东西。
看来她要抓紧时间在找找新营生,这样也好举家搬离农村。
李彩月前脚带着江秀回家,后脚方平让人帮他去村里请假了,说是被人打了,暂时不能去上课了。
马上就要开学了,那些家长听到方平撂挑子了都不干了,下午直接冲到了赵长发家里要他处置了李彩月给方平出气。